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戰，我人是沒死，可是內裡的五臟六腑早已出現不同程度的衰竭，油盡燈枯。”
“東絕？”涵諾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裡閃着淚光，手微微擡起，因爲疼痛，此刻指尖顫抖着。“這，也是你要拒絕我的理由，對嗎？”
東絕點頭，緊抓着她的手，在戰場上那麼艱苦，他都不曾紅過眼睛，流過眼淚，可是現在，看着懷裡血流不止的涵諾，他竟是溼了眼眶，“我死，我認了，但是你得活着。”
涵諾聞言，淚流滿面，搖頭，“不，我不能沒有你…東絕，不能…”
“如果你註定會死，現在這樣，我也不虧。”
“涵諾！你說的什麼傻話？”東絕不高興的看着她，“我說了，你得活着。替我活着。”
涵諾搖頭，“不，我不要……我真的不要…”努力的支撐起身體，涵諾蒼白的脣第一次靠近他的，黏着他的，“如果一定要孤獨的活着，我寧願跟你一起死。”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東絕不高興的瞪大眼睛。他之前做了那麼多難道都白費了嗎？
涵諾點頭，眼神裡自有一股倔強，“是，我就是不聽話了，你拿我怎麼辦吧？”
“你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世界上，以後誰來疼我，********，誰來陪我…”
東絕撇開臉，不敢去看她那渴望的眼神。
她要的，他什麼都給不了。
淚，順着他的臉頰滾落。
有時候，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
女王看着這一幕，也不由得紅了眼睛，“涵諾…”
“舅媽，不要挖東絕的心臟，求您了…他已經活不了多久，爲了Y國，爲了南蠻之戰，他受了那麼多傷，九死一生，讓他驕傲的活着過最後的日子，我把我的心臟給你們…”
涵諾話落，咬牙動手，在自己的胸腔裡轉動，鋒利的匕首，割開皮肉，痛呼出聲。
東絕驚得回頭，看着懷裡的涵諾，鮮血從胸口位置汨汨而出…“涵諾，涵諾！”
“來人，趕緊來人，救人啊…”東絕一把抓住她的手，沾染了一手的血，“誰允許你這樣做了，誰允許了…”
這一刻，似乎連東絕的眼睛也被鮮血染紅了一般，他眥目欲裂的看着懷裡，就算到此刻還這樣任性的涵諾，痛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樣。“你給我活着，給我活着！”
涵諾臉色蒼白的看着他，看着她，嘴角緩慢的勾起微笑的弧度，一如初見他時，她從車中下來，一回頭看到他站在他前方，高貴優雅，冷漠疏離的模樣，“你就是公爵大人？”
熟悉的話語響在耳畔，一下子把東絕的思緒也拉回到了初見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看着她眼睛裡，絲毫沒有掩飾，表達出來對他的愛慕，不以爲然，決然離開。
“公爵大人，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一定！”她看着他的背影，大聲喊着，也不管周圍是不是有旁人。
那樣自信着，憧憬着。
哪怕他頭也不回的繼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