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混沌神考驗的最後一關。
——凝聚混沌神心。
這一門不知是宇宙天然生成，還是傳說中的宇宙神所創的秘術，可以在此將宇宙意志化爲一顆混沌神心，而後匯聚無盡宇宙本源，即可化身混沌神。
“混沌神心……”
林輕緩步圍繞着這座高臺走了一圈之後，便將那無數變幻的字符圖案記在了心中。
隨即，腦海中也隨之浮現出了一門繁雜無比的秘術。
“動態變化的秘術，果然不一樣啊……”
林輕嘴角微微翹起，“但秘術之中蘊含的規律和共性並未改變，只要有宇宙準允，就能開始修煉了。”
他早就在模擬未來之中預支了這門秘術，直接參悟理解到了極限。
雖說與他現在看到的秘術並不相同，秘術內容還在時刻變化，但他早就已經理解秘術的本質了，哪怕是靠自己慢慢參悟，漫長歲月過後，也能徹底參悟理解這門秘術。
這秘術對於運氣、宇宙認知、時空感悟、生命規律等等都有要求，而且會根據時空的不同發生變化。
由於太過艱澀繁雜，所以在某個難點卡個上億年都很正常。
“靠自己的話，估計千萬年之內就夠了，不過……”
林輕微微搖頭，“還是太慢了。”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這門秘術，依靠模擬未來中的經驗，輕易便理解了這門秘術的基礎原理，已經足以開始嘗試了。
而後——
“秩序。”
林輕心中一動，“預支，混沌神心。”
下一刻，這一門不斷變幻的繁雜秘術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自行拆解爲無數個最細微的單元，而後重新組合形成了一門與此時此地的宇宙時空完全契合的嶄新秘術！
這一瞬間形成的嶄新秘術，纔是真正足以凝聚混沌神心的秘術！
林輕也不遲疑，立刻以最快速度運轉起了這門秘術。
剎那間，他的意志、精神、能量、肉身、靈魂、混沌色神格等等一切都隨着秘術運轉而共鳴如一，他就像是化作了一顆齒輪，巧妙無比地嵌入了宇宙這座龐大複雜的機器內部，瞬間貫通融爲一體。
林輕福至心靈地飄然而起，落在了高臺之上。
然後，他感覺到一道至高無上的目光從無盡高處落下，似乎在注視着他。
林輕下意識地擡起了頭。
“轟！！”
這一刻，堪稱無窮無盡的宇宙本源能量洶涌而來，攜帶着至高無上的威壓朝着林輕瘋狂匯聚。
一顆混沌神心開始悄然成型。
與此同時，林輕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無邊無際的宇宙意志所裹挾，似乎在這一刻成了宇宙的化身。
而後，他的意識如同被拔高了難以想象的高度，從這顆至尊星辰飄然飛起，似乎看到了虛空海，看到了數不清的虛空海，還看到了無比浩瀚的宇宙，甚至看到了宇宙之外的無盡黑暗混沌。
“又看到了啊……主宇宙……”
這一瞬間，林輕看到了浩瀚無垠的宇宙，也看到了依附在宇宙邊緣的數百個小型宇宙，其中有五座小型宇宙已經完全脫離了這方龐大的宇宙，但還有無數絲線從宇宙最深處延伸而出，纏繞束縛着這五座小宇宙。
同時，他還看到了一顆屹立在宇宙中央的黃金樹，這顆黃金樹近乎與整個宇宙一樣龐大，與宇宙完美融合在一起。
這顆黃金樹的每一根枝幹都延伸向宇宙的各個時空，將宇宙分割成大量的區域，每一片黃金樹葉也都承載着一滴露水般的海洋。
那一片片黃金樹葉上的海洋，赫然就是一片片虛空海！
“黃金樹……”
即使是第二次俯瞰整個宇宙，林輕的心中依舊震撼：“現在看來，這應該就是虛空神族的宇宙樹吧……”
據那位虛空神族‘飛星’所說，宇宙樹乃是一株宇宙伴生的奇珍，也是虛空神族的發源棲息之地。
但林輕也沒想到……
所謂的‘奇珍’，居然與宇宙差不多大小？
在模擬未來中俯瞰宇宙時，他還不太懂這顆紮根在宇宙中的巨樹，到底是什麼來歷，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這就是宇宙被分割成大量宇宙域，高維層的本源海洋被分割成大量虛空海的原因嗎？”
林輕心中有所明悟。
與此同時，他還看到了一片恍若深淵般無比深邃的龐大陰影，從混沌之中緩慢移動而來，已然覆蓋在了宇宙表面，彷彿比宇宙還要龐大，而且還在朝着宇宙深處緩緩滲透。
“星淵啊……”林輕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在凝聚混沌神心的這一刻，近乎整個宇宙的格局都清晰地展現在他的眼中。
無盡混沌之中便是這龐大無比的主宇宙。
而周圍的小型宇宙，則是一個個三級文明。
絕大多數小型宇宙都有部分與主宇宙連接，應該是三級文明中的超脫級文明。
而那五個完全脫離了主宇宙的小型宇宙，估計是所謂的半神級文明。
宇宙般龐大的黃金樹代表了虛空神族，而那從混沌而來的無盡陰影，還在不斷滲透入侵主宇宙，自然就是星淵魔族。
這就是整個宇宙的結構。
放眼宇宙之中，知曉這一秘密的也就諸位混沌神罷了，哪怕是超脫強者也不可能如此俯瞰宇宙。
也就是混沌神的特殊性，才能在凝聚混沌神心之時俯瞰宇宙。
“轟！”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着無盡宇宙本源的匯聚停止，一顆完美的混沌神心也終於徹底凝聚成型！
……
至尊星辰之外。
只見六道散發着至高威壓的身影陡然出現，每一道身影都引動了無盡的宇宙本源光芒加持，恍若代表着宇宙的意志。
赫然是這片虛空海的六位主神！
“真快啊……”
那恍若秩序化身的主神輕聲道：“不僅才修煉一百多萬年，而且就連混沌神考驗也只用了不足萬年就成功了，三級文明的絕世天才也未必有這麼快吧？”
旁邊的生命系主神‘鏡’也感嘆道：“我猜到他潛力驚人，成就混沌神的希望很大，但也沒想到對他居然這麼容易？”“鏡。”自然系主神有些羨慕地輕嘆道：“恭喜你，今後可以擺脫主神之位的束縛了，以你這麼多年對於時空的熟悉，擺脫宇宙束縛之後，應該很快就能超脫吧。”
生命系主神‘鏡’微微搖頭，說道：“也只是熟悉而已，我等認知被宇宙本源所限制，無法融合時空，再怎麼熟悉，也不是真正的時空規則，也就是融合時空更容易而已。”
除了毀滅系主神之外，其他四位主神也都頷首感慨。
作爲主神，固然能夠最大限度地感應時間規則，但被宇宙本源限制之後，對時間規則再怎麼熟悉，也沒法融入空間形成時空規則，也就沒法驗證感悟的可行性。
這就像是能夠看到無數高深的知識，也能夠記下來，但是卻不知道這些知識是什麼文字，根本無法理解。
知其形，卻不知其意。
所以，這也是主神的無奈，坐擁寶山，卻無法利用。
不知多少紀元，無數年過去，也無法進步分毫。
只能等待新的混沌神出現，接替主神之位後，才能得到自由，纔有可能得到三級文明的接引。
“也就毀滅這樣從三級文明降臨下來的，分身在宇宙之外，纔不會受到限制。”
一旁的強權系主神感嘆一聲，看向毀滅系主神，說道：“毀滅成爲主神也有數十億年了，你家鄉的分身進步很快吧？”
毀滅系主神淡漠道：“今日來此是爲了這位新的混沌神，何必聊到我？”
旁邊的幾位主神本來也想聽聽，但見這位毀滅系主神如此冷淡，似乎懶得和他們交流，也只好作罷。
他們也知道。
這位毀滅系主神終究是三級文明來的，肯定有分身在家鄉，即使主神分身無數年都無法寸進，但在家鄉的分身享受這等大好處，都不知道已經進步到什麼層次了。
看似六人都是主神之尊，看似毀滅系主神成爲主神的時間最短，但實際上最強的肯定是毀滅系主神。
畢竟，主神說到底也只是虛空級神職者，生命層次也只是虛空主宰，連超脫者都不是。
無論多少年過去，也不會有絲毫進步。
“鏡，今後你便自由了。”
毀滅系主神忽然開口道：“我的家鄉是三級文明列王境，我也是列王境冰帝治下冰封帝國的一名臣子，你擺脫主神之位，潛力頗大，你可有興趣加入我冰封帝國？”
他頓了下，“你若是願意，我冰封帝國便可給予你接引令，待你超脫之後，即可進入我列王境，加入冰封帝國，賜予你爵位。”
生命系主神‘鏡’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
雖然她也聽說過混沌神擺脫主神之位後，就可以收到三級文明的接引令，從而加入三級文明的勢力。
但她也沒想到……
過去幾十億年都幾乎沒什麼交流的毀滅系主神，居然會主動向她發出邀約？
列王境，冰封帝國？
其他四位主神也都是一怔。
“無需多想。”
毀滅系主神淡聲道：“我冰封帝國乃是列王境的古老國度之一，或許你還不理解三級文明的國度是什麼概念，但我可以告訴你，凡是能夠在三級文明建立一方國度的存在，那都是真正走到時空盡頭的大能！每一個都是無比偉大的終極存在！”
他看着生命系主神‘鏡’，“別說是你等尚未超脫的人了，即使是我在家鄉的分身早已超脫，在這等大能面前，也只不過是一隻強壯些的螻蟻罷了。”
幾位主神聞言不由得一愣。
早已超脫，也只是強壯些的螻蟻？
作爲主神，他們也知道三大聖地始祖這樣的超脫者，也只是剛剛走進時空規則的大門，但也沒想到上面還有這等可怕的終極存在？
“正常情況下，混沌神擺脫主神之位後，固然潛力不俗，但即使加入我冰封帝國，也不可能直接獲得爵位。”
毀滅系主神看了一眼那還在凝聚無盡宇宙本源的至尊星辰，又看向了鏡，說道：“我之所給你破例，只是因爲你與這位新的生命系主神關係不錯。”
“因爲林輕？”
生命系主神‘鏡’有些錯愕。
毀滅系主神緩緩道：“他這等天才，能夠在虛空主宰時期就擊殺超脫者，在我的家鄉也完全稱得上頂尖天才了，將來只要在主神之位坐上無數年之後，一旦擺脫束縛，必定前途無量，況且……我幫了你，其實也是在幫他。”
生命系主神‘鏡’有些不明白他最後這句話的意思。
“你今後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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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系主神微微搖頭，轉頭看向那至尊星辰上猶如宇宙中心般耀眼的林輕，感嘆道：“沒想到隕落的始境居然也能培養出這等絕世天才，當真不可思議。”
生命系主神‘鏡’不由得說道：“林輕在百萬年前就已經擊殺了時空島始祖，既然毀滅主神看好他，怎麼未見你與他結識？”
“還沒到時機。”
毀滅系主神搖頭道：“況且我也幫不了他什麼，主神又豈能幫助他一個未超脫者？反正成就主神之後無盡歲月，也可以慢慢來。”
生命系主神‘鏡’聞言，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作爲主神，作爲宇宙本源的代行者，也被星淵針對的最狠，與主神有因果或者關係的人都會受到星淵的針對。
主神若是敢隨意幫助別人，那反而是在害人了。
“最重要是，他在混沌神考驗上的表現，比我預料的還要驚人。”
毀滅系主神感嘆道：“前半部分也就罷了，那點難度也不算什麼，關鍵是後半部分，以及最困難的凝聚混沌神心這一關，他居然還能夠這麼輕鬆，當真是了不得。”
他輕聲嘆息道：“可惜，他並非三級文明出身，否則他只需要讓分身成主神，另一分身留在小宇宙，前途還會更驚人。”
生命系主神‘鏡’不由得問道：“不能提前接引？”
“當然不能。”
毀滅系主神搖頭道：“只有超脫者才能真正留在小宇宙，否則頂多暫時進入小宇宙與宇宙的縫隙，比如列王遺蹟這樣的地方。”
生命系主神‘鏡’恍然。
主神之位也只有未超脫的混沌神才能擔任，一旦超脫，就不可能再成爲主神了。
所以……
除非是列王境出生的混沌神，否則也只能在主神之位上牢坐無數年了。
其他四位主神則是默然看着這兩人交談，看着一向冷淡沉默的毀滅系主神如此侃侃而談，卻感覺彷彿隔了一層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