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程程雖然早就習慣了林楓的莫測高深，但聽到他這話，還是吃驚了。
林楓笑道：“你是不是擔驚受怕了？”
馮程程拍着胸道：“老闆，我還真的被你嚇到了。從接到郵件開始，我就忐忑不安，心裡想着，我到底哪裡錯了？想給你打電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更是怕你罵我啊。”
林楓笑道：“怎麼鼓起勇氣，給我發郵件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就算是死，我也要當個明白鬼不是？所以，我就發了個郵件給你。”馮程程道，“我本來是在陪客戶的，結果也沒有心情陪了，明天還得繼續。”
林楓道：“怎麼？你堂堂老總，還要親自陪客戶嗎？”
馮程程道：“對公關，我本來就在行，有些重要客戶，我親自出馬的話，成功機經還是高一些。有些高戶，他們就喜歡要個面子。”
林楓點點頭，說道：“那麼大的公司，你辛苦了。”
馮程程道：“辛苦倒是不怕，就怕辛苦了又沒管好公司，辜負了老闆的信任。”
林楓道：“我不能怪你啊。公司好幾個重要部門，都是你在管着，要不是你，我這個當老闆，哪能這麼清閒？”
他含笑道：“馮總啊，洪明縣那邊做起來之後，你還得回來江汽，擔任老總一職。這段時間，江汽的老總位置，我就給你空着，等你來坐！”
馮程程道：“老闆，我以前就說過，我能力有限。你說讓我試試，我心想，那就試試吧。剛開始的時候，江汽規模還沒現在這麼大，我的能力，勉強能勝任。現在的江汽，早就今非昔比了，我個人能力有限，真的很難再繼任了。趁着這個機會，我就把職位讓出來吧。請你另聘賢能。”
她又笑道：“老闆，我不是意氣用事，也不是在生你的氣。我說的是真心實意的話。別的人不說，便是我們公司的黎姿，能力也比我要強得多。她就是很合適的人選。”
林楓道：“馮總，你這麼說，我無地自容了，倒好像是我在逼你讓位一樣。”
馮程程道：“江汽現在發展得這麼大，我就算在這裡當一個副總，也比一般公司的老總要強了。而且，你總不會因此減少我的工資和福利吧？”
林楓道：“當然不會了。馮總，如果你執意要讓賢的話，那就請你到洪明縣，幫我把那攤子事管起來吧！整個洪明縣，我名下所有的產業，以組成一個集團公司，每個分公司，都是獨立經營和管理，但需要一個居中協調的人，這個人，非你莫屬。我對你是一萬個信任，全部放權給你。”
馮程程道：“老闆，說到放權，我有不同看法。”
林楓哦了一聲：“請講。”
馮程程道：“在江汽這麼久，給我最深的感受，就是整個江汽，你纔是靈魂人物。”
林楓笑道：“你過獎了。”
馮程程道：“說實話，我也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不管是學生時代，還是參加工作之後，我都很少服過人。但對你，我是真心的歎服。”
唐筱坐在丈夫身邊，笑道：“馮總，你別誇他了，再誇，他要上天了。”
馮程程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夫人，你跟在他身邊，肯定更有感覺。老闆真的是全能型的人才。不管是什麼工作，他好像都很內行。他一個門外漢，硬是把一家汽車公司，做得風生水起，而且，很多工業設計，還出自他的手。我真是打心眼裡佩服他。”
林楓哈哈笑道：“我也只是善於學習罷了。”
馮程程道：“好一個善於學習啊，這四個字，人人都懂，但又有幾個人做得到？很多人在學校裡都不好好學習，更別提出了社會，還有點幾個人會看書學習的？頂多也就是看看小說，消譴一下，專業方面的書，看的人很少。”
她略微一頓，繼續說道：“老闆，我剛纔說，放權的事，我的意思是，該放的權，你就放。但你不能當甩手掌櫃啊。很多時候，你哪怕只是下來走一走，對大家的鼓舞，也是極大的。”
“嗯，你這個建議很好，我會考慮的。”
“而且，有些經理，就是仗着你的信任，纔敢胡來。你要是把權力握在手心，明放暗收，始終有一根線牽着他們，他們就不再鬧得太過分。不然的話，你換了這批人，下批人也一定還會失去監管，繼續胡來。”
林楓拍着大腿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老闆，我是個不會耍心計的人，跟你有什麼就說什麼了，要是有不對的地方，你不要介意。”
“不，你說得很好。”林楓道，“很久沒有人這麼跟我推心置腹的談過話了。”
“還有啊，老闆，江汽的發展規劃，是要研發新能源汽車。”馮程程打開了話匣子，似乎要把心裡的話全說出來，“我覺得，此事宜緩。”
林楓道：“爲什麼？”
馮程程道：“新能源的確是趨勢，可是，我國現有的外在環境，還沒有很好的支持新能源，就拿電動汽車來說，加油站遍地都是，加電站哪裡有？是我們自己佈設？還是等國家投入？還是走民間自營的路子？電動汽車的保有量達到一定數量之前，民營充電站是不可能出現的，國家也不會投入這麼大的資金。我們公司如果自營的話，那光是這項投入，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這可是全國範圍內的大布局啊！”
林楓道：“我知道，就跟電信一樣，基礎設施，都是自己做，前期投入是高了，但一旦做起來，你就佔有了主動權，整個市場都在你手裡，你就是霸主，你說了算！”
馮程程道：“我知道，誰走在前面，就越有機會壟斷這個行業。我也只是提個建議，你是老闆，你定奪。”
林楓笑道：“我知道了，新能源汽車的事情，我會再考慮。嗯，如果你沒有異議的話，那就這麼說定了？洪明縣，我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