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去看,她們就看到顧雋清又是一身的西裝筆挺,正大步向這邊走過來。
他身邊的吳伶俐雖然板着張臉,但身上的氣勢一點都不減,昂首挺胸,和他保持着一定的間距。當了這麼多年莫氏的老闆娘,她今天的打扮也和過去一模一樣,卻完全沒有搶了顧雋清的風頭——這一幕又讓這四個女人的心跳開始紊亂。
看樣子,這個女人居然都已經臣服在顧雋清腳下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更讓她們心驚肉跳的還在後面——
眼看着這兩個人帶着莫氏的一干董事們進來後,緊接着,後面居然又走進來一羣穿着制服的警察!
王青梅最沉不住氣,一看這樣,她立馬發出一聲驚叫:“這些人來幹什麼的?他想幹什麼?該不會,咱們乾的那些事他都已經知道了吧?”
“你少說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莫蘭立馬掐了她一把。
王青梅還是忍不住。“可是……”
“如果真已經知道了,你覺得他們還能僵持到現在?這小子有多疼他那個媳婦,你們不都看在眼裡的嗎?他會願意眼睜睜看着她吃那麼多苦,卻直到現在一點表示都沒有?既然沒表示,那就說明——他沒證據!”莫蘭沉聲說。
“但是那對母女倆……”
“事後她們不是給我們來過電話嗎?我也給她們打錢了,現在她們肯定已經跑到不知道哪去了。只要還想活命,她們就肯定會跑得遠遠的,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讓他們抓住。”莫芙也說。
周雙也終於慢慢擡起頭:“這段時間,夠用了。”
莫芙莫蘭紛紛點頭。
王青梅見狀,她卻又忍不住看了看那邊的顧雋清,心裡怎麼都覺得不對勁——這些日子,她雖然沒和顧雋清打過幾次交道,但卻已經在慕靈靈手下吃癟好幾次了。這對夫妻什麼性格,她說不上來,但心裡卻大體是清楚的。反正,慕靈靈出事後,顧雋清居然只是報了個警,然後就沒有多少表示了,她總覺得事情怪怪的。
現在又看到這麼多警察一股腦的走進來,她就覺得自己擔心了好幾天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她突然好想跑掉!
但是還沒來得及採取行動,莫芙就一把拉住了她。“你不會到這個時候想臨陣脫逃了吧?”
王青梅連忙傻笑:“怎麼會?我就是隨便走走,真的,隨便走走!”
莫芙冷笑,一把把她給拽回到身邊。“人都已經來了,咱們還是先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吧!”
莫蘭這個時候也已經上前一步,她冷冷看着顧雋清:“你這是什麼意思?帶這些人過來,是想嚇唬我們嗎?”
“不是嚇唬你們,而是今天過來參加追悼會的人裡,的確有已經犯罪了的。”顧雋清沉聲說。
“是誰?”莫蘭就問。
顧雋清只是靜靜看着他:“人選我們已經報到警察局去了。只是今天既然是二伯的葬禮,那我們還是先把他老人家送走再說吧!其他的事,等儀式辦完再說。”
聽到這話,莫芙心裡都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悄悄的回頭看看莫蘭,莫蘭卻依然一臉鎮定:“他這是故意擺出這樣的陣仗嚇唬咱們呢!你們要是上當了,那就正中他的下懷!”
是這樣嗎?但爲什麼她覺得這小子不像是故意擺陣仗嚇唬他們呢?畢竟,她也是和這對小夫妻打過交道的人啊!
她可記得一清二楚,有慕靈靈在的時候,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還要柔和一點。雖然臉色還是那麼冰冷,但人站在那裡,並不會讓人覺得太過難以接近。可是現在,這個男人身上結結實實的籠罩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她才那麼看上一眼,就覺得心驚膽戰的,彷彿一不小心,這個人就能用從他身上溢出來的冷意活活凍死她!
好可怕!
這一瞬間,她好像有種和老爺子對峙的感覺。而且還是盛怒中的老爺子!
不得不承認,這個小野種雖然纔回來一年,但這架勢卻已經擺得和老爺子很像了!家裡這麼多後輩裡頭,居然只有他和老爺子最像!
這對他們這些盈盈積極一直想佔有莫氏的人來說,真是一大諷刺。
顧雋既然這麼說了,他也真說話算話,招手開始讓司儀主持追悼會。
司儀主持過那麼多追悼會,大世面也見過不少,但像現在這樣在一排警察的注視下主持,這卻還是第一回。他拿着話筒的手都在抖,一開始也連話都說不連貫。
到訪的賓客們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們當然知道,現在莫氏內部正鬧得厲害,這位新上任的莫氏老總和老爺子的兒女們都不合,這次追悼會上肯定會有好戲看。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顧雋清今天一出馬,居然就帶了這麼多警察過來!他這是打算和他們玩硬的,不走面子那一套了啊!
這手段真是太強勢了,讓他們對他刮目相看——今天,只要這些人真的被一網打盡,那麼以後在和這一位談生意的時候,他們就都不敢再把他當一個小輩審視,反而要高看他不少了。畢竟,能在這個時候下這種鐵血手腕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追悼會有條不紊的滿滿進行。司儀漸漸適應了現場的環境,話也越說越溜。但是王青梅幾個人,乃至到場的幾位股東卻越來越抖索得厲害,有些人內心深處已經戰戰兢兢的,站都快站不穩了。
好不容易,儀式完畢,所有客人都上前在莫志剛的靈位前鞠躬上完香。顧雋清作爲莫氏現在的掌權人,他最後一個走上前。
而這個時候,周雙就猛地站起來,指着顧雋清的婢子破口大罵:“你這個野種,你沒資格給我老公上香!你滾,他就是你害死的!”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顧雋清卻只是淡淡的對着莫志剛的靈位鞠躬、上香完畢,才慢慢轉過頭,雙眼冷冰冰的直視她:“他明明是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