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芝芝手中的通訊器響了幾聲後,布里接通,他有些意外:“芝芝小姐?”
“是我……”餘芝芝微微抿脣,她輕聲問:“神赫大人在嗎?”
“請稍等。”
通訊器那邊,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是敲門聲。
布里似乎已經找到神赫大人。
餘芝芝耐心等候。
剛洗完澡的神赫,正在用毛巾擦拭溼漉漉的灰色短髮,他看了眼布里手中的聯絡器:“打開外放。”
布里照做。
神赫坐在木椅上,口吻平靜:“找我?”
戰船剛駛出小兔子的領地,還沒走太遠。
餘芝芝握着通訊器,她站在門邊,背靠着牆壁:“嗯……他們說你走了,你打算回深海帝國?”
神赫:“對,有些事需要處理。”
“那——”餘芝芝握着通訊器,認真詢問:“我可以離開城堡了嗎?”
神赫大人迎戰之前,叮囑她就待在城堡,在他回來之前哪都不要去。
通訊器那端是片刻的沉默。
神赫將白色毛巾隨意搭在桌上,他灰眸微擡:“你打電話來就爲了問這個?”
男人的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醇厚的音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夜色的緣故,變得柔和了不少。
他低笑了兩聲:“抱歉,忘記跟你說了。那羣傢伙已經處理乾淨,領地現在很安全,你想去哪都行。”
小兔子原來還在城堡裡等他回去。
乖的不行。
神赫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應該回去看一下。雖然當時覺得尤森來了,沒必要再回去一趟。他匆匆離開,大概是爲了眼不見爲淨。
“這樣呀。”餘芝芝心底鬆了口氣。
她的語氣都變得輕鬆一些:“神赫大人,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哦。拜拜~”
剛想掛斷通訊器,就聽到大鯊魚的聲音傳來——
“等等。”
神赫一個沒忍住,他直接從布里手中拿過通訊器,用眼神示意布里可以出去了。
士兵青年略微頷首,他轉身離開房間。
“你們領地的酒是自己釀的嗎?”他隨意問道。
餘芝芝:“是的。”
“可以給我多寄幾桶過來嗎,住址等會兒發你。”
“可以呀~”
餘芝芝當然願意給大鯊魚寄東西了,畢竟他剛纔還替領地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還有沒有別的喜歡的?”餘芝芝好奇的詢問。
別的?
黑暗的房間裡,神赫的灰眸微微閃光,他看着牆上的壁畫,滿腦子都是這隻兔族小雌性。
想到她吃東西時鼓起的腮幫,烏黑的兔瞳,清澈又明亮。想到她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瓷白的小臉兒透着淡淡的粉,毛茸茸的兔耳羞答答的豎立着,可愛極了。
想到她動情時,從臉頰紅到了兔耳尖……
想到她黏黏糊糊的躺在他懷裡,輕輕蹭着他的胸口,擡起溼漉漉的雙眸,求饒般的輕吻他的下顎。
“有。”神赫的嗓音低沉,他灰眸微暗,呼吸比之前沉重了一些。
這纔剛離開,就又開始思念。
抱着小雌性的感覺。
他忽然笑了:“我喜歡的,都能送給我?”“嗯~”餘芝芝沒多想,她開心的迴應:“神赫大人這一路上護送我回來,辛苦啦,不管你喜歡什麼,都不要客氣呀。”
領地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餘芝芝想了想,除了釀的酒,就是種的花。
大鯊魚在深海帝國,會有什麼缺少的東西嗎?
“那你將自己打包寄過來。”神赫直接說道:“和酒一起,寄到我的住所。”
“像它們一樣,成爲我的專屬。”
餘芝芝愣住。
好幾秒後,她才意識到大鯊魚在說什麼……
她握着通訊器的手微緊,“不、不行……”
餘芝芝臉頰微燙,她怎麼能寄過去呢?就算要攻略大鯊魚,她也不能去深海帝國。
神赫聽出小雌性的拘謹與羞澀,他磁性的低音透着幾分笑:“好,可以暫時不過來,那你先喊聲老公聽聽。”
餘芝芝呆了一下,她沒想到今晚的大鯊魚在電話裡,竟有了調戲她的心思。
也因爲是隔着通訊器,知道他已經離開天星領地,她兇了一下:“不要!”
說出這兩個字,她連忙掛斷電話。
小兔子擲地有聲的拒絕,有點奶兇的味道,神赫聽到通訊器那邊傳來的嘟音,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她現在又該是什麼樣子呢?
不可思議的瞪圓兔瞳,臉蛋紅彤彤的,還要衝他露出兇惡的小兔牙?
神赫沒少被她咬。
小兔子的牙齒,咬過他的肩膀,他可不會感到痛,和真正的傷痕相比,她就像是在舔舐。每當這個時候,慾望只會更加高漲。
——後悔了。
應該在小兔子的領地多留幾日。
因爲尤森提前來了,神赫心底一閃而逝的是什麼,他還來不及思考。只是等他反應過來,連人帶船都已經離開了領地。
餘芝芝掛上了通訊器,看到蜜蜂族雌性站在一旁,面帶微笑。
她應該……
沒有聽到什麼吧?
餘芝芝不敢確定,但是看艾西的神色和往常一樣,她又忽然想到了尤森——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一陣發顫。
隔着這麼遠的距離,森森應該也沒聽到神赫大人說的話吧?
唔……本來只是想打個電話問一下,她能不能自由行動。
今晚大鯊魚吃錯藥了嗎?
總說一些不正經的話。
餐廳內,尤森不知何時放下刀叉。他面前的餐盤還剩一半的食物,尤森用白色手帕擦了擦嘴角,他冰藍色的眸子看向門口,凝視着背對着這邊的兔族雌性。
她在跟神赫通訊。
他們在說什麼?
尤森隱約聽到“離開城堡”、“酒”、“喜歡”等字樣,再然後就是小兔子有點羞澀的喊了聲“不要”。
人魚少年搭在桌上的手指,慢慢擡起,又緩緩放下。
他可以感覺到,小兔子與神赫之間的關係,似乎比以前要親近不少……
尤森想到了來之前,看到的新聞。
號稱帝國的瀚海巨鯊,他向來厭惡其他帝國的獸人。
尤森冰藍色的眸子略微沉了沉,看到掛斷通訊的小雌性,有些慌張的回頭看向餐廳,又故作鎮靜的朝這邊走來。
“森森,你吃飽了嗎?”餘芝芝輕聲問。
她看到餐桌上還剩許多食物,森森根本沒有吃幾口。
尤森的視線牢牢地鎖在兔族雌性的臉上,他語氣輕和,甚至帶着一絲啞笑:“……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