我坐在車上,滿意的看着紅外線熱成像儀上那個代表王齡的人型光影顏色不斷的加深,這表明了他的情緒已經失去控制,整個人處在爆發的邊緣。看來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我先走了,你們盯緊點。”我對正全神貫注盯着顯示器的韓當和歐小天說。“從現在開始,隔絕他對外界的一切聯絡,24小時不停的干擾他的一切通訊和視頻終端,讓他看我想讓他看到的,聽我想讓他聽到的,如果他要出門,必須安排人跟蹤,同時要巧妙的讓他有所察覺。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能讓他發覺這只是一個局,我要讓他對所看到的一切都信以爲真,讓他覺得自己被人監控起來,毫無安全感可言。清楚了嗎?”
“明白。您放心好了。憑小天的技術和這些設備,我敢保證絕不會讓他察覺。”韓當自信滿滿的保證說。歐小天有了新玩具比什麼都高興,也忙不疊的連連點頭。我又叮囑了兩句,並要他們隨時和我保持聯絡,彙報最新的情報。然後就離開,趕着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我的計劃主要分爲兩大部分。一方面,利用高科技設備給王齡布了個局,讓他以爲自己已經走投無路,被人拋棄和出賣;另一方面,又必須讓調查組和市上、省上對那本帳冊信以爲真,至少要讓他們感興趣,盡而對王齡產生懷疑,而這份懷疑又會讓王齡更加感到惶恐不安,然後,讓他跟着我設計好的思路走,做出我意料中的事情來。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是不能讓他們兩方不能進行溝通。事情進行到這裡,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王齡那頭已經算初戰告捷,我對歐小天的能力和自己開發出來的產品的性能還是很放心的。現在的王齡就象個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至於檢查組那頭,就要看林白的功底和金書記的幫忙了。所以我接下來做的就是帶着那本林白精心編排的帳冊,拜訪了金書記。
金書記仔細的翻看了我帶去的帳冊後,並沒有置疑我是從何而來,但是也沒有顯示出憤怒或是猜疑的表情,而是輕輕的閉上了眼,頭仰靠在沙發上,沉思起來,半晌後他忽然睜開眼緊盯着我突兀的問:“你有幾成把握?”
我心中一凜,“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頃刻之間就猜到了我的用意。”不過這樣也好,大家都是明白人,省得我老費口舌編造這份帳冊的來歷了。“六成。如果有您的幫忙話……七成。”我略一思索,毫不畏懼的迎着他的目光說。
“七成,七成!”金書記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的跺着,嘴裡喃喃的念着。走到我的面前時,突然停下,看着我說,“唉,七成,還是少了點啊!小鄭啊小鄭,你還是太急噪了。你這是在冒險你知道嗎?現在兩邊達成了共識,你這樣逆流而上,會得罪很多人,不光有對方的,我們這邊也會有很多人不滿意你這種自作主張的行爲,你是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啊,稍微不留神,一個大浪就會在頃刻間讓你沉沒。年輕人啊,有必要那麼急進嗎?再等兩年不行嗎?時間可是在你這邊的。”說完,又搖了搖頭,語氣中隱隱有種責備的意思。我心中一陣感動,誰對我真好,誰是虛心假意,我還是分得清。眼前這位老人分明是把我當成了他的兒孫輩,雖然語氣略帶責怪,但這種愛之深,責之切的感覺還是讓我感到十分溫暖。但是我又怎麼能對他明說,難道我對他說‘金書記,您不知道我是神呢。我已經厭倦了這種偏居一隅,還爭鬥不熄的生活,我要儘快的出頭,我要掌握儘可能大的權力,來實現我的理想,然後我就我更高層次的追求。您說說的那種穩步上升的方法簡直就是浪費我的時間’嗎,要這樣,金書記第一個念頭就是認爲我瘋了,第二個念頭就是認爲我要篡黨奪權。於是我站起身來,按住金書記的雙肩,讓他坐在沙發上,恭敬的斟上一杯茶,用無比誠懇的語氣說道:“相信我,金書記,我這樣做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而您也要對我有信心,雖然是有些冒險,但政治上又有什麼事是沒有風險的呢?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我們這邊,是我打倒王齡的最好的時機,您也清楚,錯過了現在,就很難得再有機會擊倒他了。而象王齡這樣的人,如果不一次性打倒,給了他喘息之機的話,我們都會很被動。他是丁系的干將,成都又是西南重鎮,您真的相信丁爲民會放棄他或者說是放棄成都,在三年後讓權力平穩的過度到我的手上。您敢保證這不是他們的緩兵之計,等風聲一過,天知道他們又會出什麼花招。主席他老人家說得好‘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啊!”
一方面被我的誠懇語氣所打動,更重要的是金書記也不得不承認,我說得很有道理,低頭思忖了片刻,心中衡量再三,金書記還是斷然的下定了決心,“好,連你這個小毛頭都不怕,我這把老骨頭還怕什麼?你說得也對,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留着後患,不如現在來個了斷。這個險我陪你一起冒了。你放心的回你的雙江,具體的事情你安排,上面的事情交給我了。”聽着金書記下定了決心,我也長出了一口氣,有了金書記的出面,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也解決了。由金書記拿出這本帳冊比任何人都具有說服力,可信度也更高,按照官場慣例,和這件事的影響,調查組不得不重視作爲市一把手的態度,他提出的證據自然是非同小可。由不得他們不信。接下來我和金書記詳細的商談了他該如何向調查組出示這份證據,具體該怎麼操作,我們之間怎麼溝通,等等細節,用去了大半天的時間,商定了一切細節和可能出現的意外,該怎麼應對,我才告別了金書記,回到了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