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軍師問陛下這邊有沒有心儀的人,聽說是朝中大臣有人提出陛下該選侍君了。”綠珠回到阿蒖的身邊,提了提這件事,“看軍師一臉苦悶的模樣,想來是在憂心人選,要給陛下選什麼樣的人才好。”
阿蒖手裡的筆一頓,這下是明白了之前範世略有些奇怪的原因,是這個啊。
眼下還有不少事情忙着,綠珠不提這個,她還真的忘記了。
“我和軍師說,若他有推薦的人最好了,能被他推薦的人必然不會差。”綠珠補充。
阿蒖卻笑了出來,範世聽了這話纔會鬱悶的吧。
綠珠奇怪:“陛下笑什麼?難道陛下已經有人選了嗎?”
“嗯。”阿蒖應話,能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誰,從來都沒有變過,也不會改變。
但選侍君這事,也不可能是爲了繼承人而選。
滄瀾國想要有個繼承人還不簡單嗎?看中了,直接收過來做繼承人,接着培養就是了。她甚至不怕出錯,畢竟她不是普通人,若這個不合適,廢了重新再培養一個就是。只要她不想,就不會死,容錯率是很高的。
當然,她認爲有自己和範世在,培養出來的人不會差。
這個國家被命名爲滄瀾國的時候,就註定她會無比認真,不僅會讓滄瀾國強大起來,還儘可能進行一些變革,爲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的想法,不會讓現在的繁華和平是曇花一現。
就像今天的滄瀾國有女官,明天有,後天有,在很久以後也得有。不能在某一日,突然就被全部摁了下去,迎來無盡的壓迫。
需要改變的不僅是環境,還有思想。只要思想入了人心,打壓就沒有用了,一旦還有人生了這樣的心,迎來的只有反抗。
後世許多無法預料,可能依舊會出現許多紛爭,但她會將要做的儘可能做了。
綠珠卻有些驚訝:“陛下,是哪家公子啊?”
每日跟隨在陛下身邊,她還真的沒有留意到。
阿蒖卻只含笑,不回答,把綠珠勾得心癢癢的,將腦海裡的人都想了個遍,都沒能想到會是誰。
“你說陛下會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呢?”
“必然不能比陛下弱小的吧?”綠珠說。
紅珠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你在做什麼白日夢,還有比陛下更強大的人嗎?”
綠珠沉默了,目前還真的沒有看到。
紅珠哼了哼:“什麼樣的不重要,陛下喜歡就行了,以陛下的本事,喜歡什麼樣都無所謂了,她高興就行,能哄陛下開心就是好的。爲什麼一定要是個比陛下強大的呢?”
綠珠思索了下,覺得這話有道理。
碰見範世的時候,綠珠想起這件事,便與他說:“軍師,陛下已經有心儀的人了,你那邊暫時不用費心。”
本來心情還不錯的範世一下鬱悶了,是誰?
“是誰?”他面無表情地問,看起來十分慎重。
綠珠不懷疑什麼,只當範世很重視這件事,她搖頭:“陛下沒有點明身份,可能是都城那邊的公子吧。”
按照她所想,要是這邊的人,陛下早就應該找人去提這件事了,必定會有些風聲的。再說她和紅珠都是陛下身邊親近的人,這樣的事情沒準兒還是她們去辦。
範世神色有些恍惚,滿腦子都是她看上誰了。
終於是沒能忍住,快步奔向阿蒖的所在的地方,守在殿外的人看到他,連忙將他請進去。
阿蒖擡起頭,就見範世那嚴肅的樣子,心裡好笑,對他的來意有了些猜測。
“軍師有事?”
範世道:“陛下,聽說你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選,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臣……幫你去查查,看看他在背地裡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些人表面上瞧着不錯,都是裝的,實際上背地裡不是個東西。”
阿蒖撐着下巴,目光掃過範世。
如此目光,讓他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不,是他自己別有心思,所以才心虛,陛下哪裡知道他所想。
“軍師這樣一提,是得好好查查,這人來歷比較神秘,目前我還有許多都不瞭解的。”阿蒖說,“這件事就交給軍師你去辦了,務必要將他所有的信息弄清楚。”
範世咬緊後槽牙,他就不信這個人完美無瑕,必然能找到點對方的錯處。
“陛下,不知道這人是?”他壓下心裡的不爽,詢問着。
對方要是真的經得起查,算對方厲害,也算對得起她的青睞,不爽歸不爽,範世卻沒有想過私下做什麼,誰讓陛下看上了呢。
至於對方願意不願意的事情,範世冷笑,應該沒有人不願意吧?陛下更不會做出強取豪奪的事情。
阿蒖看着範世,說:“此人叫範世。”
範世:???
他頓了頓,手心都是冷汗:“與臣同名嗎?”
“他身邊還有個寫字如狗爬的隨從鬆桔。”阿蒖又說,雙目含笑。
轟——
陛下心儀的人是他?
他何德何能!
霎那間,範世的腦子被炸成了空白,臉也漲紅起來,只是面對阿蒖的目光他沒有躲開,二人就這樣對視着許久。
“臣會盡快將範世的消息整理。”
丟下這句話,範世告退走出大殿,隨即有些懊惱,他是不是不該這麼着急出來的?
急匆匆回到住處,範世伏在桌案上寫着自己的信息,連鬆桔什麼時候走到身邊都沒有注意。
直到鬆桔疑惑的聲音響起:“先生,你在寫什麼?這好像是你的信息和所有經歷吧?難道是想寫本自傳?”
範世擡頭,罵了一句:“誰讓你進來的?走路怎麼沒聲音?你家先生寫東西,你還偷看,去練字一百篇。”
鬆桔滿臉無語,他不是被罰書房來練字的嗎?自打來了京城,他欠下的字是越來越多篇了,這輩子寫得完嗎?
幾日後,阿蒖面前多了一本冊子。
她瞥了眼站在面前的緊張一臉的範世,翻開冊子看下去。從一開始的自我介紹,到後來的各種經歷,都記得詳詳細細。
“自傳?”
範世嚴肅:“個人資料。”
“稍微詳細了點。”他補充。
那也太詳細了點,養過的狗叫什麼名字真的沒有必要寫下來的。
阿蒖抿笑,隨後又問:“那這個叫範世的人願意嗎?”
範世神色無比正經:“願意的。”
能得到這樣的人青睞,他怎麼會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