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與惡魔同行 下

“對於東京市和牀主市來說,如果我們假設當前的情況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話,那麼去除掉很快會因爲缺乏燃料而關停的火電站之外,東京市的三個非火力發電來源將變得非常重要……”陸遠在自己的平板電腦上操作着,將東京及牀主市的地圖上隱去紅點,然後分別的高亮了三個發電站,以及它們所能支援的東京市電網。

在2010年之前,大尺寸的平板電腦還是很高科技的,加上流暢的手勢操作和軟件支持,顯得科幻感十足。

“這三個電站分別是位於牀主市西側的水力發電站,千葉縣海邊的潮汐電力研究院和……注意聽講!”陸遠豎起手刀,砍在正在發呆的毒島冴子頭上。

“啊!”被打的很痛的毒島冴子先是慌亂的想去抱頭,隨即卻臉色一紅,瞪着眼睛將連鞘的長刀橫在了兩人之間。“你兇什麼兇,和惡魔做交易的殺人兇手!”

毒島冴子這句氣話,讓之前稍微緩和的氣氛,瞬間又跌至冰點。

“是你想了解這些,我纔講解的。”陸遠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如果你不想知道,那麼就還像以前一樣,我來說,你來做。只是僅看最終結果的話,我怕你又把我當聖人……”陸遠不再說話的關閉了電腦。沒有了屏幕微弱的光亮,機艙重新陷入黑暗,只有幾個儀表上還有微弱的熒光。

陸遠此時也有些小氣憤了。整件事情原本就很複雜,遠不是黑與白那麼簡單。陸遠一向信奉公平至上、從不貪婪。在任何一個世界,陸遠索取的同時。都會有相符合的、甚至更多的付出!比如在現在這個世界,有過陸遠的學園默示錄世界。會比沒有他的世界要好上很多!這一點他不指望毒島冴子能夠明白。況且,死體和人類畢竟是不能等同的——如果陸遠只關心壽命的問題。那他直接在東京市中心拉卷軸就好了!——殺人和殺死體,難度上是一樣的。何必這麼折騰?

就在陸遠生悶氣的時候,他感覺毒島冴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機艙內磕磕碰坑的向他靠近。“幹嘛?還想拿上弦月威脅我?”陸遠心中不爽的暗想到。之前他不經意的一句“你又哭了”,卻似乎戳中了毒島冴子心中的柔軟,讓她趴在陸遠的身上狠狠的哭了一場。——之後兩個人才變成了那副你教我學的樣子。

小型飛機,兩個主副駕駛座位是沿着中軸線對稱分佈,就是爲了重量平衡。當毒島冴子向他這邊靠近的時候,陸遠不得不讓飛機稍稍傾斜。用側翼的上升氣流來平衡兩個人的體重。

“對不起,是我沒有認真聽。”在黑暗中靠近陸遠的毒島冴子,在他身後低聲說道。剛剛陸遠專心講解時的樣子,讓她忍不住又把他當成了之前那個,不辭辛苦、一心救人的好警察,所以才一下子走神了……不得不說,當陸遠認真起來的時候,那種給人的天然感覺就是正義感十足。

“冴子~”沉默許久,陸遠低沉的聲音忽然在機艙內響起。讓一直等候他迴應的毒島冴子心尖兒都一顫。“長大些吧……”陸遠感慨着。他帶着些蕭索的語氣,讓毒島冴子忍不住很想再大哭一場!這根本不是那個她崇拜着的,一直自信滿滿、冷酷到底的惡魔警官!

陸遠有些迷惘,怎麼原作中英姿颯爽、殺伐果斷的木刀少女。到了自己這裡就變成了愛哭鬼了呢?幻想鄉那些妹子也是……,難道自己是傳說中的“原作粉碎機”?

這其實是陸遠看得清別人,卻看不清自己。

原作之中。與毒島冴子合作的小室孝,不過是個有熱血的高中生而已。他和毒島冴子的關係。舉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當小室孝想衝出去救人的時候。毒島冴子遞給他一個望遠鏡,要他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認清殘酷的現實!這完全是站在一個指導者的立場上。在這樣的團體之中,戰鬥力強悍的毒島冴子,自然是自信滿滿、當之無愧的“冴子學姐”!她自始至終都在主導着隊伍的進程,哪怕她選小室孝當領導者。

但是陸遠不同,毒島冴子和他相比,幼稚得就和小孩子差不多,陸遠也沒把她當成大人。因此他都是自顧自的按照自己的節奏走,只有遇到什麼不太重要的事情時,纔會安排毒島冴子做一下,比如當司機……毒島冴子當然英姿颯爽不起來。

更何況毒島冴子是如此的崇拜他,卻這麼不被他重視!整天當成提線木偶般使喚不說,連洗個澡都不等人……毒島冴子的心中,分明寫着一千個“糾結”啊!

毒島冴子心中被強烈的不安全感支配着,又旁觀着他一環又一環的推進着“某種計劃”,那未知的結果已經如同滾雪球一般,變得越來越大!

況且陸遠從來不給解釋,括弧——解釋了也聽不懂——括弧完畢,這樣的人哪怕他一直都以正面形象出現,依舊讓毒島冴子感到害怕——因爲這時候的陸遠無論怎麼看,都很像幕後的黑手**oss!所以一點點導火索,就讓毒島冴子爆發了……

“對不起!這次道歉是爲我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再次道歉的毒島冴子,讓陸遠感到有些詫異。

可當他想回頭看看的時候,面頰卻碰到了一團柔軟的物體。以爲是不小心吃到豆腐的陸遠正想躲開時,毒島冴子主動用手捧着兩團軟玉,靠在了他的面頰上。陸遠停了下來,任憑毒島冴子將兩團表面微涼的軟玉擠壓過來,輕輕的摩擦着他的臉龐。

“這是我道歉的手信……我當時很害怕,只想到拿一切不好的結果來指責你,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樣。”毒島冴子在他耳邊說着自己的想法,也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她之前在自己座位上的時候,就想明白了很多。

“實際上仔細的想想,既不是陸君傳播的病毒,新宿區的人也不是死於陸君之手。陸君應該承擔的責任不能逃避,但是我不該將一切都怪罪到陸君的身上。看海上機場的情況我就知道,即使沒有陸君,新宿區的人能夠活下來的也不多。”

“你這樣說,那些冤魂在哭泣。”陸遠給自己補刀。

毒島冴子停了一下,還是堅持着說道,“因爲相比起陸君告訴我的那些交易什麼的,我更相信我看到的!

在我的眼中,陸君一直在努力的拯救着市民——從學校到大橋、從機場到這裡……我相信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好的!在這樣的世界,沒有力量的人僅僅活下去都不容易。而有力量的陸君,在竭力挽救這個世界的時候,即使有罪惡也不該受到指責!

陸君曾經說過,想要救出一倍數量的民衆!如果陸君要去實現,我願意成爲你手中斬開阻礙的劍!父親說過,一個好女人應該幫助男人實現承諾!”

姑娘,你似乎又想歪了啊?!陸遠摸着下巴,臉頰舒服的在少女的軟玉上蹭着,感受着那股柔膩。“那……之前你說要在完結時殺掉我的事情?”

“毒島家的女人是從來不會違背諾言的!”或許是黑暗給了她勇氣,她大着膽子託着軟玉,將上面的櫻桃一起送到了陸遠的脣邊。她這不知輕重的舉動,只能是羊入虎口,讓她自己像觸了電一般的不堪。冴子斷斷續續的說完自己的話,“我……我在和陸君決鬥之前,會……會用我的身體來補償陸君……”

“那你看補償的時間能不能稍微提前……”激動的陸遠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開關,“啪嗒”一聲,艙室頂的燈忽然點亮,讓兩個人凝固在那裡……

“啊!”毒島冴子尖叫着,羞憤欲死的抓起浴巾裹住自己,縮回副駕駛位。

“啊哈哈~原來燈的開關在這裡啊~我一直都沒有找到……”陸遠訕笑着。

兩人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開始的時候。

讓陸遠悄悄摸鼻子的是,自始至終,毒島冴子的好感度就沒有降低過。不僅如此,當她說完那番話之後,好感度又上升了20點,達到了“依賴”的程度……

*****

“在病毒爆發的當天,自/慰隊不顧那些腐朽政客們的反對,自主出擊,接管了牀主市的水利發電站。因爲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明白,一旦病毒大規模的擴散之後,只有這些不需要燃料的能源,才能堅持得更久。更何況水力發電站還是牀主市的主要水源。這些都是倖存者能夠長時間活下去的希望……”

陸遠伸手逐次的關閉了機艙燈,和飛機發動機,機頭的螺旋槳停止了轉動。“他們已經做的很好,至於他們沒想到和辦不到的部分,我會幫他們補足。”

“他們沒想到和辦不到的是什麼?”毒島冴子好奇的問道。

“幾個小時之後你就知道了。”陸遠又讓毒島冴子生氣的,重新賣起了關子。“現在開始不要說話,我們要悄悄通過軍方的警戒線……”。

黑夜之中,關閉了發動機的雙人飛機無聲的滑翔着,從空中向着牀主市水力發電站的上空飛去。這是一片超大的建築羣,由大量的靜水池、發電機房和階梯大壩構成。

陸遠和毒島冴子此刻就像白色的鷹隼一樣,無聲的翱翔在水電站的上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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