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癡人說夢
江清月輕笑着眨眨眼：“理由的話，我方纔不是已經說了嗎？”
“你真的是去規勸他們的？”
“規勸也算不上，就是讓他們認清現實，不要再做無用的掙扎了。”江清月說，“這案子從我們在望州發現，給皇上傳信回來開始，到現在也都這麼長時間了，皇上肯定也想早早結案。”
江郴嘆了口氣。
一般對於這種親戚，攤上這種事兒，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的，明哲保身，月兒竟然還要親自去看他們。
“將軍放心，榮安郡主此舉也是一個態度，向父皇證明護國將軍府絕對不會徇私包庇。”燕賀看着江郴憂心忡忡的臉，也不禁勸慰道，“父皇明察秋毫，根本就沒有責怪大將軍的意思，您不必焦慮。”
“皇上不責怪乃是萬幸，但是末將這心裡過不去啊！”江郴拍了拍胸口，不禁搖搖頭，“末將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一心想的都是保家衛國，能讓盛天的百姓們安居樂業。但是不曾想家裡的親戚竟然如此的魚肉百姓，哪怕皇上不苛責，末將這心裡也過不去啊！”
而旁邊的阮氏，更是直接抹起了淚。
說白了，這是她這邊的親戚，並不是江郴的親戚。將軍和月兒，都是被她給連累的。
“都是我不好。”阮氏一邊抹淚一邊道，“是我連累了將軍和月兒，我真是無顏面對皇上，無顏面對大家了。”
她在起初收到望州傳來的信的時候，還有些狐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他們千里迢迢傳信給自己，還以爲他們是受了什麼委屈。
後來才知道，他們這是惡人先告狀！
天知道，她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清月摟着阮氏的肩膀，好言好語地安慰了她許久。
但是阮氏卻好像聽不進去，一直在哭，一直在自責。
好不容易到了刑部大牢，阮氏才吸吸鼻子，用帕子擦了擦臉，收斂了一下神情。
到了這個地方，像是有股魔力一樣，她瞬間不自責難受了，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氣。
有人帶着她們走進了大牢裡邊，說是正在進行堂審。
還沒完全走進去，江清月就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老婦人的聲音：“我勸你們千萬別爲難老身，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臭小子，你是幾品啊？我們護國大將軍可是一品大將，你知道嗎你？”
江清月聽多了，已經形成了免疫力，但是江郴和阮氏不行。
尤其是阮氏，這火氣，“騰”地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她疾步上前，走到裡邊，怒斥一聲：“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敢唸叨着將軍府的名號！”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雖然手腳被鐐銬束縛着，但是整個人還是那麼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她掃了一眼阮氏，又撇撇嘴：“你又是哪個啊？老身說什麼，與你何干？”
她只在阮氏小的時候見到過她，這都幾十年過去了，她哪裡知道阮氏現在是什麼樣子。
在這刑部大牢裡，當着刑部郎官兒的面，竟然還是這麼一副目中無人的做派。
可想而知，在望州，這人究竟是無法無天到了何種地步！
阮氏氣得渾身都開始哆嗦。
正在審問的郎官兒一見到幾人，立刻起身見禮。
那老太太一聽見這人的稱呼，瞬間呆住了。
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江郴和阮氏，然後又看見了站在他們身側的江清月。
她換了一身裝扮，所以她方纔沒有認出來。
“哎呦，是你們來了？”老太太一改方纔的趾高氣揚，臉上瞬間染上了笑意。
她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刑部郎官兒：“方纔本夫人和你說什麼來着？大將軍是本夫人的親戚，是絕對不會放任本夫人不管的！”
然後她掃了一眼四周站着的侍衛，怒斥一聲：“還傻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被本夫人鬆綁！”
那些侍衛們哪裡肯聽她的話？依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太太皺着眉頭，狠狠挖了那幾人幾眼，然後陪笑着看向阮氏：“青青，青青啊，你還記得我不？我是你表姑啊！上次我抱你的時候，你還這麼大點兒呢……現在都這麼好了，大將軍的夫人，真好啊……”
阮氏深吸幾口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
“青青，快給表姑把身上這東西解開，纏着這些東西都快難受死了！”老太太自顧自地又道，“這些混賬們，我都和他們說了你們會過來帶我們出去，他們就是不聽。你可別放過他們啊，千萬記得好好發落他們！”
阮氏的身子晃了晃，要不是江清月扶着她，她可能就直接倒下去了。
“哎呦，這又是誰啊？”老太太的眼神落在了燕賀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小夥子看着就精神氣兒足，是哪家的公子？”
“大膽！”旁邊終於有侍衛怒斥了一聲，“竟敢對九皇子無禮！”
“九皇子？”老太太唸叨着這個名號，眼睛更亮了，不由得笑了起來，“皇子好啊，皇子好，正好我家裡有幾個孫女，生得國色天香溫婉大方，還沒有許配人家，九皇子有機會可以看看，你一定喜歡！”
這下不光是阮氏，連帶着江郴，都開始生氣了。
這老婆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混賬話！
對於自己的罪行非但沒有悔過之意，竟然還打起了九皇子的主意，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夠了！”阮氏終於忍不住怒斥了一聲，她擡手指着老婦人，“以爲我們會救你出去嗎？妄想！做了這麼多的惡事，你們就該遭報應！”
“青青，你說什麼呢！”老太太的臉色沉了下來，“快放我們出去！”
“癡人說夢！”阮氏冷笑一聲，“我們來就是爲了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從這牢裡出去！哪怕皇上要放過你，我也不可能放過你！否則我們江氏一門便對不起皇天后土，對不起盛天百姓！趁早斷了你的念想，護國將軍府這幾個字，你們這種喪盡天良的惡人，連提都不配提！”
沒有想到他們不是來放自己出去的，而且還被指着鼻子罵了一通，老太太整個人，都呆住了。
反應過來之後，她的情緒開始激動，屁股也坐不住了，整個人都開始掙扎，身上的手銬腳鐐嘩啦啦作響。
“你在胡說什麼，我是你表姑母！別人都能不管我們，你不行！快放我們出去，你方纔的混賬話，我就當你沒有說過！”
“和混賬人，也只能說混賬話了。”阮氏咬牙切齒，“想少受點兒罪的法子，就是好好配合刑部各位大人的審問！否則……”
阮氏說着，看向刑部那官員：“否則就拔了她的舌頭，省得她再說些讓人不愛聽的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