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有傷痕,表面上有數道血痕的章宇,傷勢看着最重,其實不然,章宇所受的不過也都是些,不痛不癢的皮外傷,傷痕處不是關鍵部位,更沒有深不見骨。
看着絲毫沒有外傷的雲半凡,其實傷勢最重,尤其是來自北一背後偷襲的一拳,已經傷及肺腑,全憑着一口精純玄氣硬撐,才導致傷勢沒有發作。
馬巍的自保本就困難,幾人也都是精力疲憊,玄力消耗了大半。
魔宗黑衣人並沒有打算留給離天宗過多的恢復時間。
合圍完全完成之後,北一率先出手,不過並不是拳向雲半凡,反而是章宇。
習慣於黑衣人中一,遊走似的襲擊,陡然間面對爆發似蠻橫進攻的北一,一時還有些慌亂陣腳。
一拳打在了章宇,本來就有傷的左臂之上,硬生生的震開了傷口,隱隱見骨。
北一也不好受,被遊曳的玉扇劃破的傷痕從右肩之上,一直延伸到了心口處。
相對於宗門切磋般修行的章宇,如何比的上,經常遊走於生死間的魔宗隱修。
所以,儘管傷痕比章宇看上去更重一些的北一,反而更像個沒事人。
黑衣人中一在北一出手之後,亦是主動對上了雲半凡,憑藉着老練的身形,刁鑽的玄法,反而拖住了手握重刃,不太靈活的雲半凡,所以,就算是知道章宇情況不妙,也是無暇顧及。
馬巍就沒有剛纔那麼倖免了,包括南一在內的兩名黑衣人,一同朝着馬巍進攻,彷彿是想從最弱的馬巍這裡,一舉打開鐵三角的突破口,好方便朝着另外二人的後背襲去。
所以,看上去飄飄欲墜的馬巍,卻是死死的不敢退後。
白袍男子白殤身旁的獠牙蠻獸已經消失不見。
白殤的雙眸並沒有盯着,被圍的離天宗三人,反而看向了不遠處略矮一點的粗壯枝丫上。
枝丫茂密的綠葉之後,偷偷隱逸着一壯一胖,兩道身形,還有一隻滿嘴交錯獠牙的土黃毛色的蠻獸。
也正是剛纔趴伏在白殤身旁的蠻獸,只不過此時的蠻獸,一掃之前的小心恐懼,,反而是神采斐逸。
壯碩男子和微胖少年正是一路尾隨離天宗三人的中蠻山霸天和拒巫門巫行,而滿嘴獠牙蠻獸,正是隨霸天一同進入玄湖的蚩蠻。
二人正緊緊的盯着不遠處,深陷包圍中的離天宗三人,同爲中州修士,卻沒有半點去支援三人的意思,臉上不斷浮現而出的笑容,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霸天側着頭道:“你說咱們離得這麼近會不會被他們發現了?”
巫行真想把一旁,不知一路上問了多少次的霸天給一腳踹下樹枝,轉而卻是一臉耐心的答道:“放心吧,不會的,底下正打得不可開交,怎麼可能注意到我們。”
“也是,不過這些魔宗餘孽還真是殺不盡啊,這一次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有這麼多人潛入了玄湖之中。”
一旁的巫行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因爲這更加證明了,這一次的玄湖一定有我們不知道大事情發生,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猜,這一定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巫行的眼眸中,透露出貪婪的神情。
一旁看着憨厚直愣的霸天聽到巫行口中的機緣之後,眼眸深處閃爍過了一縷陰狠,這都是自以爲聰明的巫行所看不到的。
而自比爲“黃雀在後”中,黃雀的二人,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身後,正蹲着一隻真正的黃雀,眯着眼睛,看着他們。
地面,圍在外圍的黑衣人,對雲半凡三人開始了車輪戰,輪番攻擊,得手即退。
三人的身上漸漸的佈滿了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傷口。
章宇身上最開始的幾處傷口,現在已經是處處露骨。
捱了一拳換來擊退面前的黑衣人之後,章宇得了個數息間的空閒,朝着身旁,幾乎快握不起落殞刃的雲半凡傳音道:“半凡,師兄再問你最後一次,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我?”
雲半凡沒有一絲猶豫的冰冷道:“章師兄就死了那條心吧。”
“如果我能帶你離開現在的處境呢?”章宇並沒有放棄,想用現在看似最具誘惑的條件試一試。
本以爲雲半凡就算是不會答應,至少還會猶豫一下。
誰知對方一刻也未遲疑道:“不用了,章師兄要是能逃就趕緊逃吧。”
章宇的臉上佈滿陰霾,咬牙切齒,扭曲不斷。
“哼!煮熟的鴨子嘴硬,既然這樣,你就去死吧!”
這就是出生於大家族的好處了,每一個大家族的嫡系子弟都會有至少一件,家族之內發放的保命之物,非必死之境,不可輕動。
章家嫡系出生的章宇,就有着一件族內長老授予的保命之物,乃是一塊翠綠色拳頭大小的玉牌,玉牌之內有着大乘陣修,用神識所刻的繁雜法陣,陣法名喚“避萬里”,只有一個作用,可以瞬間平移出萬里之外,就算是被困於秘境險地,只要激發了玉牌中的法陣,莫約三息之後,便會出現在萬里之外的隨意一個地方。
當然了玉牌也是有所缺陷,便是這激發的三息時間,不可被外力所打斷,不然法陣很大程度上會被打斷,造成傳送失敗。
法陣傳送之時,激發法陣者也可攜帶修士,只不過每多一名,發陣的傳送距離便會減少整整四分之三,所以剛纔就算是雲半凡答應了章宇請求,章宇最後,都不一定會帶上雲半凡,至於另一個同宗馬巍,章宇根本就沒有想過他。
並不是章宇過於無情冷酷,而這,纔是真正的修士界,至於捨己爲人之輩,不是沒有,而是早已經死在了成名之前,也許下手之人,就是他捨己爲人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