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楓，你知不知道，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聲音裡還帶着一絲剛睡醒的沙啞，池云溪擡眼看着穆晟楓問着，一雙眼眸，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穆晟楓。
被抓了個現行，穆晟楓愣住的時候，手還放在池云溪頭上不說，便連眼睛裡的情緒，也都沒收斂乾淨。
飛快的收回手，穆晟楓移開有些躲閃的目光，一顆心裡，滿是慌亂。
池云溪的心裡，同樣泛起了點點漣漪。
只一眼，池云溪就相信，真正的穆晟楓，並不像他在她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冰冷，絕情。
“穆晟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面色平靜，眼眸緊緊的盯着穆晟楓，池云溪沉聲說道：“你說，你愛上別人了，要娶她了，可是，你從來沒跟我說，你不愛我了。”
“穆晟楓，我們在上帝面前發過誓，這輩子只愛對方，要永遠在一起的。那麼，既然你已經違背了當初我們許下的諾言，你是不是該鄭重的跟我說一聲，你已經不愛我了？”
心裡一橫，池云溪的眼睛裡，已經有了幾分執拗。
女人做什麼事，都需要一個儀式感。
既然愛上彼此的時候要鄭重的在上帝面前發誓，剖白自己的心跡，那麼，不愛了的時候，總要也嚴肅認真的告訴對方一聲吧？
從前，她不敢問這句話，就是怕穆晟楓真的這麼說了，連她心裡的最後一點兒希望，都被打破了。
可是，這一刻，池云溪不想等了。
再殘忍的真相，也總有揭穿的那一天，與其等到她退無可退的時候勉強接受，倒不如趁着此刻問個清楚。
“穆晟楓，你到底在怕什麼？”
繼續追問着，池云溪緩緩起身站在牀前，注視着穆晟楓的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冷然。
“云溪……”
聲音苦澀，穆晟楓擡眼看了一眼池云溪，就痛苦難耐的垂下了眼眸。
他可以心硬如鐵的對池云溪說他愛上了別人，可是，對着她說不愛，穆晟楓只要想一想，都覺得心裡像是被人捅了無數刀一樣，痛的他無法呼吸。
穆晟楓知道，池云溪是在逼/他。
“云溪，事已至此，就像你說的，哪怕不愛了，分手了，但是，我們還能做朋友，不是嗎？一定要鬧得如此決絕，撕破臉皮，讓對方都下不來臺，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嗎？”
調整着呼吸，穆晟楓輕聲說道。
“穆晟楓，我只要一句話，你別跟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你直接告訴我，你愛我，或者，不愛我了，就足夠了。”
池云溪眸光平靜的看着穆晟楓問道。
“云溪，我……”
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穆晟楓覺得，從未有哪一刻，會像此刻一般，讓他恨不得自己能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迅速撤離。
“說不出，是嗎？”
淺笑着看向穆晟楓，池云溪的笑容裡，滿是苦澀，“可是穆晟楓，我能說出口呢，穆晟楓，我不愛你了。”
眼見穆晟楓擡眼看向她，池云溪笑了，“穆晟楓，眼睛是騙不了人的，而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
說完，目光深深的看了穆晟楓一眼，池云溪轉身朝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