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安平再次回到天京的瞬間,他沒有在嘗試攻擊尚振海三人,而是自己向下一次衝刺,便直接破開了無數的樓層,直接來到了地下。
同時他背後的念氣化身直接飛退,衝破了玻璃,直接來到樓外的天空中。
下一刻,尚振海的視線中,整個世界再次緩緩靜止,不論是念氣化身,還是衝入地下的李安平,全都再次靜止下來。
看着消失在原地的李安平,尚振海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過他還是先將雙手抓住了尤利婭和巴尼斯的肩膀,喚醒了凝固不動的兩人。
尤利婭眉頭一皺,首先問道:“李安平人呢?”
尚振海擡了擡下巴,指着地上那處被李安平撞出來的大洞說道:“衝到下面去了。”
說話間,三名五級能力者猶如實質的念氣已經向樓下掃去,便發現了李安平竟然已經衝破了包括地下停車庫在內的七層樓,幾乎像是挖了一條彎曲的地下通道一樣,深入到了地下五十米處。
尚振海的能力,對反應要求是很高的。特別爲了對付李安平這種超高速戰士,他也是特地鍛鍊過反應的。所以剛纔從李安平出現,到尚振海反應過來,發動能力,一共只花了零點零五秒左右。
可就是這零點零五秒的時間,李安平硬是衝出了上百米的距離,特別其中有五十米還是在地下挖出來的。
尤利婭催促道:“他竟然衝了這麼遠?我們趕快下去吧,不然你能力的持續時間到了就不妙了。”
巴尼斯也點點頭,拉着尚振海就想下到樓下去。
可是尚振海卻阻止了他們,他的臉色有些凝重。
“不能下去。”
“爲什麼?”尤利婭喊道:“等在這裡浪費時間,一旦被他拖過你能力的持續時間後,讓他逃走了,我們都完蛋了。”
但尚振海的搖了搖頭:“他躲在地下,那裡沒有光,你看不見他。也是無法瞄準他的。”
尤利婭笑道:“沒光算什麼,我們拿個手電就是了。”
看到尚振海奇怪地看着自己,尤利婭皺眉道:“怎麼?我說的有什麼不對麼?”
尚振海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是整個宇宙的未來。所有的物質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過去。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在能力結束後成爲未來,但是我們並不能改變過去。”
尤利婭問道:“所以?”
“光也是一樣的。我們人類是通過感受光來觀察物體的,但就算是光本身,也是有速度的。平時因爲光的速度太快,我們感覺不到,但是現在在我能力的作用下,光的相對速度對於我們來說,就是零。我們能夠看到已經生成的光,卻感受不到即將生成的光。”
尚振海解釋道:“也就是說如果這個空間內,有其他東西在移動的話,我們是看不到的,我們只能看到他們過去的動作。
如果我們現在去一片漆黑的地方。那除了一片黑暗,也是看不到任何東西的。”
巴尼斯說道:“那我們用手電照過去也不行麼?”
“我說過這,現在這個宇宙,除了我們以外,所有的東西都是靜止的,光也一樣,就算我們現在過去將整個地面挖開。讓李安平暴露在陽光下,我們仍舊看不到他,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尚振海的能力,分爲兩個部分,其中能夠主動使用的,稱之爲不可改變之世界。而被動使用的,則被稱之爲不可侵犯之界限。
在我們所處的宇宙中,時間,從來不是絕對的。
就算是相同的生物,處在不同的位置。擁有不同的速度,那麼時間在他們身上的流逝都是不同的。而人類憑藉眼睛和耳朵觀察這個世界,甚至永遠無法觀察到和自己同時處於現在的生物。
因爲光是有速度的,聲音也是有速度的。
不論是看到的影像,還是聽到的聲音,對於觀察者來說,都是那個事物的過去,所有人類能觀察到的,從來都只有過去而已。只是因爲光和聲音的速度太快,普通人難以察覺罷了。
而尚振海的‘不可改變之世界’,便是將自己作爲整個宇宙的觀察者,整個世界上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只是過去,而他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便屬於未來。
他在能力的持續時間內,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能改變過去,卻可以編織未來。
這便是尚振海自己對於自己能力的理解。
當尤利婭聽到尚振海說的無論如何不可能看見李安平時,她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那我們怎麼辦?沒有辦法看見他,瞄準他的話,我的必中之彈是沒可能發動的。”
聽到尤利婭的問題,尚振海摸了摸下巴,突然眼神一變:“怎麼可能……”
“又怎麼了?”巴尼斯問道。
尚振海突然滿臉凝重的說道:“李安平,可能已經知道我的能力了。”
尤利婭不信道:“這怎麼可能,你一共才發動了幾次能力?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明白你的能力是怎麼回事?”
“那他爲什麼要往地下跑去?”尚振海的雙眼眯了起來:“如果單純是爲了拉開距離,尋找掩護,又或者爲了躲開你的必中之彈,他有太多的方法可以使用,但他偏偏選擇了地下挖了一條路。”
尚振海緩緩說道:“如果他真的察覺到我的能力和時空有關,等等……我明白了。”尚振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瞭然:“他有所懷疑,但還沒有完全確定我的能力,他是在試探。
他以前就和尤利婭交過手,已經明白了你的能力。
要是我們沒有攻擊處在地下的他的話,那麼他就會明白,我們無法在黑暗中瞄準他。
他就會明白,我們之前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或者突然消失在他面前的事情,扭曲的是時間,而非空間。”
想到這裡,尚振海冷笑一聲:“不過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你們跟我來。我們換個辦法。”
……
當李安平第二次被巴尼斯異界放逐之後,他已經對尚振海的能力有所猜測。
對方奇怪的消失,突兀的出現,如同瞬間移動般神出鬼沒。卻每次都恰到好處的閃開了他的能力,對他做出了攻擊。
特別是第二次異界放逐的時候,李安平的雙眼死死地盯着三人,但是那三人在根本沒有任何運動軌跡的情況下突然消失並出現,在他們出現的時候,那個叫尤利婭的女人已經完成了瞄準和射擊的動作。
李安平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幻覺,或者對方的速度在他之上,又或者時間暫停。
幻覺在第一時間被排除。
接着他也明白對方的速度不可能在他之上,關鍵是他根本沒有看到對方運動的痕跡。如果對方三人真能快到這個地步,那麼也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和他戰鬥了。
剩下最符合李安平眼前的現象。便是時間暫停了。
但李安平馬上也將這個可能性給否定掉了,能夠讓整個宇宙時間停止的能量,已經足夠對方殺死李安平無數遍了,根本沒有必要那麼麻煩。
至於區域性的時間停止,那更不可能。
那等於是暫時靜止了四周圍所有物質的分子運動。達到了絕對零度的概念。
在其他十多個可能性被李安平一一排除後,李安平暫時認爲對方是並非時停,而是扭曲了自己所處的時空,使相對時間發生了變化。
於是他在再次回到天京後,便立刻衝向了地下,躲入了黑暗之中。
這是他爲了測試對方扭曲時空到底達到了哪個程度。
而他的念氣化身則衝出大樓,在看到了天空太陽的位置。還有大樓上的時間後,他再次確認了對方的確沒有停止區域時間的能力。
剩下的,便是對方扭曲時空到底達到了什麼程度的確認了。
時空本爲一體,而物質的質量則能使時空產生扭曲,就像是一隻保齡球陷進了沙發裡。
整個宇宙的時空在無數星球的扭曲下,本來就是彎曲的。
而李安平根據對方的表現。猜測尚振海應該是扭曲了自己所在的時空,達到了類似於時間膨脹的效果。
而扭曲的效果究竟如何,便是李安平想要下一步確認的。
首先就是光對於尚振海來說,仍舊恆定屬於光速,還是變成了靜止的存在。
這關係到尚振海本身在扭曲的時空中。究竟處於何種狀態。也是李安平想要確認的,根據確認結果的不同,李安平便能用不同的方法對付尚振海。
所以他衝入了地下,等待對方的反應。
李安平在地下挖出的通道,是一個先垂直向下,接着水平向右的地道。
就在李安平衝入地下以後的瞬間,巨大的光亮直接照亮了整個水平的地下通道。
李安平回過頭去,發現尚振海正拿着一隻巨大的探照燈照着他。而在念氣化身和念氣的探查下,尤利婭便站在尚振海頭頂,那個李安平撞出來的洞口上,
一個個念頭猶如閃電般在李安平的心頭響起:‘已經使用能力了麼?這麼說光對於你來說,也是靜止的存在麼?
他的能力已經使用過了,現在應該是冷卻時間纔對,如果能力不用冷卻的話,那麼根本不會有之前的事情發生。
尤利婭在洞口上方,他是想要引誘我過去,然後再次命中我,將我放逐麼?
他難道忘了我有遠距離攻擊的方式?’
念頭在瞬間閃過的同時,李安平已經本能地隔空一拳擊向了尚振海所在的位置。
尚振海根本一無所覺,他的身體無法感知到這種急速,但他腦海中的念頭卻一點也不比李安平來的少。
‘他絕對會攻擊我,我來到這裡用燈光照他的同時,他應該已經確認了我擁有類似時間暫停能力的假設,不論他有沒有想到能力使用間隔的問題,爲了防止我逃跑,在本能的反應下,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攻擊我。’
‘只要攻擊了我,那麼你便輸定了,李安平。’
‘你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