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陳蘭令旗麾下,傳令衆人射擊敵人。
他看着旁邊士兵的胳臂被射穿,先是一驚,繼而大怒,我們不戰,你叫陣也就罷了,還敢玩弓箭!陳蘭又不傻,他們在天柱山之上但是沒有主動攻擊徐晃等人就是因爲不想與曹操結下太大的仇怨。
因此即便曹操來攻擊他陳蘭依舊忍着,袁耀將他二弟廢了,他很不爽,曹操大軍開撥攻打天柱山,他也不爽,但是他知道壓制,知道曹軍肯定不會因爲自己一個天柱山而圍山圍上幾個月。
在陳蘭看來,曹操沒那麼多時間也沒那麼白癡。
所有陳蘭即便被罵是娘們也不出戰,反倒很好,陳蘭的意思便是,你在下面罵去吧,罵渴了就回去喝口水,繼續罵,反正口乾舌燥的不是自己。
陳蘭在耍無賴,典型的賊寇手段,打不過就躲。
但此刻陳蘭就不爽了,下面罵也就罷了,竟然射箭要爆頭?難道徐晃不知道到底誰佔據了射箭的有利地勢嗎?
在陳蘭的揮手致意之下,天柱山寨牆上一排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開始放箭。
弓箭猶如蝗災一般密密麻麻的從天而下,將曹軍眼中的天柱山天空全都籠罩上了一層烏雲。
“刷刷刷!”
一道道箭雨落了下來,曹軍都瞬間籠罩在了箭雨之下,頃刻之間就有不少兵馬跌落馬下或者被射死了。
“不好!”
徐晃頓時大怒,剛纔自己有點激動射了一箭,竟然忘了後果,轉瞬之間就明白了過來,現在敵軍在天柱山之上,而本部兵馬都駐紮在山腳之下,無論是地勢還是視野都比曹軍有利得多。
所以若是兩軍對射,一定是曹軍吃虧大得多。
“舉盾迎敵!”
徐晃看着淒厲的箭雨奔襲而下,就仿若漫天雨絲,急忙吼道。
“全軍對射!注意小心!”徐晃剛說完,頓時大驚,因爲他感到絲絲涼風吹着他的臉。
“不好,大家小心,有大風!”
徐晃不敢大意,玩意哪個士兵手勁兒小,剪枝飛上去再掉下來,可就秀逗了。
要是死太多兵馬,他可就沒法交代了啊!
“真的敢與曹軍戰鬥了嗎?”
夏侯惇雙目微微一凝,己方在天柱山已經叫陣搦戰數日,陳蘭絲毫沒有反應,沒想到今日竟然開始兩軍對射!
夏侯惇身上若隱若現出煞氣,夏侯惇跟着曹操經歷了無數次大戰,對這種固守不出的戰法也不是沒見過。
他開始準備直接燒山的,但是陳蘭竟然先行在他們天柱山營寨周圍砍出了隔離帶,而且夏侯惇早就從當地居民的口中得知了天柱山地勢險峻,只有一條路能攻上山去。
怎麼看,曹軍在二個月之內都不能將天柱山擊敗。
但夏侯惇卻充滿信心,因爲在天柱山後山,有一道懸崖峭壁,那個地方,將是天柱山的末路!
而這件事情,他連徐晃都沒有告訴,因爲現在他需要迷惑,將陳蘭迷惑,讓他相信曹軍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攻上山去,只能在山下叫罵搦戰。只有這樣,才能讓陳蘭忘記後山那幾乎不可攀的懸崖。
“啊啊啊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曹軍在陳蘭兵馬的下風向,雖然有盾牌擋着,但是難免有擋不住的地方,曹軍營中時不時泛起血花,在箭雨之中的血花。
“殺!殺!射死他們!”
天柱山之上的弓箭手臉上透出真誠的笑容,嗜血而狂暴。
徐晃目眥欲裂,但是夏侯惇卻絲毫沒有任何觸動。
夏侯惇在用現在死去的士兵性命來迷惑陳蘭,一將功成萬骨枯,正是如此。
“天柱山,完了!”
夏侯惇冷笑不止。
“再給我五天!我就會讓天柱山除名。”
“退!”就在夏侯惇在想五天之後給陳蘭一個驚喜的時候,徐晃下達了軍令,要求曹軍暫退,夏侯惇點了點頭,曹軍漸行漸遠,逐漸拉開了與寨門的距離。
“哈哈,這些崽子們,都跑了啊!”
聽到帳下人的呼喊,陳蘭哈哈大笑,“對,就射跑他們這些崽子!”
夕陽斜掛,殘陽似血,滿天紅霞似乎是被鮮血染紅的。
山腳之下,人吼馬嘶,不斷有人跌倒死亡,聲音震天,驚起了山裡中的飛鳥,撲楞着翅膀陣陣飛鳴。
…………
皖城,閻象在被劉勳晾了兩天之後終於被劉勳喚入了偏堂,偏堂之中,劉勳端坐在主位之上,靜靜的喝着一杯茶,對進來的閻象看都沒看一眼。
劉勳與閻象當年是認識的,劉勳在袁術手底下做一個將領,而閻象是袁術的主簿,但是在袁術將廬江太守之位交給劉勳之後,沒想到劉勳竟然脫離了袁術,反倒將廬江全部給拿下了,成爲廬江的一方諸侯,兵強馬壯,也正是因此才遭到了孫策的嫉妒。
“劉將軍不知道風寒是否好了?”
閻象寒暄道,雖然閻象一眼就看出來了劉勳根本就沒病,但是閻象還是如此問道,就是爲了噁心噁心劉勳。
“呃……多謝閻主簿關心了、”劉勳嗆了一口,但是臉不紅心不跳,淡定的說道。
“將軍,閻象此番前來,也便不賣關子了,如今江亭有難,不知將軍可否出兵相助?”
按理說這種求人的事兒都必須要寒暄一番,但是閻象着急啊,萬一晚回去一個時辰,江亭被屠城了怎麼辦?救人的事兒,不由得閻象不着急。
“這……”劉勳裝傻充愣,“江亭有難?不知道閻主簿之言何意啊?”
“將軍,自從先帝駕崩,陛下便一直苦守江亭,但是奈何兵少殘弱,如今,陳蘭雷簿兩個叛賊,不但不念着先帝當年如何待他們,反倒更加變本加厲,先是吧先帝的東西據爲己有搶劫壽春自立,然後現在竟然率領一萬人馬攻城,福王殿下派我前來與將軍借兵,不知道將軍可否借兵給江亭?”
劉勳再白癡也能聽出閻象言語之間的意思來,這閻象很明顯在指桑罵槐啊,不禁罵了陳蘭雷簿,而且將他劉勳也給罵了個開花,劉勳的臉色頓時青一陣白一陣,他自然明白這是閻象用當年袁術對他的恩情來壓他。
當年袁術對劉勳也的確好,孫策當年也在袁術手下,孫策將廬江打下來之前袁術將廬江太守之位許諾給了孫策,但是最後卻轉手送給了劉勳,這也是劉勳之後發家的根本。
劉勳也是有點良心的,正史之上就是劉勳將袁耀等人收留,雖然是強行截留的,但是對他們也未加迫害,雖然多心貪財,但是還好沒有痛下殺手,如今閻象這番話,就是在逼,潛臺詞就是。
“你看着辦吧,你要是不出兵,你就也是那種無君無父,不知報恩,落井下石的小人!”
劉勳心中暗暗盤算,到底是出兵江亭好還是馳援江亭好呢?閻象的話也讓他有些微惱,但是劉勳不必要因爲如此一件小事就怪罪閻象,否則不就是自己找罵了嗎?
出兵吧,就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不出兵吧,那就眼睜睜看着孫策送來的金銀財寶與海昏上繚在眼前飛走。
這事兒看起來難辦,不過在劉勳童鞋的眼睛裡面就是個單選題,比起金銀財寶與權利來,臉皮是個什麼東西?
到手的鴨子怎麼可能讓他飛了?
劉勳要是不要金銀財寶那纔怪了呢,別忘了這貨直接搶劫了袁術的廬江現在袁術死了,他還活的逍遙自在着呢。
劉勳陰惻惻一笑,聽出閻象話中的意思,劉勳就敞開了說:“閻主簿你說笑了,我劉勳劉子臺,怎麼會是那種人呢?陳蘭雷簿放曹操入境,那種人我劉勳不屑於交往,只是嘛……”
劉勳頓了一聲。
閻象怎麼不明白,清咳兩聲道:“將軍有何難處?”
“我去江亭也是可以,但是我軍糧草不足啊!”
劉勳打得一手好算盤,就算去攻打江亭也得先從江亭上割塊肉,想想拿着江亭送上的東西去打江亭,劉勳就覺得酸爽!
“這……”閻象作爲江亭主簿,對江亭的糧草物資可謂是最清晰的幾人之一了,聽到劉勳這樣說,不得不硬着頭皮道:“將軍,不瞞你說,江亭糧草也並不充足,要不你看這樣,江亭送上兩千金,如何?”
“這樣啊。”劉勳捋了捋鬍鬚,對於孫策合作的慾望更加強烈了,孫策要讓自己得到好處,求這麼個小事兒就給了三千定金,而袁耀讓自己去幫忙纔給兩千金。
劉勳想了想,知道江亭應該也的確沒有多少糧草了,心中暗道這一趟本來就得跑,兩千金就兩千金吧。
“罷了,我劉勳當年受後將軍厚恩,自然會全力相助的!”
劉勳這番話倒是讓閻象微微一愣,這劉勳是個什麼人閻象怎能不清楚,袁耀爲了讓吧劉勳兵馬借過去,給了閻象四千金,沒想到只用了一半就搞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閻象又想到了這句話,這幾日房中被暗中窺視,如今劉勳有如此好說話,閻象心道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卻想不出其中的癥結。
“我這就去叫我從弟與你一起馳援江亭,閻主簿不要太過擔憂,你們陛下吉人自有天相的!”
劉勳接着說道。
“這……”閻象知道想讓劉勳將兵馬的主將換了根本不可能,劉備脫離曹操佔據徐州就是一個很好的典範。
而閻象也明白劉勳根本不可能將兵馬控制權力給江亭的人,所以聽到這番話,不置可否,沒有絲毫懷疑。
“那就謝將軍了!”閻象深施一禮,將兩千金奉上,給了劉勳。
劉勳離開偏堂將從弟劉偕喚入房中密議。
“二弟啊,這次去江亭就要交給你了!”
劉偕聽到劉勳將事情清楚的表達完之後,有些詫異道。
“大哥,你是說,我要打着去馳援江亭的旗號,到那裡將江亭攻下?”
“正是如此!”劉勳微微竊喜,感覺這計謀真是有點太損了,不過誰讓孫策給了他這麼多好處呢。
“孫伯符要玉璽,那我就給他,袁耀現在守在江亭那種小地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還不如直接將他擄到廬江來呢,我讓他安穩度過餘生,也算還了袁術對我的恩情吧!”
劉勳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短短几年時間之內,這袁術與他之間的關係,竟然會發生這麼大的逆轉。
“大哥賢明啊。”
劉偕合時宜的拍了一個馬屁。
“你務必記得,袁耀一定要保護好護送到廬江來,他不投降就打的他投降,總之不要傷害他,畢竟也是仲國皇帝,得給他留點面子。”
“是!”
“陳蘭雷簿率領一萬兵馬攻打江亭,咱也不是爲了去打他們,你就率領一萬兵馬去,把他們嚇跑就行了,自己的實力還得保存着。”
劉勳叮囑道。
“是!”劉偕眼中閃過一絲喜意,自己大哥不是二愣子,劉偕沒理由不高興,應聲道。
“就這麼多了,你跟着閻象今天下午就點兵出發吧!”
“那大哥,那讓子義陪你留守皖城?”劉偕佩服太史慈的武藝,但是知道劉勳一直沒有提拔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問道。
“太史慈?跟你去就得了,皖城難道我自己還沒法守?”劉勳眉毛一挑,呵斥道。
“是是,那就讓太史慈隨我去江亭吧!”劉偕連忙道。
劉偕清楚了劉勳的要求,點齊帳下一萬兵馬,率領太史慈等大將,直奔江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