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羌族少女，問她：“假如我不給你們錢，你們是不是就不退軍了？”
“不給錢的話，也不是沒的商量，”少女很是爽朗的一笑：“樑王不是還有五門鐵浮屠麼，把它們給我們，我們就退軍。”
哦？
“你們拿去鐵浮屠之後，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拿來攻打我汴梁城？”我問。
少女回答：“這點樑王請放心，我們羌族，一向注重承諾，可以用祖先之名立誓，一旦得到鐵浮屠，保證撤軍。”
我皺了皺眉頭：“你只是個傳話的，你說的話，靠譜麼？”
少女眨眨眼睛，笑了：“我是羌王身邊的親信侍女，要不然，羌王也不會派我來傳話。這些東西，都是我離開之前，羌王吩咐我回答的。”
“意思是，你們真正的目標，本來就是本王手中的那十門鐵浮屠麼？”我看着眼前的羌族少女，立即猜到他們的打算。
少女訝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竟然被我誑出了他們的真實想法。
她頓了頓，當即也就坦然承認：“沒錯，我們圍住汴梁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想要得到鐵浮屠。”
果然是這樣。
“如果我不給，你們就一直圍着我們？”
少女咬緊牙關：“沒錯。”
我笑了聲，問她：“你應當知道，我的本領。”
“樑王勇猛天下無雙，不愧大宋第一猛將。”少女說。
“即便我沒有那匹獨角戰馬，但我汴梁城中，還有玄甲鐵騎留下的犀牛坐騎上百頭，我騎着那犀牛坐騎，一樣可以衝殺你們。”
我停頓了一下，觀察着她臉上的反應，繼續說：“想必你也看見了，你們圍我汴梁城，對我汴梁城中的生活，並沒有任何影響。而你們的糧草，我估計已經不多了吧？”
少女的臉上波瀾不驚：“沒有糧草，我們就去搶，汴梁城雖然兵強馬壯，但其他城池，應該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我想了想，告訴眼前的少女：“你們想要鐵浮屠，也可以，我也需要東西來交換。”
“什麼東西？”我笑了笑：“我用一半的鐵浮屠，交換你們戰馬的一半。”
“這不可能！”少女當場否決。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你又不是羌王。”我揮了揮手：“說不定你們羌王同意了呢？你先回去，問問你們的羌王吧。夏，送她出去。”
“是。”
“樑王……”她還想要再說什麼，已經沒有機會，被夏給推了出去。
等少女離開後，我問站在旁邊的万俟卨：“你倆怎麼看？”
万俟卨當即說出自己的看法：“鐵浮屠，只有兩種作用，一是攻城使用；二是用來對付移動不便的軍械，或者大型武器。這白馬羌族既然求鐵浮屠，想必也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白馬羌族想要利用鐵浮屠，攻打佔據某城；
第二，白馬羌族遇到了某種他們十分懼怕的大型兵器。”
聽完万俟卨的分析，我思索了一下，感覺第一種不太可能。
說實話，白馬羌族一路從涼州攻打到汴梁，中途也經過好幾個城池，他們大軍衆多，不太可能繞城走，很大的可能，就是打下了那些城。
現在的大宋，除了汴梁城是個硬骨頭外，就只剩大宋的核心臨安城防禦較強，其餘的城，在這白馬羌族的面前，還真沒什麼抵抗力。
我倒是覺得，他們可能遇到了某種威脅到他們生存的大型兵器。
大型兵器……
我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之前在黃河渡口的時候，遇到張俊的那種破船牀弩。
那種弩力量巨大，如果數量夠多的話，用來對付這白馬羌族，倒也是一個殺傷力巨大的兵器。
畢竟馬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弩箭，那種弩箭一箭射過去，起碼能夠擊傷數十匹戰馬。
不過破船牀弩雖然厲害，但太過於笨重，而且裝卸時間太長，主要是用來船上用來對付船隻，陸戰上則用處不大。
如果，把牀弩改裝一下呢？
我當即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万俟卨：“船上使用的那種牀弩，能夠用來陸戰使用麼？”
“陸戰？”万俟卨搖了搖頭：“當年三國時期，諸葛孔明倒是設計了一種叫作諸葛連弩的戰弩，後來被漢時期的張良改裝，將其改成了車弩，可以連發七支一米多長的利箭，專門用來對付騎兵的。
只不過那車弩只是曇花一現，畢竟太容易被針對，受到發射方向的限制，只能平射，只需要用巨盾兵往前，就能完克這種兵器。”
車弩麼？
所謂的巨盾兵，就是扛着巨盾往前走的步兵，專門用來對付遠程兵器的。
機動性倒也強，只需要走近之後，就能拋掉盾牌，拔出砍刀來近身作戰。
按照万俟卨的說法，車弩這種東西，倒真是很適合對付白馬羌族。
因爲他們沒有重甲，只是穿着皮襖子，機動性倒是強了，但防禦力卻是大大的降低。
難道他們的敵人，製造出車弩來對付他們？
“你會造車弩麼？”我問。
万俟卨苦笑：“屬下只學過治民之術，這車弩屬於機樞水利之類，屬下不懂。”
“不過，”万俟卨跟我，倒是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直接開口：“屬下倒是覺得，李清照李監察，或許知道。”
李清照被我封了個監察御史的官銜，從七品，雖然不大，但目前來說，也只是讓她試試，如果她真的厲害，再大用她。
“好，你把她叫來問問。”我說。
不久，万俟卨就派人喊來了李清照。
我把剛纔的話和她一說，李清照聽完，皺了皺眉頭：“車弩？對於機樞之術，屬下倒是略知一二，但真正精通此術的，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魯班門。”
魯班門？
我的心中微微一動：莫非，這白馬羌族的騎兵，遇到了魯班門的攔路？
“屬下倒是有個建議，”李清照拱了拱手：“汴梁城中，百姓衆多，其中不乏能人異士，以及博學多識者，樑王何不發佈招賢榜，招賢納士？”
招賢納士？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好，那這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了。”我大手一揮，交給了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