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音一個不經意的擡頭就發現向輓歌正在獨自主持一臺手術,嘴角一勾,不屑的神情溢滿雙眸,但很快就被她自己眼前的手術吸引了注意力。
在她看來,那個病人挺玄,剛好給向輓歌,到時候出了事向輓歌負責。
小孩子,比大人還要難善後。
想到這,鄭天音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妞妞,我家的妞妞!”門外女子的哭聲更加淒厲,要不是手術室不準外人隨便進入,怕是現在已經闖了進來。
半小時,一小時,二小時……
所有醫生都差不多完成了搶救,可向輓歌那一臺還是處在危險的邊緣。
“我來。”完成了自己手中病人的手術,急診室主任劉天華站在了向輓歌面前的手術檯。
向輓歌只是擡首看了眼主任,接着簡單的做了處理就離開了自己的位置,把主導權交給了他。
門外的喧譁還在繼續,好在該搶救的都搶救了,剩下的,不是受傷就是已經死亡,唯一還有生命體徵,奇蹟般沒有死去的病人只剩下向輓歌這一臺正在手術的女孩。
當然,這裡並沒有人在意爲什麼這個女孩能夠堅持到這一刻,他們只知道,向輓歌是個沒用的,連幫病人脫離危險都辦不到。
只有劉天華,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向輓歌,接着就全身心的投入到手術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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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清楚眼前女孩的狀況,劉天華接手以後可是非常清楚,這個女孩看起來是大出血,而且身上並沒多少碎片需要取出,但病情卻並不簡單。
向輓歌能保住女孩的性命,並且各項搶救都十分到位,這讓劉天華對向輓歌這個空降非常刮目相看。
有了空閒下來的醫生,向輓歌又成了那個站在手術檯前無所事事的閒人。
鄭天音站在向輓歌旁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嘲諷道:“沒那個實力就不要攬這個瓷器活,要是我,手術早結束了。向輓歌,你果然像劉蘭紅說的,靠身體進來的。”說完,看也不看向輓歌一眼,直接出了手術室。
經歷了生死時速的手術,現在的她可沒更多精力放在向輓歌身上,但剛纔的話,足夠她痛快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仇人,就像鄭天音和向晚歌。
向輓歌站了一會也跟着離開,後面的事主任駕輕就熟,不需要她錦上添花。
確實,向輓歌可以第一時間讓病人脫離危險,但她並不想,或者該說,聽到門外那淒厲的女音,她改變了主意。
人,她可以保持對方的生命體徵,但救,她做不到。
伸手拉開手術室的大門,門外,不期然的站着一個穿着華麗的女人,只是女人此刻卻有些狼狽,甚至帶着恐懼的悲哀。
這個人,向輓歌認識,對她的聲音,就算化成灰她都聽得出。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再見面會是這種情形,不知道是該說老天對她不薄還是該說老天對她太過寡淡。
鄭天音正在門外安慰年輕婦人,看到向輓歌出來冷哼一聲。
“這位夫人,您的女兒還在搶救中,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謝謝,謝謝你,醫生。”女人感激的道謝着,全副心神都在女兒的身上,完全沒注意到從手術室出來的向輓歌。就算注意到又如何,向晚歌帶着口罩,不是熟悉真的很難發現這個人長什麼樣。
向輓歌看着女人,雙拳握了又緊,最終還是鬆了下來。
三年,時間真的不漫長,但卻物是人非。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主任正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淡淡的嗓音在手術室外響起。向晚歌原本想裝作陌生人離開,但最後,還是嘆息着開口。
好歹,相識一場……
譚欣原本因爲妞妞的事情六神無主,她怕,怕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沒了,更怕沒了女兒以後自己的生活會陷入地獄,可她更沒想到的是,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向輓歌。
神色驚恐的看着那個淡然如菊的女子,此時的向晚歌已經摘下了口罩,一臉的漠然。譚欣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滿臉的驚慌:“你,你怎麼在這裡?”剛說完,譚欣的雙腿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我?我是這裡的醫生,自然要在這裡。”
“你對妞妞做了什麼!”譚欣神色大變。
怎麼辦?怎麼辦?向輓歌在這裡,那妞妞……
一想到妞妞,譚欣就驚恐的再次後退一步。
不,妞妞不能有事,她什麼都沒了,不能再沒了妞妞。
“做了什麼?那你想讓我做什麼?譚欣?”嘴角勾起冷笑,看着曾經驕傲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驚恐的眼神,這種感覺,向輓歌非常享受。
儘管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年,但向輓歌無時無刻不記着那一晚,記着當初的自己有多麼的幼稚和可笑。
“不,你不能,不能!”譚欣猛地尖叫起來。
現在的情形有些詭異,圍在手術室前的醫務人員一臉的莫名,但卻並不插手,除了鄭天音。
在向晚歌和譚欣對上的時候鄭天音就一直在觀察這個女人,很富態的婦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女人的身份不簡單,可現在,在看到向晚歌的時候卻像是看到了兇狠的野獸一樣,這樣的場景,真的很奇怪。
但這些鄭天音都不在意,鄭天音在意的是,眼前的這個婦人和向晚歌不和。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想給向晚歌添堵,眼前就是最好的一個。
想到這,鄭天音走到婦人面前,輕輕拍了拍婦人的後背,眼神卻警告的看向向晚歌:“向晚歌,這裡是醫院,別忘了,你是醫生!”
向輓歌瞥一眼鄭天音,雙手插兜裡,最後深深的看了眼譚欣,乾脆的離開。
“向輓歌,你不能,不能……”譚欣還在瘋狂的叫着,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兩人有前塵舊怨。鄭天音眯了眯眼,一直停在譚欣面前,等到女人安靜下來。
“你女兒會沒事的。”察覺女人平靜了一點,鄭天音再次安慰道。
“謝謝,謝謝……”譚欣朝着鄭天音感激的笑,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譚欣擦了把臉,顧不上妝容被淚水抹花,現在她只想自己的妞妞平安無事。
至於向輓歌,是她欠她的,但是再次遇到,她不會向向輓歌道歉,當初的事,全是你情我願。
遠離手術室的向輓歌深吸了口氣,胸口有種悶悶的痛楚,三年了,果然還是忘不了,但和當初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相比,時間真的是最好的傷藥。
餘離岸,好久不見,我以爲我們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冬天的寒風冰冷刺骨,一陣冷風吹過,向輓歌打了個冷噤,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右手不經意的碰到口袋內的手機,鬼使神差的,撥通了那個有些陌生的號碼。
此時的葉陵君正百無聊懶的坐在客廳內,聽到手機聲響習慣性的皺了皺眉,在看清來電顯示後稍微遲疑一下,但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葉陵君……”聲音低低的,透着不一樣的情緒。
“……”葉陵君並未回話,一時間,手機兩端都是沉默。
“我中午回去吃。”說完,向輓歌掛斷了電話。雙眼盯着手機,不一會兒,又毫無預兆的笑起來,笑容悽美,甚至帶着平常難見的活潑解脫,卻也悲傷淒涼。
冬日的日光照在這樣的笑容上,令人產生一種飄渺的震撼。
邱蘭生怔怔的看着那個人影消失,原本上前的步伐一直停駐在原地。
剛纔是向輓歌?
交往三個月,邱蘭生從來不知道向輓歌也有笑容,而且笑起來那麼震撼人心。他一直以爲,向晚歌都是冰冷的,冰冷的不在意身邊的任何事物。
無神的看着自己伸出的雙手,邱蘭生腦中一片空白,心,突然像被針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痛。
“輓歌……”無聲的呢喃,聲音輕的連他自己都聽不到,只看到兩片嘴脣上下翕動。
“老闆……”
徐敏停好車來到邱蘭生身邊,右手自然的挽起邱蘭生的胳膊。
自從昨天的事情過後,兩人的關係也親密起來。
邱蘭生似無所覺,雙目還是看着剛纔向晚歌站着的地方,愣愣出神。
“老闆?”
“哦,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今天先回去。”說完,邱蘭生徑直朝車子走去。坐到車上後,雙眼閉了起來。
徐敏有些不解,但還是坐在駕駛座上把車開出了醫院,但心裡卻是竊喜的。
兩人今天過來主要還是找向晚歌,邱蘭生是想看看向晚歌過得怎麼樣了,可看到剛纔那個向晚歌,不知怎麼的,邱蘭生退縮了。因爲他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心會痛,在他看來,可能是身體出了問題。
人生有很多的毫無所覺,也有很多的退縮,但在愛情上,錯過就是永遠。
葉陵君看着掛斷的手機,剛纔的向輓歌似乎有些不對。搖了搖頭,把多餘的思緒甩出腦海,繼續拿着遙控選擇調臺。
只是才坐了不到五分鐘就皺着眉站起來,最後拿起一旁的西裝穿上。
他絕對不是擔心那個女人,只是覺得,身爲男朋友,有那個義務要去關心一下心情不對的女朋友,嗯,就是這樣的。
如此反常的葉陵君根本沒時間去想他和向晚歌才認識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根本連朋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多說了幾句話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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