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登徒子
“真的？”聽到燕賀這麼說，江清月也是瞬間一喜，立刻追問道，“那你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道。”燕賀搖了搖頭，“師叔只是說我師兄被師傅帶回了浮生山，旁的就再沒說什麼了。”
按照旁人對浮生老祖的形容，這人這麼神，顧辭有他的照料，必然不會有事。
雖然現在對顧辭的情形還是一無所知，但是這絕對算得上是近來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燕賀的心情也被這封信弄得好了不少，見江清月這鬆了一大口氣的模樣，也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你看看你，還是擔心我師兄吧？”
“以後要是你師兄還有什麼消息，記得告訴我。”江清月看着他，“第一時間告訴我。”
“知道了知道了。”燕賀美滋滋地道，“我一會兒回信的時候，會特意標註，將你對我師兄的關懷和掛念寫進去的。”
江清月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燕賀笑得賊兮兮的。
“之前一直沒我師兄的消息，現在知道了他的下落，也總算讓人放心了。”燕賀唸叨唸叨着，突然又搖搖頭，“不行不行，我要去看看我師兄，我要回浮生山！”
“得了吧你。”江清月直接打破了他腦海中的幻想，“你這一來一回都要耽誤多長時間？西海國的使臣來賀在即，多不過一月時間，現在齊王受責，朝中只有你能制衡燕稷，皇上會在這個時候放你回浮生山？”
燕賀舔了舔嘴脣，想着也是。
“麻煩死了。”燕賀十分不滿地嘟噥着，“早知道就不跟着我師兄回來了，在浮生山吃喝玩樂多好啊，非得回來沾染這麼多煙火氣息做什麼。”
江清月沒忍住被他給逗笑了：“不是你在浮生山日日苦讀受盡責罰的時候了？”
“那段不堪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燕賀拍了拍胸脯，“我，浮生山未來的榮光，今非昔比。”
到了縣主府，江清月下車， 燕賀目送她的時候腦袋又從馬車車窗裡鑽了出來，揚聲道：“我母妃還和我念叨你了，你要是有時間，就進宮去陪陪我母妃啊！”
“知道了。”江清月擺擺手，“我記着呢！”
回了主院，江清月沒有立刻進屋，而是站在廊下，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暗藍色的天空，上邊一輪圓月皎潔，悽悽靜寂，隱隱約約可見上邊的輪廓，深深淺淺。
浮生山的被世人傳言得那般好，彷彿那裡的月亮，都比旁處的圓。
江清月想着，若是顧辭現在已經醒來，和她看到的，是這同一輪圓月。
這麼一想，她不禁勾脣笑了起來。
端着水盆過來的繡兒，被江清月這莫名其妙的笑容弄得有些迷糊：“小姐，您笑什麼？”
一陣夜風吹來，冷得彷彿要劃破肌膚，透到身子裡邊。
“沒什麼。”江清月攥緊了領口，轉身回屋，“好冷啊。”
“是啊，明天就要立冬了呢。”繡兒一邊將水盆放下，一邊道，“今年比往年更冷一點兒。我爹說了，今年的炭盆會上的早一些。”
江清月點點頭：“嗯。”
洗漱過後，江清月才躺倒牀上，一夜好眠。
她已經許久，沒有睡得這麼安穩踏實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隔着簾幕，可以看到天色不似昨天那般暗沉，似乎亮了許多。
聽到響動，繡兒進來，言語間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小姐小姐，下雪了呢！”
江清月走到窗邊，撩起簾子一看，果然見外邊雪花紛紛而落，雖然不大，但是廊下檐上已經積了一層白色，別有一番美態。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風已經停了，也沒有了昨天那麼冷。她揚起手，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然後很快便融化。
這種清涼舒爽的感覺，她很喜歡。
繡兒手中拿着一件狐皮大氅給她披上，便聽她道：“今日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啊好啊。”繡兒忙不迭地點頭，“正好我也想出去玩呢！”
這個時候，梅花還沒有開。要是開了，便更是另一副盛景了。
出了縣主府，趙祥要給她準備馬車，被江清月拒絕了。
她帶着繡兒，在街上慢慢溜達着，朝着主街而去。
她容貌姣好，形容妍麗，白色的狐皮領子更是將她的臉襯得白如凝脂一般，引來了不少人側目。
繡兒走在她身邊，嘿嘿笑道：“小姐小姐，他們都看你呢！”
江清月也笑，並未說話，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醉仙樓下邊。
因爲是上午，醉仙樓還不是很熱鬧。她不由得想到了之前，自己和顧辭一起，在這裡飲酒看戲的情形。
思忖片刻，她便邁步走了進去。
“這位小姐，您是想用膳嗎？”店小二迎上來問。
反正進來都進來了，江清月點了點頭：“準備些吃食，給我們端上來吧。”
她和繡兒在靠牆的位置找了張桌子坐下，繡兒眼睛咕嚕嚕轉着，打量着這醉仙樓。
因爲沒有什麼客人，所以這醉仙樓內，很是安靜。
“小二，再來兩壺燒酒！”
聽到二樓突然傳來這麼個聲音，江清月擡頭一望，見是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
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樓唯一的一桌客人，待他眯眼看清江清月的容貌的時候，更是驚豔一瞬。
“小姐，來用膳啊？”那人問。
江清月垂眸，沒有說話。
男人突然笑了一聲，吊兒郎當地趴在欄杆上，對着給他送酒的小二，道：“下邊那位小姐的銀錢，記在本公子賬上，本公子請美人吃飯了！以後若是這位小姐再來，都不許收銀子，本公子出了！”
小二連連點頭：“是，是。”
“多謝公子美意。”繡兒道，“我家小姐不差這幾個銀子。”
那人卻眯着眼睛，笑意更甚：“可是本公子差你家小姐的美色，這要如何是好？”
繡兒小聲“呸”了一句：“哪裡來的登徒子？”
江清月一句話都沒說，對這人視而不見。
那人興許也覺得沒什麼意思，轉身回了自己的包間。
繡兒的小臉紅撲撲的，小聲嘟噥道：“真是一看就是個風流浪子，大清早的便在這裡喝酒。”
江清月拿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粥，順便看着醉仙樓外來來往往的人。
“人不少誒。”繡兒跟着看，“看很多人的樣子，都像是出來賞雪的。”
江清月“嗯”了一聲：“畢竟是初雪。”
沒多時，剛纔上二樓給人送酒的小二下來了，繡兒招招手，把那小二叫了過來：“我問你，剛纔那趴二樓說話的，是哪家公子？”
“誒，您二位不認識啊？”小二一邊擦手一邊回答，“那位是武威王府的顧平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