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很陰沉，雙眼通紅通紅的，佈滿了血絲。下頜還有青青的鬍渣。他的樣子看起來甚至有點嚇人，
她趕緊擦乾眼淚，坐起身，聲音儘量平靜：“漠年，你回來了？”
厲漠年只是盯着她一聲不吭。
秦暖擠出笑容，穿好鞋子說：“你是不是剛回來？餓不餓？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吃的。我給你煮點面。”
“不用了。”厲漠年聲音淡淡的，冷冷的：“我有事要和你說。”
秦暖渾身一抖。她腳步不停朝着廚房走去：“有什麼事……等明天說好嗎？我給你煮麪。”
“不用了。”厲漠年聲音很木然。
秦暖不理會只是往廚房摸去。只是她在牆上摸了兩三遍都找不到廚房的電燈開關。可是明明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廚房。
“暖暖，我有話和你說。”厲漠年又一次重複。
秦暖猛地回頭：“不！我……我不想聽。”
死一樣的寂靜。
她放軟了聲音，近乎哀求：“漠年，改天再說好嗎？”
淚又一次滾落，淚水朦朧中，她看見厲漠年緩緩從身後掏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他的聲音很平靜：“暖暖，我們離婚吧。”
“啪”秦暖終於打開了廚房的燈。一整個屋子頓時燈火通明，亮得她的狼狽無處藏身。
……
律師事務所，秦暖白着一張臉，對面精明的律師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只是坐在舒適又寬大的皮座椅中怔怔出神。
“秦小姐，剛纔房產那一條你聽明白了嗎？厲先生把自己名下的十八棟別墅挑了三棟濱海別墅，市價七千萬都放入您的名下。”張律師好心地提醒。
秦暖彷彿直到這個時候才醒過神來。她懵懵地問：“什麼別墅……”
張律師無語地埋頭文件。他是夏城最大最好律師事務所裡的金牌離婚律師，處理過無數個離婚案件，可是眼前這一個無疑是他接過分割財產最巨大，卻也是最奇怪的案件。
首先，離婚兩方，男方始終不出現，而女方天天魂遊，根本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難道她不應該是哭哭啼啼地哭訴自己的前夫多麼無情多麼冷酷嗎？怎麼除了臉色蒼白外，乖巧得像是一具漂亮的木偶。
一旁的高晟好心地提醒：“厲太太，剛纔張律師說，厲總把別墅最好的三棟轉到你的名下。當然，如果你還想要，厲總說過，都隨你的意思辦。”
秦暖沉默了一會：“我不要別墅。”
張律師和高晟兩人相視一眼，都不由露出了苦笑。又是這樣！
錢，她不要。別墅，她也不要。金銀珠寶首飾，她更是不要。誰也不知道她要什麼。
高晟爲難：“厲太太再考慮一下，那三棟別墅都是十分高檔的，如果一轉手賣出去，可以價值一個億。”
秦暖搖頭：“我不要。”
張律師爲難了：“那秦小姐這個不要，那個不要，到底要什麼？”
秦暖茫然：“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