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進軍兵族 第九節 意外來客
第二天上午,尤兵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向窗外看了看,日頭幾乎到了頭頂。
累,很累。
尤兵儘管睡了十多個小時,全身的乏累感依然沒有完全消退。
這也難怪。從昨天下午開始,尤兵的神經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從燕山餘脈的五棵松到私人診所,從尤家鎮北部的小土坳再到黃金大道的張家別墅,一路奔波一路驚心。
還好,發生的事情都不是死局,都給尤兵一線出路。
昨天晚上,尤兵到家時已經深夜十二點。
凌晨了,老爸尤丁山居然不在家中。看到黑洞洞的房間,尤兵心中一驚,以爲又出了什麼事情,趕忙撥通尤丁山的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很亂。
在嘈雜中,尤兵終於尋到了老爸醉意朦朧的聲音。兒子,你老媽走了,老爸我終於可以放鬆幾天了。要不,你也過來……
沒等尤兵說話,項風項雨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有我們兄妹陪着叔叔,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尤兵說完,無奈地掛斷了電話。
門外的敲門聲依然不急不緩地響着。
門外的人一定不是車男,從敲門的頻率中尤兵可以推斷出這一點。就憑車男那暴脾氣,如果這麼長時間不給開門,或許這扇陳舊的防盜門早已被她一腳踢飛。
那麼,外面會是誰?
尤兵擡起頭,向臥室外看去,客廳裡空蕩蕩的,不見老爸的身影。
這個老爸,一天到晚不見蹤影!尤兵恨恨地想着,一骨碌身爬起來,向臥室外走去。
門外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個子不高,長得瘦小,在高檔西裝襯托下,有種“小馬拉大車”的感覺。
“怎麼是你?”尤兵打開門,眉頭不覺皺了起來。
來人正是實誠集團張總經理的兒子張興業。
“是不是昨天沒有盡興,今天又來翻本了。”
尤兵對張興業沒有好感。在尤兵心目中,張興業是個紈絝子弟,爲人陰冷狡詐。對於這種人,尤兵習慣性反應就是拒之千里之外。
“你誤會了,我認賭服輸。此次是專程前來拜師的。”張興業說話時,眼中依舊陰冷,讓人感覺很不真實。
“什麼意思?”
張興業向後一招手,身後閃出八個彪形大漢,每個人手中都端着一個禮盒。“這是八彩禮,請師傅收下。”
對於昨天的賭注,尤兵懷得是一種戲謔的態度。分出輸贏後,儘管蛇蟻王盼着尤兵收下張興業這個徒弟,但尤兵說收徒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強扭的瓜不甜,所以蛇蟻王只好作罷。所以,在張家別墅尤兵也隻字未提收徒的事情。
我沒說什麼,你卻來勁了。
尤兵雙眼一眯,依次看了看大漢手中的禮盒。
第一個禮盒裡面盛着一個禮條。禮條就是一條豬肉,長長的帶着板油,約有三斤重。
第二個禮盒裡面盛着一條連方。相當於二個禮條連着,中間淺淺的割了一刀。
第三個禮盒裡面盛着一雙對子魚。
其他禮盒裡面還有白酒、帶着豬蹄的豬腿、帶着羊臀的羊腿、粉條,等等。
“就沒有值錢點的東西?”
尤兵嘴角一撇,轉身走回客廳。
“這是八彩禮,此外……”張興業跟隨尤兵走進客廳,放在茶几上一個精緻的小皮箱,“小小心意,敬請師傅笑納。”
尤兵打開皮箱看了看。我靠,皮箱裡面竟然裝着滿滿一箱子錢!
如果說,尤兵在看到張興業第一眼時,認爲他是前來挑釁。而此時,看到了八彩禮,又看到了滿滿一箱子的鈔票,尤兵有些疑惑了。難道這個紈絝弟子真想拜自己爲師?
張興業又擺了擺手,身後的彪形大漢放下禮盒,之後知趣地退出客廳,隨手關上了防盜門。
“今天前來,我主要有兩個目的。”張興業也沒客氣,自顧自地坐在尤兵一旁的沙發裡。
尤兵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張興業。他發現,在關閉防盜門的那一刻,張興業的陰冷消退了許多,眼中還摻雜着些許期待。
“第一個目的是認賭服輸,前來認你爲師。”張興業將禮盒向尤兵推了推,然後將盛滿鈔票的皮箱放在禮盒的最上面。
“這件事和張經理商量過嗎?”尤兵指得是張興業的老爸張實惠。
“他知道,而且非常贊成。”
“贊成?”尤兵呵呵一笑,“他之所以同意,是不是與第二個目的有關?”
“對。”
被尤兵一語點破,張興業臉上微微一紅,“我想追隨你左右。”
不會吧?
尤兵此時的驚訝程度不亞於看到那一箱子鈔票。一個富二代,一個修爲有所建樹的青年才俊,竟然想要追隨自己。
尤兵腦袋有些發暈,下意識地看看不遠處的鏡子。
鏡子中的人還是自己嗎?一個鼻子倆眼睛,額頭上有個紅紅的胎記,這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爲什麼要追隨我?我一沒有權,二沒有錢,三不是同性戀。我想,我沒有什麼令你心悅誠服的資本。”
尤兵說得是心裡話。有句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兵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這就是第二個目的,既然向你拜師,我就想向你學習功法。”
張興業的話讓尤兵心中一緊,“你想學什麼功法?”
“虛無功法。”
“你怎麼知道我會?”
“因爲我在東北的愛家學藝。東北愛家是當今工程之術的引領者。據我所知,工程之術分爲實體功法、空間功法和虛無功法。首先,你昨晚的手法不是實體功法,因爲實體功法我能夠一眼認出來。第二,你施展的也不是空間功法。因爲空間功法有個弊端,就是有質無形。昨晚,士凰如此移動沒有觸碰到通道,說明通道不在會客廳之內。”
“所以,你就認爲那是虛無功法?”
“對。經過十年苦修,我對實體功法已有七八分火候。按照這等速度,十年之內有望突破修習空間功法。在愛氏家族中,能夠略窺空間功法的只有三五個。對於虛無功法,愛氏家族數百年來沒有人見到過,更沒有人修煉成功過,它只是一種傳說。所以,我今天前來是誠心拜師。只有你才能帶領我走上工程之術的巔峰之路。”
“你怎麼知道我會教你?”
“你一定會的。”
“什麼意思?”
聽了張興業的講述,尤兵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張興業自幼喜武不喜文,看到書本如同喪父,看到刀槍棍棒如同看到親媽。
誰都想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面對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張實惠經過幾番思量,決定隨了兒子的心願,讓他習武。
爲此,張實惠動用關係多方打聽,最終與東北愛家搭上關係。
張興業八歲開始修習實體功法,十歲跨進實體修行門檻,十五歲初得小成。
四年前,也就是張興業十六歲之際,士凰在仁將的帶領下帶藝拜師,投入愛家門下。
“仁將的目的是讓士凰學會工程之術,打通隱形通道。”
四年前?難道四年前仁將就爲今天進入兵族做了準備?
“前段日子,我曾進入隱形通道,當時藉助的是項氏兄妹和其他人的力量。這說明,進入兵族有其他方法。用不着這麼大費周章,去學藝吧?”
“話是如此,可是隱形通道是什麼地方,運用其他方法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有時候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張興業說得有一定道理。尤兵記得,那天他進入隱形通道,是陰月陰日陰時,還藉助了範無救等力量。如果沒有他們,單憑項風項雨很難拉開結界上的那個裂縫。
“當時,仁將千算萬算忘記了一點,士凰是帶藝拜師。她原本的修習與工程之術有牴觸,所以四年時間士凰在工程之術方面沒有多大建樹。”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十天前士凰找到我,讓我協助你進入隱形通道。我當時提出個條件,就是幫助我老爸得到那塊金牌。”
“所以纔有了士凰逼我交金牌,以及昨天晚上的賭局?”
“對,從中我也知曉了一件事。仁將以及車男對你並不是十分了解。如果他們知道你通曉虛無功法,絕不會走彎路,讓我協助你進入隱形通道。”
“你的意思是掩護我隱藏虛無功法?”
“正是。”
“如果我說,我不會這種功法呢?”
“不可能!”
聽到尤兵的話,張興業像是一塊到嘴的肥肉被人奪去,眼中一片通紅,也沒有了初時的陰冷。“只要願意,我有一百種方法能夠證明你掌握了虛無功法。”
尤兵笑了,“我要告訴你三件事。第一,我不會虛無功法,這是事實,沒有必要騙你。第二,如果我會虛無功法,也沒有必要瞞着仁將和車男。我會與不會,與他們何干?第三,你這種自以爲是的要挾讓人很不舒服。如果不改變一下表達方式,我將把你趕出去!”
張興業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此次前來會是這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