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昕冷笑了,“可憐你到現在還在爲她說話!不錯!我就是夏小昕!不過,酒吧後巷子裡的追殺真的是蔣盈下令的。我,不過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計劃,所以趕過去救你,讓你知道是誰想要你死而已。之所以救你,是想讓你因爲對她失望而親自去拆穿她的真面目。誰知,你卻對她太死心踏地了,竟然只是想一走了之而已!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我怎麼會讓你就這樣走?所以,我推‘波’助瀾了一把!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即便她方纔還想親手殺了你,你卻仍然還想挽留她!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你們這一對奇葩了!”
肖伯堯面如土‘色’,頹然嘆道:“我該想到的!一切怎麼可能這麼巧?一個晚上,你竟然連救我兩次?還不惜跟着我不遠千里地跑到這裡來?”
夏小昕冷笑,“你的確很愚蠢!你當真以爲你們的運氣會一直好下去麼?你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真的以爲可以一直瞞天過海?你不覺得可悲嗎?你們煞費苦心想得到一切,到頭來卻落到這種下場!她想殺你,你想挽救她,結果她不惜得你的苦心,竟然想用自殺這種方法挽留另一個男人!哈哈!太可笑了!”
肖伯堯頹然長嘆,癱在椅子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夏小昕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禁打內心裡覺得痛快至極。
轉頭看吳彥寒,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自己突然的這一轉身,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得幾乎是臉貼着臉,大眼瞪着小眼了。
急忙後退一步,伸手用力揭去臉上的人皮面具,含着熱淚心酸莫名地對吳彥寒叫道:“彥寒哥哥,這一次你不會再將我當作‘精’神病給抓起來吧?”
“你......”吳彥寒百感‘交’集,顫抖着嘴‘脣’說不出話來。
夏小昕知道一時之間,他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所以溫柔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以另外一種身份接近你的。我是被‘逼’無法。我好不容易從‘精’神病院裡逃了出來,因爲害怕蔣盈的追殺,所以這才隱藏了自己的真正身份,然後想辦法接近你們,只想找到可以讓一切真相大白的辦法。如今,真相大白了,一直在你身邊的只不過是一個頂着和我一樣相貌的蔣盈,而我纔是真正的夏小昕。我知道你本來還不肯確定的,可是如今蔣盈的特殊血型卻不得不讓你證實了!她是RH‘陰’‘性’血,而你清楚地知道我的血型是AB型的血!如果你現在還不肯確定,那麼我現在去驗血,來證明這一切!如果你還想出其它的方法想來驗證,我一定會配合你的!”
聽着她的這番話,吳彥寒只覺得自己在做一場噩夢。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真的太可怕太可怕了!
他不僅被蔣盈欺騙了一年多,更親手將自己心愛的‘女’子送進了‘精’神病院!
那天,他對她是如此的兇,不僅自己打了打, 還讓保安也打了她!
那天,他對她是如此的兇,不僅自己打了打,還讓保安也打了她,更力主將她送進‘精’神病院裡去!
她在‘精’神病院裡度過了那麼多天,過的究竟是一種什麼日子,他簡直不敢想像!
想一想,他就覺得自己無臉見她!
“彥寒哥哥,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嗎?”夏小昕見他始終不說話,不由又失望又難過。
吳彥寒無力地低下了頭,“不。我相信你。只是,我想起我曾經對你做的一切事情,我真的羞於見你!”
“我不怪你!因爲其實你也是受害者。你並不知道她不是我啊!”夏小昕急忙抓住他的手言辭懇切地說,“雖然我曾經受過很多苦,但是你看,畢竟邪不勝正,我這不是好好地呆在你面前了嗎?”
握着她的手,久違了的熟悉感涌上眉頭,吳彥寒的眼眶悄悄地溼潤了,低聲說道:“這一年多,你一定很苦很苦。”
“是啊!這期間是真的很苦。有好幾次都以爲自己‘挺’不過去了,不過每次在我絕望的時候,都會發現一絲曙光。我的身邊總是會出現幫助我的好心人。沒有他們,我是走不到今天的。”夏小昕想起這一年多的‘波’折,的確是忍不住感慨萬端。
“陌生人向你伸出了援手,可你最信任的親人卻將於拒之於‘門’外。小昕!對不起!”吳彥寒終於禁不住伸手將她攬入了懷裡,難過地說,“我早該懷疑的。蔣盈雖然與你長着同樣的相貌,可是‘性’格脾氣卻截然不同,可我竟然會看不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愚鈍至此呢?”
“這很正常的。因爲你先入爲主地將她當成了我!而一直以來,你對我都是百般容忍的,怎麼會注意那些小細節呢?更何況,蔣盈真的很厲害。從她設這個局,讓肖伯堯如此死心塌地地愛着她就由此可見一斑了!我上次也是太大意,纔會讓她有機會反撲,轉敗爲勝地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啊!現在想想,我還心有餘悸啊!”夏小昕輕輕地拍着吳彥寒的背,雖然不習慣兩人如此這般的親近,可是因爲想到此時此刻的吳彥寒是最受傷的一個人,所以便不忍心就這樣將他推開了。
“對不起......”吳彥寒的心裡百轉千回,除了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這時,手術室的‘門’再度大開,一個護士再次飛奔而出,走到他們面前將一個病危單遞到他們面前,焦急地說:“病人再度大出血!我們調集來的血已經不夠,病人很可能會因失血而過多死亡。醫生正在想各種辦法搶救她,可你們必須在這裡簽字!”
夏小昕二話不說地接過病危通知單就簽了字,然後說:“你們趕緊盡一切辦法拖延,血的事情‘交’給我!”
護士驚奇地看了她一眼,也來不及多說什麼,立即又飛赴着回了手術室。
夏小昕拿出手機就‘欲’打電話,可卻發現沒有電了,難怪自己一直沒有接到JASON的電話。
當下急忙對吳彥寒說:“彥寒哥哥,趕緊拿手機給我打電話,我手機沒電了!”
“你要找誰?”吳彥寒遲疑地問。
肖伯堯這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蒼白着臉‘色’將手機遞了過去,“用我的打!”
夏小昕看了他一眼,接過手機就立即撥通了JASON的電話,“喂?JASO國離濟州島很近,飛機過來就是兩個時辰的事,算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還有半個小時就應該到了!
“我一直打你電話卻打不通,正急着呢!你要的血型已經送過去了,飛機大概在二十分鐘後降落!”JASON匆匆地說。
“那我去候着!”夏小昕急忙說,“謝謝你了!JASON!等我這邊事情一辦妥,我就去看你們!”
“好。我們等着你!”
掛斷了電話,夏小昕立即對肖伯堯和吳彥寒說:“我去下天台,飛機會在那裡降落!”
肖伯堯急切地說:“我陪你去!”
“不必了!你還是守在這裡吧!你知道的,我不是太想見到你!”夏小昕冷冷地拒絕了,晃了晃手機,“這手機我得帶上以作聯繫之用。我知道里面有很多有關於你和蔣盈設計害我的罪證,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收回去。反正我手裡的證據已經夠夠的了!”
肖伯堯一愣,隨即苦笑,“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會在乎坐牢嗎?”
“我知道你不在乎!你在乎的是她。不過,目前看來,你似乎沒有第二條路走了!畢竟,你不想讓她失去‘性’命!”夏小昕冷笑。
“對不起。我願意爲我曾經的錯誤付出代價!我只求你救她!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我怎麼樣也無所謂!”肖伯堯撲通跪地,竟然對着她連連磕起頭來。
夏小昕只覺得一陣陣犯惡心,後退一步,冷冷地說:“你不要再磕頭了!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放心吧!我會救她的!因爲我不會像你們一樣任意地擺佈一個人的生死!蔣盈與你,最後究竟會怎麼樣,自然會有法律來替我作個公正的裁決!”
說着不再停留,轉身匆匆地向電梯走去。
進入電梯,剛‘欲’關‘門’,吳彥寒卻閃身走了進來。
她沒有多問,只是按了直通頂樓的鍵。
很快,電梯便直達頂樓,他們出了電梯,走到走廊的盡頭,看到幾步階梯之上便是直通天台的‘門’。
便匆匆地走了上去,打開‘門’,便已經聽到直升飛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
原來飛機竟然恰恰好剛降落了。
他們循着聲音立即跑了過去,正好就看到強尼提着兩個大大的箱子走了下來。
“強尼!”夏小昕看到強尼,只覺得見到親人一般很有些‘激’動,走上前與他抱了一下,然後便匆匆說,“趕緊跟我來吧!”
強尼點頭,問:“我還沒晚吧?”
“時間正正好!”夏小昕笑着跑到電梯‘門’口,摁開了電梯,讓分別一人提着一個箱子的強尼和吳彥寒走了進去。
不久,他們便將兩大箱血袋‘交’給了護士。
“這些夠了吧?”夏小昕不安地問。
“夠了夠了!”護士急忙點頭,不再多說,將血袋拿車子推了進去。
一切就緒,夏小昕才安心地舒了口氣,舉手將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擦乾淨了。
“裡面的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巧竟然是這種血型?幸虧M國皇宮裡這種血型準備得‘挺’充足的,不然臨時去搜集的話,只怕會趕不及的!”強尼好奇地問。
“還能是誰?蔣盈!那個取代我的‘女’人。”夏小昕苦笑。
強尼皺眉,“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不僅把你害慘了,更讓墨少現在還沒好利落,她死了就死了,你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救她?”
“我不是法律,我無權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由法律來處置她吧!如果我不理會她的生死,那麼我與她究竟有何分別?”夏小昕嘆息地說,“雖然她害得我很慘,可是我還是不想因爲她而變化太多!我只想做個正常的人!”
強尼聽了,不禁嘆道:“你啊!總是這樣!”但隨即話鋒一轉,“不過,老實說,正因爲你的善良,你的身邊纔會有這麼多好朋友!”
夏小昕笑了,“可不是嗎?若我像她一樣,下場又能比她好到哪裡去?我可不想過那種衆叛親離的日子!”
聽着他們的對話,肖伯堯羞愧萬分地低下頭,只恨不得地面上有條縫讓他可以鑽了進去。
強尼看了看腕錶,又問:“JASON說,如果你這裡需要人幫忙的話,那麼我便留下來幫你。”
“不不不。我這裡差不多都解決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知道此時JASON一定忙得焦頭爛額,你們在他身邊可以替他分不少憂的!”夏小昕急忙搖頭。
“你確定嗎?”強尼疑‘惑’地問。
“確定確定!趕緊走吧!我送你!”夏小昕連連點頭,拉着他就走,一邊走一邊關切地問,“最近子簫怎麼樣?他身體可好?情緒可好?”
強尼笑道:“他和往常一樣,很配合醫生做着復健,如今正在康復之中。至於情緒,這可不太好說。不過,似乎成熟不少,有時候看着很像你沒認識他之前的狀態。”
“那就是不開心了!”夏小昕一愣,心裡酸楚莫名。
強尼嘆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想他這個病還得你回去親自治療了!”
夏小昕點頭,“我會盡快地趕回去的。好在這裡都已經接近尾聲了!”
“那就好。SUSAN也一直在等着你呢!”強尼笑着說。
“我也想念他們!更想見見那兩個可愛的孩子!”夏小昕由然嚮往着。
“那麼我們以後再見!”強尼踏上了飛機,探出頭來向她招手。
“後會有期!一路順風!代我向JASON和SUSAN問好!”夏小昕後退幾步,在飛機的轟鳴聲中扯開嗓子大叫。
當看到飛機盤旋而起,漸漸消失在夜空裡時,她鼻子一酸,眼一熱,眼淚就突然掉了下來。
強尼的到來,讓她心裡的思念排山倒海般地襲來。
“你怎麼會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RH‘陰’‘性’血那麼珍貴,你一個電話竟然就搞掂了?還不遠千里地拿飛機運送過來?”身後突然傳來吳彥寒落寞的聲音。
她急忙舉手胡‘亂’地擦去了臉上的淚水,這才轉過身淡笑着說:“說來話就來了。這一年多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一時半會只怕是說不完的!等今天過後,如果你還想聽的話,我再細細地說給你聽好嗎?”
吳彥寒點了點頭,輕輕地說:“只要你願意講,我自然是願意聽的。”
夏小昕笑了,“那麼我們先下去吧!看看時間差不多,我想我爸媽也該到了吧?”
“嗯。我派去的人已經接到了他們。現在正往這裡趕來的途中,我想很快你就能見到他們了!”吳彥寒點頭。
夏小昕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畏怯地說:“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相信我纔是他們真正的‘女’兒。我真的好害怕!”
上一次,被自己的親生父母那樣的對待,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陰’影存在的。
生恐他們執拗地不肯相信,更生恐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早已經習慣‘性’地將蔣盈當作了他們的‘女’兒!
吳彥寒搖頭,輕輕地說:“或許一開始,他們會像我一樣覺得難以接受,但我相信他們會很快明白一切的!不管怎麼說,血型這種事情撒不了謊!”
夏小昕聽了,低低地‘嗯’了一聲,卻始終鼓不起勇氣挪動腳步。
所謂的近鄉情更怯,便是此時此刻她心情的真實寫照吧?
“我們走吧!”吳彥寒向她伸出了手。
看着那隻大手,她有些遲疑。
吳彥寒卻縮了回去,自嘲道:“我怎麼忘記了?這隻曾經牽過別的‘女’人的手,怎麼還配再牽起你的手?”
夏小昕一聽,只覺得心痛莫名,急忙主動地緊握住了他的手,溫柔地說:“不管我們多久沒見,更不管曾經有誰出現在我們之間,彥寒哥哥,你永遠是我記憶中那個寬厚善良的彥寒哥哥!”
握着她柔嫩的小手,吳彥寒只覺得一股股的淚意不斷地衝撞着眼眶,一時之間竟然‘激’動得失了聲,完全說不出話來。
夏小昕自然知道他的心情是沒辦法說清楚道明白的,當下拉着他的手就往樓下走,“我們走吧!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們去做!”
吳彥寒默默由着她拉着下樓,進了電梯。
到了電梯之內,本想趕緊鬆開她的手,因爲此時此刻的他已經深深地覺得自己背棄了自己從前對她那份純真的愛情,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細孔都已經被那個叫蔣盈的壞‘女’人給污濁得骯髒不堪了。
他生恐自己也沾污了眼前這個心愛的‘女’子。
可是夏小昕卻似乎察覺到他想要掙開的目的,不僅不鬆開,反而更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並擡頭朝他燦爛地笑着。
吳彥寒羞愧莫名,卻也沒有再掙扎了,只是內心已經悲傷成河......
出了電梯,便看到夏豪明正在手術室前煩躁地踱來踱去,而朱顏華卻坐在椅子上正對着肖伯堯說着什麼。
肖伯堯卻始終低着頭,一聲不吭。
夏小昕猛吸一口氣,躊躇不前。
吳彥寒緊了緊她的手,低聲說:“放心吧!有我呢!”
說着便不由分說地拉着她的手堅定地朝前走去。
此時此刻,正是深夜,手術室前除了他們幾個人之外別無他人,只要一點點動靜便會覺得驚天動地。
所以,他們的腳步聲很快引得夏豪明夫‘婦’齊齊地掉頭向他們看來。
當看到他們,夏豪明夫‘婦’雙雙一愣,轉頭看了看手術室內那在生死線上掙扎着的人,又看了看走廊那頭一步步靠近的那對年輕男‘女’,一時之間思緒‘混’‘亂’如麻,竟雙雙地愣在了當地。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夏豪明,只見他氣紅了眼,滿臉通紅怒氣衝衝地走到吳彥寒的面前,揚起手就給了吳彥寒一個響亮的耳光,低吼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我‘女’兒現在還在裡面掙扎在生死之間,你倒好,卻去牽那個‘精’神病?”
吳彥寒的臉立即高高地腫了起來,卻不狡辯也不擡頭,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說:“您打得對!因爲我一直有眼無珠!一直把裡面的那個‘混’帳‘女’人當作了我心愛的‘女’人!您該打!”
夏豪明越發地怒了,揚起手便‘欲’再打,夏小昕急忙擡手握住了夏豪明的手腕,熱淚盈眶地叫道:“爸!難道您還不明白麼?我纔是您的‘女’兒!那次被您送進‘精’神病院的我,纔是您真正的‘女’兒夏小昕啊!”
“‘混’帳東西!你是誰?!竟然還敢到我面前行騙!看我不打死你!”夏豪明氣急敗壞,轉而擡‘腿’向夏小昕踢去。
吳彥寒奮不顧身地往夏小昕的向前一擋,夏豪明的‘腿’就重重地踢中了他的‘胸’口,當下‘胸’口一痛,喉頭一甜,竟然‘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夏小昕心如刀割,看着夏豪明低聲說:“爸爸,您不相信我的話,難道還不相信事實嗎?您去問問醫生,現在躺在手術檯上的‘女’孩的血型是什麼!而您的親生‘女’兒的血型又是什麼?”
夏豪明喝斥道:“我不用問!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知道!我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我現在只想打你們這兩個‘混’帳東西!我‘女’兒一定是窺破了你們的‘奸’情,一時氣惱之下,這才尋了短見!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越說越心痛,當下又舉拳像瘋了似地朝吳彥寒打去。
吳彥寒一動不動,任由着夏豪明打着自己。
夏小昕想推開他,可是他卻始終將她死死地護在身後,讓夏豪明的拳腳始終沒有一次落到她的身上。
夏小昕又傷心又焦急,不禁有些失控地嗚嗚哭了起來。
他們的動靜太大,終於引來了值班的護士。
看到這一‘混’‘亂’的場面,護士氣得直哆嗦,衝着他們厲聲喝道:“你們瘋了嗎?怎麼可以在手術室外大打出手?這樣要是影響了裡面的手術,可是要出大事的!要打到外面打去!”
這時,朱顏華也奔了過來,急忙攔住了夏豪明,哽咽着說:“孩子還在裡面掙扎着呢!咱們便是有再大的氣,也得暫且忍着點!不能讓孩子有危險啊!”
夏豪明一聽,這才無力地垂下了雙手,卻仍然氣呼呼地對着吳彥寒與夏小昕說:“你們趕緊滾!我不想看到你們這對狗男‘女’!”
夏小昕一聽,傷心得渾身直髮顫。
吳彥寒握緊了她了手,昂首‘挺’‘胸’地說:“我們不走!除非你們跟我們一起到外面去談談!”
夏豪明眼睛一瞪,大如牛鈴,“你小子是真的欠‘抽’是不是?”
夏小昕急忙用力地拖着吳彥寒往電梯口拽,一邊拖一邊近乎哀求地說:“彥寒哥哥,我們先走吧!就算我求求你了!咱們先走吧!”
吳彥寒聽了,心如刀割,內心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可是在沒有將她好好地‘交’到夏氏夫‘婦’手裡之前,他知道自己就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於是頹然地長嘆一聲,便放棄了執拗,乖乖地任由她將自己拖進了電梯。
在電梯裡,他憂傷地看着不停默默流淚的夏小昕,輕輕地說:“對不起!是我害了你!若是那天晚上,我可以及時地分辨出究竟哪個纔是真正的你,也不至於害得你到如今這步田地!”
夏小昕搖頭,伸手用力地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然後堅強地笑道:“沒事的!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在那麼‘混’‘亂’的情況下,換成是我,我也會分辨不清的!再說了,事已至此,他們發現真相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如今我們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好了!”
吳彥寒默默點頭,不再吭聲。
夏小昕看他一隻眼睛都被打得青淤一片,嘴角也被打破了,嘴角的血跡讓人怵目驚心。
如今的他狼狽不堪,萎靡不振,哪裡有半分一個星期前那個意氣風發,一心沉醉在甜蜜愛情裡飄逸瀟灑的男子的模樣?
心不禁暗暗一嘆,拿出一張溼巾小心而溫柔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跡,輕聲問:“一定很痛吧?你怎麼也不肯躲躲啊?”
她的動作很輕緩,她的聲音很溫柔,她的眸子擔心而心疼,讓他禁不住回憶起十多年前,他牽着她的手光着腳丫子在海邊瘋跑,一時沒注意,腳踩到了半邊貝殼,結果腳心被割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的事情來。
當時,他痛得坐在沙地上不停地倒‘抽’氣,手忙腳‘亂’地想辦法止着奔涌而出的鮮血。
而她也像現在這樣,含着淚心疼地看着他,拿着一張雪白而柔軟的紙巾一邊不停地替他擦拭着額頭因疼痛而不斷冒出來的汗水,一邊擔心地不停問:“彥寒哥哥,你一定很痛吧?我幫你吹吹好不好?吹一吹可能就不疼就不流血了!”
往事歷歷在目,他們之間那麼多難忘的往事,他號稱愛她愛得入了骨髓,可怎麼竟然會沒有認出她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