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害怕的都癱軟在地上了,現在有力氣了就出來亂咬人?!怎麼,剛纔在船艙中還未瘋夠?!”
紫靜姝聞言剛要反駁,卻被白景逸看過來的冷酷眼神嚇得又閉上了嘴。
“剛剛在船艙中又發生了什麼?”白景逸看着簡凌夏問道。
簡凌夏見白景逸開始追問起來,本不準備告訴他讓他煩心的這時也不得不說清楚了,“紫靜姝方纔突然提劍衝進船艙中,想置我和雪落兩個人於死地,若不是因爲突如其來的漩渦使船身劇烈晃動起來,指不定現在怎麼樣呢。”
白景逸聽到這話,恨不得上前一劍瞭解了紫靜姝的性命,卻礙於某些原因現在不能對她動手。
而一旁聽到這些的凌天行顯然就沒有白景逸那麼多顧慮,拿起多餘的纖繩便向着還坐在地上的紫靜姝走去,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牢牢捆綁了起來,不得動彈。
“凌天行你竟敢綁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嘛?!”紫靜姝憤怒的朝將自己捆起來的凌天行吼道。
凌天行卻絲毫不在意她威脅的話語,不帶感情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應該慶幸我不打女人!”
紫靜姝似乎被他這不帶表情的樣子嚇到了,似乎她在他眼裡只是個沒有生命的死物,瑟縮的不敢再開口說話。
凌天行見她不再出聲,也就不再管她,又坐回了原地。
一旁的上官雪落暗戳戳的對凌天行比了個大拇指,而凌天行剛剛還繃着面無表情的臉也柔和了下來,向着上官雪落笑了笑。
一陣沉默後白景逸則突然開口問向凌天行,“改變了航道,我們還到的了虯龍島嘛?”
凌天行其實也有些不確定,因爲就是羅盤都會有出錯的時候,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方向感有多麼正確,只能坦誠答道,“我也不能確定,畢竟偏離了原有的航道後,我也不能保證能在這瞬息萬變的海上找到正確的航線。”
聽到凌天行的話,白景逸有些焦躁,可想到剛纔那危急的情形又有些無可奈何,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只能重重嘆了口氣。
簡凌夏見氣氛低沉下來,不由開導道,“我們連方纔那巨大的漩渦都避過了,還擔心會找不到虯龍島嘛!況且我們之前的航線也走了大半,這兒肯定也離那虯龍島不遠了!”
聽到簡凌夏這番話,頹廢的幾人也總算打起了精神來,又重新開始測量方爲制定起新的航線。
沒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直到完全被漆黑的夜色所包圍。
白天蔚藍的大海,這時卻顯得有些陰森起來,周圍的海浪不斷翻涌着,似一隻吞噬一切的巨獸正在摩拳擦掌等待新的食物。
簡凌夏點亮了船艙中殘餘的蠟燭,平日裡微弱的燭光,這時卻照亮了整個船艙,橙色的光芒給人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溫泉。
上官雪落隨着凌天行在廚房裡準備着晚餐,白景逸則看着燭光下簡凌夏溫柔淺笑的樣子柔和了一直緊繃的神色。無人理睬的紫靜姝被捆在一旁也不再生事端。
然後這時的平靜卻是很短暫的。
突然間,漆黑的夜幕中開始電閃雷鳴,銀白的閃電劃破夜空,顯得有些駭人,好像下一秒就要劈在人身上。巨大的雷鳴聲響徹在這片海域,似乎要給誰下馬威一般。
緊接着豆大的雨點便夾雜着冰雹落了下來,海上的風浪隨着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而更加洶涌,本就破舊的小船縱使經過修補,也難以在這風浪中平穩行駛。
白景逸和凌天行都站出船艙皺眉望着眼前的糟糕景象,這場暴風雨也來的太突然了,處處透着古怪,這季節如何會下冰雹?
上官雪落則走到了簡凌夏身旁,有些不安的對簡凌夏說道,“凌夏,看這情形不會又出事吧?我有些害怕了。”
聞言簡凌夏回身握了握上官雪落的手,明明自己也很慌亂但看着上官雪落眼神中的恐慌也只能強作鎮定的安慰她道,“沒事的雪落,只是天氣差,別怕。”
聽到簡凌夏這樣說,雖然上官雪落還是害怕,可已比剛纔鎮定了不少。甚至大着膽子對簡凌夏提議道,“我們也去外面看看吧,摸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簡凌夏衝她點了點頭,便率先向着船艙外走去了,上官雪落也緊跟其後。
白景逸皺眉看着也走出來了的二人,對二人說道,“你們兩怎麼出來了,現在天氣太糟糕了,快回船艙裡去!”
凌天行也在一旁道,“是啊,丫頭,你們快回船艙去,我們在這看着變好。”
明白兩個人都是爲她們好,可簡凌夏和上官雪落卻都不是那種會拋下同伴,自己去享受安寧舒適的人。
所以簡凌夏和上官雪落二人都堅定的對面前的兩人搖了搖頭,“我們是同伴,有危險就要一起面對!”
凌天行和白景逸見她們這樣說了也就不再勸說她們回船艙去了,就讓她們在這自己的視線範圍裡也能夠安心一點。
白景逸上前幾步,牢牢握住了簡凌夏的手,以備有危險的時候能夠時刻保護她。
幾人都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海面,但時不時可見翻滾着白色的浪花。
突然,一些碩大的銀白色的東西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海面,並向着她們的小船逼近來。
白景逸和凌天行都上前了一步,將簡凌夏和上官雪落兩名女子護在了身後。
“待會你們兩人都小心些,我看這東西來者不善!”白景逸回頭嚴肅的對簡凌夏和上官雪落叮囑道,他只怕自己待會打鬥起來會顧不上他們。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嚴肅認真,簡凌夏和上官雪落都拿好了自己的武器,對他應聲說好!
終於那羣銀白色的生物游到了他們附近,他們也終於看清了這東西的長相!銀白色的光滑的皮膚,看起來十分溫順可愛,烏溜溜的大眼睛,只是眼神卻不怎麼友好,就如同久未進食的獵手終於看到掉入自己陷阱中的獵物,充滿着貪婪與嗜血。
它們呈一個三角形的隊形排開,最前面的那隻似乎是它們的首領,它突然想開了嘴巴,這時幾人才發現它的嘴巴竟然一直開裂到下顎處,裡面佈滿了近乎半米長的鋒利堅牙。
看到它突然張開的血盆大口,簡凌夏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而身旁的上官雪落更是嚇得腿軟。
等它完全張開口後,後面的數十隻巨口利牙的海怪也都跟着張開了血盆大口,並向前遊動着,準備將他們所在的這隻小船包圍起來。
見到它們的舉動,凌天行知道它們應該是要對他們發起進攻了,本着擒賊先擒王的戰術,凌天行拉開久未使用過的弓弦一箭射向了領頭的那隻海怪。
弓箭破風而過,直刺向最前面的那隻海怪,那海怪似乎開啓了靈智,感受到危險的到來,機敏的躲向了一邊,卻仍未完全躲過凌天行這全力的一擊,仍然被這箭劃穿了整個背部。
綠色的血液流了出來,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而這一道傷口卻好像沒有影響到這海怪的行動能力,反而將它激怒了,只聽它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聲,四周靜了靜,似乎連雷鳴聲都停頓了下來。
船頭的四人更加警惕的盯着浮游在水中的這羣海怪,卻沒想到這海怪竟然還會飛!
一陣寂靜過後,只見剛剛還在海中游動的海怪們都從海中飛躍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向着他們衝來。
幾人怎麼也沒想到這海怪竟然可以離開海面,上到船上來。
白景逸首當其衝一劍刺穿了對着自己而來的一頭海怪的喉嚨,從它的身體中將劍穿插了出來,這被對穿的海怪這纔不在掙扎真正的死去!
而一旁的凌天行也拿起劍對着四周飛躍而上的海怪大力砍去,將碰到船沿的海怪又都趕落下了海里。
儘管白景逸和凌天行奮力廝殺,可仍是會有漏網之魚的存在。三頭偷偷游到後面的海怪,趁亂衝着早就盯好的食物——簡凌夏和上官雪落一擁而上!
突然從身後逼近的海怪,讓簡凌夏和上官雪落都有些防備不能。但好在簡凌夏反應機敏,學着剛剛看到的白景逸那樣一劍刺穿了最前面的一頭小海怪。然後不敢有任何停頓又轉身開始攻擊另一頭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海怪!
上官雪落則強迫自己克服住恐懼,拿起自己的劍向已經衝到船板上,正惡狠狠盯着自己的海怪發起了進攻,儘管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在與它戰鬥時被手臂被它尖銳的牙齒劃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頓時血流不止,劇烈的疼痛也使得手中劍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誰知這血腥味卻刺激到了那海怪,更加兇猛的朝她咬來,眼看上官雪落就要落入虎口了,上官雪落絕望又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解決完自己那邊海怪的白景逸回頭卻撇到了這一幕,急忙過來一劍刺穿了那海怪的頭部,救下了上官雪落。
誰知這海怪源源不斷,殺光一批又來一批,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衆人都有些疲憊不堪了,特別是上官雪落,由於剛剛差點葬生於這海怪,內心更是害怕,甚至不敢再直面海怪。凌天行只好一邊打落海怪,一邊將上官雪落護在身後,更是有些力不從心。
這時一隻海怪竟撞破了船艙的牆壁,進入了其中。
沒過多久,裡面就傳出了紫靜姝的驚叫聲。這時幾人纔想起了她的存在,縱然再厭惡她,離船艙最近的凌天行還是進去殺死了海怪救下了她。
可紫靜姝被救下之後非但沒有感謝他,反而瘋狂的朝他尖叫道,“這些災禍都是因爲你!都是那龍族太子要報復你!你不要連累我們!你自己要死一個人去死不要拖累我啊!你快去向那龍族太子求饒啊!”
聽到紫靜姝這反咬一口的誅心之話,凌天行卻陷入了沉思。
看着瑟縮在角落,手臂還滴着血,驚恐的看着周圍的上官雪落,看着打死一批又來一批的海怪,看着簡凌夏和白景逸越來越疲憊的神情和逐漸慢下來的絞殺速度,凌天行在心裡做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