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看着眼前的吳塵，慕容玉二人，直皺起了眉頭。
緊盯着二人的聞道總感覺那裡不對勁，可又不知是何緣由。
天將暮色，觀景臺上越發的昏暗低沉，萬米高空無月，倒是尤爲的奇異。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吳塵看着眼前的慕容玉笑着問道。
慕容玉看着眼前始終是嘴角掛笑的吳塵頭一回的懂生無力，着與修爲有關又無關，僅閉雙脣，死死的盯緊了吳塵而不肯作答。
離天宗開山祖師黃惘，莫約在九祖消失後的千年後璨然崛起，修爲直達上三境之中的最後一境，玄神強者。
是當時最接近那個祖字的修士，被譽爲最有希望打破那最後一層阻礙的修士，可最近有時候卻又是最遠。
獨攬五州氣運的黃惘閉關百年，仍舊是未能破境，又一個百年後，離天宗由黃惘之手開始創立。
離天宗規矩不多，但祖訓戒條卻是尤爲的多，但排在第一條的也只有那一句，祖師黃惘消失前所留下的那句被認爲堪破世間五州的那句，雖離天最遠，吾惘之而不懼。
而後，黃惘的名字雖然依舊響徹五州，但其蹤影卻是再未出現。
懷測紛紛，但只有一點，那就是黃惘之後的萬年裡，世間修士所能達到的最高修爲，亦不過上三境之中的第二境玄聖巔峰境。
有修士斷言，九祖並軀耗盡了玄武大陸九成氣運，而這黃惘便獨佔了這最後一成之中的九成。
世間姓玄者數不勝數，山上亦如此可最爲出名的也只有那唯一的一獨個，九祖之一的玄祖，玄天。
可玄天卻是九祖之中最爲低調的一祖，有關於玄天的山野趣聞甚至於還不如離天宗祖師黃惘。
真是奇也怪哉。
包括玄天所創的宗門勢力中土，同樣秉承着玄天的風格，非常低調而又很不低調。
“算了，不逼你了，不愧是那傢伙的後代啊。”
吳塵視線漫過渡船外，彷彿是在找尋黑夜之中的那一處不同。
一股熟悉的感覺涌入慕容玉身體之內，那是一種對於身體的掌控權。
癱坐在地的慕容玉看着自己右手上的暗綠色晶瑩玉符，苦笑而不堪言。
本想猛然握緊的手掌又悄然鬆開，不過一念之差，卻隔着萬丈溝壑。
慕容玉擡頭看向了明明平凡之極，張相世俗的吳塵，卻是如此的可怕。
儘管慕容玉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一想起吳塵那雙好似什麼都能堪破的眼眸，慕容玉都是一陣陣的後怕。
他在吳塵面前就像是一個沒有絲毫秘密可言的透明人，而吳塵在他面前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像是隔着重重彌彰，什麼也看不到。
這張感覺，他在自己那位祖爺爺身上體會過，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講着話，卻是又好像自己面前什麼也不存在。
“這就是上三境嗎？這就是上三境？”慕容玉嘴角喃喃道。
近乎是整個中州都知曉，他慕容玉喜歡嬉戲世俗間，不喜山上修煉，不過其中之緣由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可懶久了，就真的忘了勤勉修行，先前的慕容玉是半修煉半遊戲，遊戲又時常遠超修行。
雙手撐地，緩緩站起的慕容玉，朝着吳塵深深的鞠了一躬。
吳塵看着陡然間變換心境的慕容玉，嘴角笑着，嘴上卻是罵道：“怎麼，我還沒死呢就上趕着給我鞠躬？”
慕容玉卻是沒有顯露半絲半毫笑容，正聲道：“多謝前輩。”
吳塵點了點頭，接受了這一拜。
慕容玉果斷轉身，不帶絲毫泥濘。
聞道看着即熟悉卻又突然陌生的半個朋友，直皺眉頭，嘴角輕聲驚呼道：“半步玄皇？”，扭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盎然挺立，恍若世外高人的吳塵，又回頭趕上慕容玉的腳步。
很多很多的問題都強壓在了聞道心底。
聞道看向了走在自己前面，彷彿一伸手就能碰到，卻又怕自己伸了手卻有如何都無法觸碰到的慕容玉，心中獨自感慨，三十歲不到的半步玄皇，中土的那個傢伙都沒辦法做到吧，這下可是讓不少人都睡不着覺了。
這睡不着的其中之一也少不了他聞道。
聞道擡頭看了一眼，更高的天，心裡想着，還是不夠，不夠啊。
“歪！大叔叔，你和那位大哥哥怎麼了？小清明明看到你欺負了他，怎麼他還好是很感激你一般吶？”
慕清行略顯稚嫩的聲音傳出。
吳塵收回視線，看向了小姑娘，撇了撇嘴角道：“小孩子懂什麼，還有從現在開始要叫師傅。”
“喂！小清還沒有同意做你徒弟呢？”
小姑娘鼓起了圓嘟嘟臉龐，雙手橫於胸前，有模有樣。
“小清！”一旁的駝背老人略帶嚴厲的叫道。
小姑娘慕清行，偷偷的撇了駝背老人一眼，剛在吳塵面前樹立起的氣勢有立馬蔫了下去，狠狠的瞪了吳塵一眼，細若蚊蠅般叫了一聲，“師傅”
吳塵面龐之上的笑容別提有多得意，卻仍舊是故作沒聽見似的道，：“乖徒兒你剛纔說什麼？”
“你......師傅！”
“好了吧，壞叔叔。”慕清行極不情願的喊了一聲。
吳塵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好了好了。”
一旁的駝背老人心裡也悄然鬆了口氣，長長的一口，小姑娘可謂是他的全部，把小姑娘交給別人，最爲不捨的可就是他，但她卻是不得不如此。
慕清行的慕是離天宗慕姓的慕，她很早很早就知道，若不是因爲小姑娘的特殊身體，還有她這活不了幾年的殘軀，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視若珍寶的小姑娘踏上這艘通往中州是非地的渡船。
駝背婦人看着同吳塵活潑拌嘴的模樣有時常埋怨自己，爲什麼不能修爲在高些，本事在大些，這樣就不會讓小姑娘面臨着那些未知。
不知嘆息多少次的駝背婦人心中無奈道：丫頭，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渡船觀景臺上，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駝背婦人轉頭看去，只見一片誘人橘黃，開始灑落甲板，隨即這種霞紅充斥雙眸，直逼的人無法直視。
駝背婦人想要看清一些卻發覺自己無論怎麼看都看不見。
看不見這十大絕景之一的，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