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兵疑雲 第二十節 陳老來到
尤兵看着冰峰嬌嬌扭動的嬌軀,以及嬌羞的小臉,有些不知所措。
在尤兵看來,不管是冰峰嬌嬌、冰峰山,還是魏人傑、魏秀娘,他們都是自己去往墨兵城途中的路人。
不管是路人甲還是路人乙,相逢何必曾相識,相識又何必曾相知。尤兵不願在他們心中留下什麼記憶,畢竟自己僅僅是一個過客而已。
看到冰峰嬌嬌如水的眼神,在一剎那,尤兵真相摘下面具,告訴她,自己長相平凡,甚至平庸,你看走眼了。
然而,尤兵又將這種衝動壓了回去。
爲了自己,冰峰嬌嬌以身當菜。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廬山真面目,後果會怎樣?
失望?絕望?還是……
尤兵不敢想下去。看來,自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尤兵無意中瞟了一眼冰峰山的胯下,心中一動,問道:“如果我在二樓沒有經受住考驗,會怎樣?”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冰峰嬌嬌擡頭間,秀髮被她撩到了身後。尤兵看得清楚,那烏黑的秀髮中竟然夾雜着一根閃亮的銀針。
“山哥曾說過,如果遇到這種情況,要麼自殺,要麼自宮,堅決不能脫陽而死。那種死法太……太讓人難堪了。”
果真如此!
尤兵一下子想明白了冰峰山拔刀自宮的原因——他一定感知到死亡的訊息,迫不得已纔出此下策。
而冰峰山因割掉男根難以啓齒,才揹着所有人向自己透露。他告訴自己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是要爲他報仇!
聽到冰峰嬌嬌說出“自宮”二字,冰峰山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乾咳兩聲,“天不負我冰峰家族。我想,尤師傅的到來一定能夠使家族血案出現轉機。”
尤兵聽得出,冰峰山的話中包含了諸多無奈。老爸死了,自己也殘了。即使找出真兇,又能怎樣?
尤兵有些憐憫這個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他側身看了一眼冰峰山,發覺冰峰山也正無助地看向自己。
兩人對視的瞬間,尤兵堅定了一個心念——死的已經死了,活着的還要活下去。爲了冰峰家族,也爲了自己,應該追查下去。也許,在幫別人的同時,也能幫助自己。
尤兵問冰峰山,“關於血案,你們有懷疑的人嗎?”
“有。魏人傑的管家鄭通河嫌疑很大。”
“爲什麼懷疑他?”
“我父親和十三叔死亡前半個月,曾與鄭通河去過一個叫神龍劇場的地方。之後,兩人進入密室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你是不是也去過?”
“我……”冰峰山欲言又止。
密室的暗鈴響了幾下,緊接着傳聲筒裡傳出白管事的聲音,“山少爺,陳老來了。”
“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冰峰山掛斷傳聲筒,沉吟片刻看向尤兵,“您看……”
“先去看看老陳頭有什麼發現。其他事情有空詳談。”
“也只能這樣了。”冰峰山看了看身邊的冰峰嬌嬌,沒有再說什麼,大步向密室外走去。
同樣是在二樓人字號雅間,老陳頭坐在一張古香古色的羅圈椅裡,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把壺,慢慢地淺飲着。
見到冰峰山和冰峰嬌嬌,老陳頭沒有反應,只是對尤兵點了點頭。
“陳老,我們剛纔帶着尤師傅去密室……”
沒等冰峰山話說完,老陳頭將手把壺往茶几上一頓,“是陳公子,不是尤師傅!告訴你們幾遍了,小心駛得萬年船!”
“陳老說得對,是陳公子。我們下次一定注意。”
尤兵坐在輪椅上,靜靜聽着兩人對話。他很好奇,老陳頭是冰峰家族的僕人,對冰峰家人雖不用卑躬屈膝,但也應該有個謙恭的態度,如今這主僕關係似乎顛倒了。
“這些天,對神龍劇場的探查有進展嗎?”老陳頭問。
“有一些。神龍劇場成立於八個月前,經營模式屬於會員制。無論是誰,必須成爲會員才能進入。”
“八爺和十三爺是那裡的會員嗎?”
“這個無從考察。不過我們發現一個規律,神龍劇場的會員很多是鄭通河介紹的,而且大多於近半年暴斃或者失蹤。”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八爺和十三爺,還有很多人出現了意外?”
“是。據查,脫陽而死的人有二十五個,失蹤的人有十三個。”
聽到冰峰山的話,老陳頭站起身,雙手背到身後,在房間裡踱起步來。
一下子,雅間裡更加安靜了,靜得連每個人的心跳聲都能隱約可聞。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老陳頭停下腳步,“清楚神龍劇場是做什麼的嗎?”
“我們曾派人探查過幾次,不管是扮成富商、官員還是普通百姓,都被拒之門外。”冰峰嬌嬌回答。
“你的意思是,這半年時間連神龍劇場的門也沒有進過?”老陳頭說話間,昏黃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
冰峰嬌嬌渾身一哆嗦,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老陳頭的掃視下更加水潤了。
“陳老,有一些進展。”冰峰山輕輕抻了抻冰峰嬌嬌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話,然後接着說,“神龍劇場是個類似於馬戲劇團的營業場所,不過那裡沒有獅子老虎,只有一種動物——石蛇,而且是巨大的蛇王。那些石蛇似乎通靈,可以掌控人的靈魂。我想,那些暴斃之人的死因與石蛇有着極大的關聯。”
“山哥,你是怎麼知道的?”冰峰嬌嬌有些詫異,儘管冰峰山不讓她再說話,但還是問了一句。
“我……”冰峰山嘴脣顫了幾顫,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
“小山子,難道你……”老陳頭胳膊暴漲三尺,右手猛地抓向冰峰山的襠部。
抓空了。就在右手抓空的那一刻,老陳頭的身體僵在半空。他臉色蒼白、顫顫巍巍地轉過身,良久才向背後的衆人擺了擺手,“除了陳公子,其餘人都出去吧。”
“是!”衆人應了一聲,退出雅間。
待衆人走後,老陳頭慢慢轉過身來。他眼圈有些泛紅,本來顫顫巍巍的身形此時變得愈加抖動起來。
“老陳頭,你沒事吧?”尤兵輕聲問道。
“我很好。”老陳頭長嘆一聲,又坐回羅圈椅裡,“咱們說下一話題。”
老陳頭將尤兵安頓到酒樓後,獨自向來時的方向走去。按照老陳頭推斷,自己走不上多長時間,就會迎面碰到示威的人羣。
然而,老陳頭估算錯了。他顫顫巍巍地向前走着,直至走回居住的小院,也沒有碰到那些示威的人羣。
“我當時很納悶,按照他們那架勢,勢必將你驅離外兵城,他們爲什麼沒有追過去?”
於是,老陳頭擴大尋找範圍。這不找不知道,一找嚇一跳。老陳頭在外兵城裡居然找到十多支遊行示威的隊伍。每支隊伍前面都打着一個巨大的條幅——欺辱魏小姐就是破壞我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堅決驅逐色狼陳兵!
統一的抗議內容,統一的遊行方式,讓老陳頭愈發懷疑這件事情背後有人在操縱。
“所以,我在每支遊行隊伍中都逮了一個小頭目。你猜,他們交待了什麼?”
老陳頭說得輕鬆,但尤兵知道從衆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地帶走一個人是何等困難的事情,況且不止帶走一個,而是十多個。尤兵沒有吱聲,靜靜地聽着下文。
“他們交待了三件事。第一,他們的幕後指使者是一個右手六根指頭的人;第二,這個人讓他們只需造聲勢,不許將你強行驅逐出外兵城;第三,他們將要去魏家府邸遊行示威。”
怎麼會這樣?尤兵好奇地看向老陳頭。
去魏家府邸遊行,說明幕後之人想將此事炒作起來,讓魏人傑知道“陳兵是色狼,陳兵欺辱過你閨女”,而且全城的人都在關注此事。
見尤兵臉上有異,老陳頭忽然瞪起昏黃的眼睛,“別這麼看我,這件事與我無關。”老陳頭說完,輕嘆了口氣,“如果我換做是你,也會懷疑我自己的。”
尤兵聽完,什麼也沒說。說實話,種種跡象表明,老陳頭的疑點越來越重。但,幕後之人一定不是他。尤兵有種直覺,除了老陳頭,還有一個人樂得事情鬧大。
會是誰?尤兵不知道,也不想去琢磨。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短短几天時間,自己假扮的陳兵竟能家喻戶曉、婦孺皆知,這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經歷。
尤兵想着想着,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不過,老陳頭接下來的話,讓尤兵又是一陣緊張。
“剛纔,我碰到了鄭通河。他說,魏人傑想見你。”
“什麼時候?”
“現在。”
尤兵一愣。遊行的人此時去了魏家府邸。自己現在去,豈不是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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