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過了泡麪,繼續坐在那裡等着,又等了兩個小時,一直等到了半夜三點。
這時候,顧小夏有點困了,雖然以前拍戲的時候經常熬夜,但那時候至少也是爲了工作,現在這麼無聊的等着,很容易犯困,不一會,顧小夏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看到顧小夏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的樣子,純天然無公害的就像一個單純的小孩子,宜菲撇了撇嘴,雖說心裡仍然對顧小夏膈應的慌,但還是拿了一件外套,蓋到了顧小夏的身上,免得她着涼。
做完這一切,宜菲自己也愣住了,難道真如顧小夏所言,她當真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冷口熱心的人?一邊說着一些尖銳的話語來打擊顧小夏,將顧小夏視作不死不休的情敵,一面卻怕顧小夏着涼,還替這個情敵着想,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宜菲想,或許,她之所以會有意無意的對顧小夏好,只是爲了白澈吧,她做的一切都是看在白澈的面子上,有時候,愛一個人愛到了骨髓裡,變會愛屋及烏,連同對方深愛的人,也一起愛了,只要他能幸福,她就是快樂的。
四點的時候,忽然有人急匆匆的敲了敲門,在外面喊道,“小王,小趙,準備準備,要跟着出診了!趕緊的!”
宜菲心念一動,知道終於等到了,於是趕緊答道,“好!馬上就來!”
“你們快點啊!該拿的東西都帶上!”門外的人催促道。
於是宜菲推了推顧小夏,“起來了。”,說完,宜菲開始準備醫藥箱,器械,等等。
顧小夏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然後幫忙宜菲一起準備,等到收拾妥當,兩人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只見宜菲面色一白,把東西放到桌上,轉身就往洗手間衝去。
接着就聽到宜菲“哇”的一聲,然後裡面把沖水聲擰到了最大,稍稍遮住了一些聲音,吐了大概有二十多秒,宜菲才臉色蒼白的從洗手間走了出去,面色很難看,很憔悴。
“怎麼了?要緊嗎?”顧小夏關切地問道,“是哪裡不舒服?吃壞肚子了?是不是剛剛吃的杯面有問題?”
宜菲搖了搖頭,略顯虛弱的說道,“大概是杯麪的問題,這些杯麪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可能是潮了,或者是過期了,要不就是我最近泡麪吃的太多反胃了,沒事,我撐得住,咱們趕緊出去吧,錯過了就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
顧小夏走上前,拍了拍宜菲的背,道,“如果是杯麪有問題,那我大概一會也得不舒服了,我要小心點。”
兩人出去的時候,只見一直在門口等着小護士皺着眉催促道,“小趙,你怎麼那麼久,快點把醫藥箱拿過來,東西都準備妥當了?王醫生等不及了!”
“來了,來了,小李,不好意思,剛剛臨時耽擱了一下子,咱們快走吧!”說完,小護士趕緊上前幫忙拿東西,三人離開診所,坐上了一輛高檔的私家車。
私家車一共三輛,王醫生,也就是這傢俬人診所的老闆,白家的御用醫生,帶着兩名主治醫生和自己的關門弟子坐在第一輛車,負責手術和治療的三個護士坐在第二輛車,而宜菲,顧小夏,還有剛剛一直等着她們的小護士,她們三個負責準備醫藥箱和器械的小護士則坐在第三輛車。
坐在車上的時候,顧小夏很緊張,於是條件反射的握住了宜菲的手,宜菲微微一愣,略微有所掙扎,似乎想將手收回,但又怕動靜太大驚動了坐在她左側的護士小李,也只好任由顧小夏緊緊抓着她的手。
兩個女人的手都是涼的,或許是因爲夜裡風涼,或許是因爲緊張,但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過後,不一會,就開始有些溫暖起來。
“小李,咱們這趟診又是去替白家大少爺看麼?”宜菲和護士小李閒聊起來。
“可不是嘛,自從白大少爺回家以後,咱們幾乎三天兩頭的就得跑過去,有時候經常是大半夜的,唉,以前值夜班的時候,只需要蓋個毯子睡大覺就行了,現在可不能夠,得隨時保持清醒,隨時都有出夜診的可能,光是這個星期,都出了三次夜診了,這錢啊,是越來越難賺了。”護士小李開口抱怨道,還順便打了個哈欠。
果然是去給白澈出診,聽到這個消息,宜菲和顧小夏都不禁心念一動,握在一起的小手因爲激動而微微有些顫抖。
看樣子她們的運氣還挺好,這個星期診所一共就出了三次夜診,居然這麼巧就被她們遇上了,也省去了許多工夫,宜菲原本還打算一直在診所裡等着,一直等到有出診的機會爲止。
“不過這也怨不得什麼,咱們本就是爲白家服務的,這白大少爺病了,咱們原就該盡心盡力的,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咱們拿了白家這麼多年的工資,可不是白拿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到了咱們出力的時候了,不過這白大少爺,我看八成是治不好了,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就被這個病給拖垮了。”護士小李唏噓不已。
宜菲和顧小夏聞言皆是面色一苦,顧小夏不禁開口問道,“這白少爺,是治不好了麼?”
護士小李看了顧小夏一眼,道,“你是新來的,不怪你不知道,這白大少爺的病,是白家世代相傳的家族遺傳病,至今還未有成功醫治的先例!王醫生說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穩住病情,拖緩時間,至少等到白大少爺結婚生子以後,不過這些話你可不敢拿出去亂說啊,這都是白家的私事,要是傳出去了,沒有好下場的。”
“我知道的,我不會亂說。”顧小夏點了點頭。
大約二十分鐘以後,車停在了白家大門外,白家的總管帶着幾個老媽子出來,將王醫生等人迎了進去,走進白家大門後,穿過一個長廊,來到會客廳,白老爺子和白夫人此刻正坐在沙發上等待着王醫生等人的到來,白老爺子面色凝重,老夫人則是雙眼紅紅。
王醫生帶着自己的助理上前鞠躬問好,白老爺子也沒有說話,只是揮手示意,王醫生心領神會,對自己的助理及護士們使了個眼神,帶人往二樓走去。
這期間顧小夏一直都是低低的垂着頭,也沒有被人認出來,一來白家人和她的接觸本就不多,她穿着護士服,低垂着頭,只要不站在特別顯眼的位置,很難被人發現,二來這幾個護士一個個都是低垂着頭的,在白家老爺的面前,誰也不敢揚着頭來放肆,所以即便她一直低着頭,也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異樣,就這麼矇混過關了。
來到白澈的房間門口,幾個老媽子將房門打開,然後對王醫生做了個請的手勢,王醫生點了點頭,帶着人走了進去,幾個老媽子也緊隨其後。
走進白澈的房間,看見白澈坐在沙發上,一臉的蒼白憔悴,幾個小護士開始忙活起來,把器械擺放好,將醫藥箱打開,把要用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就在這時,白澈忽然擡起頭,一眼就看到了顧小夏,顧小夏也愣了一愣,也是看到了白澈,這一刻,兩人眼神交匯之間,都從彼此的眸中看到了許多別樣的情愫,白澈一個激動,原本蒼白不堪的臉頰都微微有些發紅。
就在這時,正在顧小夏身邊準備棉籤和酒精的宜菲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顧小夏,用眼神提醒她注意,顧小夏和白澈這才收回各自的目光,然後顧小夏繼續低着頭忙活起來。
“少爺,您哪裡不舒服?”王醫生走到白澈身邊,先替他量了量體溫,摸了摸額頭,然後便是例行一些很簡單的檢查。
“我額頭有些發燙。”白澈隨口一扯,敷衍着王醫生。
“哦,這沒什麼,沒有發燒的跡象。”王醫生笑了笑,道,“這樣吧,我給您開些藥好了。”
“我現在就要吃藥。”白澈開口說道。
“現在?”王醫生愣了愣,“好的,沒問題。”
“我要你親自幫我煎藥,她們我不放心。”白澈看着王醫生,語氣不容置疑,然後又伸手指了指宜菲和顧小夏,“我要她們兩個留下來照顧我。”
白澈雖然是病人,但好歹也是白家大少爺,他說的話依然是不容質疑,不可違背的,於是王醫生推了推眼鏡,對身邊的幾個小護士說道,“你們幾個,跟我去煎藥。”
說完,又指了指宜菲和顧小夏,“你們兩個,留下來好好照看少爺。”
於是,王醫生便帶人離去,留下宜菲和顧小夏在這裡照看白澈,王醫生等人離開後,宜菲對顧小夏和白澈說道,“我去外面守着,一有動靜我就叫你們,你們在這裡好好聊一聊吧,但是時間緊迫,挑要緊的說,閒聊的話題就免了。”
說完,宜菲也走了出去,留下顧小夏和白澈二人單獨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