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的怎麼樣了?”大皇子目光看向那羣內侍。
“回大皇子殿下,就差衣櫃了。”
“恩,搜!”
“是。”
“這可真是得罪。”
“彼此彼此。”向晚歌冷哼。
大皇子眼光平靜,無人注意的眼底卻波濤洶涌,怒火滔天。
身爲莫麗爾公國的大皇子,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忽視了,這兩人簡直是找死。
要不是現在對付他們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大皇子不介意讓他們知道,他們現在站在誰的地盤。
幾個內侍把衣櫃圍起來,點頭,領頭的鄭重打開衣櫃。
大皇子注意觀察向晚歌兩人的神情,在見到他們神情變化後詭異的一笑,看來,這兩人肯定有問題。
有問題就好,到時候把人抓出來,誰都跑不了。
“兩位殿下,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
“是的,都搜遍了,空的。”內侍低着頭看着腳尖,並不敢直面大皇子的怒火。
“媽的!”三皇子恨恨的瞪着內侍。
“兩位皇子,既然沒人,你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們還要休息,就不送了。”
“你們!”指着向晚歌兩人,大皇子最後把話嚥了回去:“走着瞧。”然後帶着三皇子和內侍氣沖沖的離開。
這樑子,是結下了。
不過,誰在乎呢。
反正這莫麗爾的下一任主事者不會是那兩位皇子。
至於公主,聰明人可比蠢人好打交道多了,只要有足夠的利益。
關上房門,兩人坐在桌子前。
“人怎麼解決?”
“交給想要的人。”葉陵君端了茶壺給向晚歌倒了杯花茶。
“藏哪了?”剛纔來人向晚歌沒注意,現在也好奇的看着葉陵君。
房間就這麼大,人不可能飛,那樣地毯式的搜查都沒找到人,這人藏得真夠嚴實的。
葉陵君指指上面。
向晚歌擡頭看上去,瞳孔一縮,還真是……
笑一聲,她還是很佩服自家老公的。
琉璃的水晶燈上,不注意還真看不到放着一個大男人,加上羅爾斯公爵又是穿了一身白,不仔細盯着真發現不了。
這藏身之處還真絕了。
葉陵君見向晚歌笑了也沒多說,拍拍手,很快有人敲響房門。
“進來。”葉陵君只是小聲的說了兩個字,房門快速的被人打開,然後眨眼間就見面前出現一個渾身包的嚴實的黑衣人。
“把他交給國王。”
黑衣人點頭,也不知道他怎麼動作,很快就把羅爾斯揹走。
“看來國王要斬草除根了。”
“最好。”葉陵君挑眉。
羅爾斯是親日的,怎麼算都是他們獲得利益。
“現在你得罪了公主,不怕她給你使絆子?要知道,人家可是公主!”重點咬住‘公主’兩個字,向晚歌一順不順的盯着葉陵君,要是他臉上真要冒出什麼後悔的表情,葉陵君可以肯定,自己下一秒絕對倒黴。
不過,這當然不可能。
對那個什麼公主,葉陵君是一點都沒感覺。
或者說,這個世界,也就向晚歌一個讓他葉陵君覺得活着真好。
“公主也是人。”
“哼。”
“走吧,鬧劇看夠了,我們也該回酒店了。”不管這場鬧劇的原因在什麼,只要羅爾斯抓住了,什麼事情都會平息。
至於剩下的,那是莫麗爾王室的事,身爲外人,可‘不好意思’隨便插手。
果然,當兩人向國王辭行的時候,國王一點沒刁難,一路暢通。
等到兩位皇子和金蘭公主得到消息的時候,向晚歌兩人早就乘上了飛往華夏的飛機。
原來在向晚歌回去的路上竟然接到緊急電話,柳眉不見了。
猛一聽到,向晚歌還以爲聽錯了。
不過在確定以後,向晚歌和葉陵君直接決定離開。
柳眉是向輓歌的徒弟,很多年前就跟着她了。一開始向晚歌或者真的只是想照顧一下,但相處時間久了,不可能沒師徒之情。
現在柳眉出事,向晚歌當然會第一時間趕回去。
冷清的河面上到處都是木船的殘肢殘骸,河岸上,來來往往許多救援人員。
“有沒有找到?”
“沒有。”潛水人員浮出水面,嘴脣乾裂,失望的搖搖頭。
“辛苦了,先去休息。”
救援人員也不客氣,上岸坐在地上喘息着。
一個人上來,自然有另一個人下去,兩廂交替。河岸邊,早就站着許多遇害者的家屬,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嚴肅道悲哀的神情。
救援隊長抹了把臉,接過另一套潛水服。
“隊長。”
“我站在這裡急,下去看看。”
救援人員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隊長下去。
隨着時間流逝,岸邊的遇害者家屬越來越多,漸漸的,也不知是誰在小聲啜泣,如同蝴蝶效應般,整個岸邊都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聲。
尤其是打撈上來的那幾具遇害者遺體的家屬,更是哭得肝腸寸斷。
在這之前誰都不知道遊個船竟然發生了這樣慘烈的事實。
船身都是木頭製造的,在這種遊覽區非常常見,每條船差不多能坐三十個人,柳眉就是其中一名乘客。
劉忻因爲暫時有事所以沒坐船,沒想到就聽到這樣的噩耗。
夜幕開始降臨,岸邊燈火通明,河面上也都亮着小太陽。
救援還在繼續。
要不是有人攔着,劉忻早已經跳入到河中。
愣愣的看着河面,上一課還活潑的在他面前蹦跳的妻子,下一刻,竟然成了失蹤人口。
看着自己腳邊的木板,劉忻自欺欺人的想,肯定是他們搞錯了,對,是搞錯了。
沒找到人他就一直能自欺欺人。
三天過去,救援還在繼續,所有人中,除了柳眉,其他人,不管是屍體還是留着一口氣,都救援了上去。
救援隊長站在劉忻面前。
“劉先生,您的妻子……”看着劉忻,救援隊長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勸慰。
這幾天這位先生一直蹲在岸邊,不說話也不吃喝,完全跟個木樁子似得,就是他們救援人員勸說也沒任何作用,他就是固執的蹲在那裡等,雙眼死死的盯着河面。
連救援隊長這種見多了的人也不由得熱淚盈眶,更不要說那些救援小兵了。
想說什麼,救援隊長卻發現任何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是一位深愛妻子的丈夫。
因爲是遊覽性質的船隻,加上這片旅遊區管得嚴,所以只要上船的都會在碼頭一個終端上刷身份證,這才讓救援人員很快確定船上人員,也知道,現在,只有這位柳眉女士還沒有下落。
身份證上,那張笑臉似乎還在眼前,可卻……
救援隊長拍拍劉忻的肩膀:“請節哀。”
說完,把時間空間都留給劉忻。
劉忻等着河面,臉上面無表情,以前是面癱,是那種真正的毫無表情,可現在卻透着深深的哀痛。
“柳眉,你怎麼不回來呢,我們說好今年要個孩子的,你看,連孩子的護身符我都親自求來了,你怎麼就玩起了躲貓貓呢?”劉忻在心中一遍一遍的交談着,眼中霧茫茫的。
“隊長,那位先生?”
“仔細看着點。”
“那位先生不會是要?”
“看着總歸沒錯,到現在都沒找到柳小姐,凶多吉少。”
救援小兵看着劉忻,沉默不語。
又是一天過去,仍舊什麼收穫都沒有。
岸邊就只剩下救援小隊和劉忻。
劉忻就跟個雕像似得,不吃不喝,短短几天整個人就跟個野人似得,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頭髮邋里邋遢,鬍子更是漫天的漲,雙目刺紅,看着就跟不知哪裡跑出來的神經病。
“劉先生……”
劉忻沒回話,只要不是關於柳眉的事,他就跟個無知覺的死物一樣,一點浪花都激不起。
正在救援隊員想要和劉忻解釋救援結束的時候,外圍傳來一陣腳步聲。
暫時放下和劉忻對話的意思,救援隊長擡頭看向來人。
一男一女,再無別人,看他們過來的方向,救援隊長低頭看了下仍舊蹲着的劉忻,應該是他的家裡人來了吧。
因爲劉忻一直不說話,所以他們只好從劉忻身上搜出手機打電話給他的家人。
無奈的是,這人手機上就兩個號碼,老婆和師傅。
老婆大家都知道,出事了那個,肯定打不了了,所以只能打師傅的。
現在,真的看到來人,救援隊長心裡鬆了口氣。
不然,他真不知道怎麼安置這位先生了。
“你好,請問你們是劉先生的家屬?”救援隊長上前,禮貌的詢問。
“你好,我是他師傅。”向輓歌冷淡的點頭,撇過頭看向蹲着的劉忻,眉頭皺了下。
救援隊長剛纔就有猜測,現在聽到向晚歌承認身份心裡還是有那麼點詫異,師傅這麼年輕?
不過這都是人家的私事,他管不了。
“是這樣的,劉先生的情緒可能不穩,而且一直不吃不喝,都連着好幾天了,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受不了。……”救援隊長把劉忻的具體情況和向晚歌說了下。
“人還沒找到?”
救援隊長愣了下,但還是道:“沒找到。”
雖然事實悲傷,但家屬有知情權。
“恩。”向晚歌點頭,擡腳朝劉忻走去,葉陵君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