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悽美,請你不要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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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雙眸中明顯有淚光波動着,臉上堆滿了驚恐和不安,誰到她這樣的神情,都知道剛纔她所說的話必然不是好事,而且發生在二夫人的身上。

林靖軒聽過後皺起眉頭,快步離開了若香院;鳳飛雪有些擔心他,親自到了鎖秋院望一下二夫人。

拓跋天星輝般的眸子中滿是沒落,垂着腦袋,獨自一人離開了丞相府,他現在倒不擔心陳家的人會不會找時機對付自己,他更擔心的便是林家三少爺變聰明瞭,而且樣子很喜歡林若曦,這樣林若曦又多了一名愛慕者,他便有了情敵,這樣以來他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在林若曦的心中出入自由,滿載而歸了。

鳳飛雪來到鎖秋院時,發現這裡的丫頭和媽媽們面色灰白,顯然是經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要不然他們的臉色也不會這般難堪。

她跨進了院門,第一件事便是走向二夫人的屋子,剛到屋門口便有丫頭伸手攔住鳳飛雪。

鳳飛雪以爲這丫頭是個凌厲不講理的絕色,卻不料她畢恭畢敬,帶着柔和的勸意道:“四小姐,二夫人的房門不能進的。”

秋雁和冷心對視一眼後,秋雁先走到了鳳飛雪的面前,領悟了主子的意思,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何連四小姐也不能進屋?”

那守門的丫頭蹙起了眉頭,抿了抿小嘴,似乎不想說,但知道面前的人是丞相府裡的四小姐,她是得罪不起的。

“二夫人染上了瘟疫。”

守門丫頭這句話剛說完,秋雁和冷心的面色變得發白,就連一向沉靜似水的鳳飛雪臉上也不免露出了驚訝之色,她輕輕嘆息一聲,然後道:“你還是讓開吧,我進去不妨事的。”

她是這樣說着,可是秋雁和冷心卻步這樣認爲。

“小姐,你身子來就不好,所以還是不要進去的好。”秋雁略有擔憂地望着鳳飛雪。

冷心也忙加上一句:“四小姐,秋雁說的不無道理,我們還是回若香院吧,這裡有大夫爲二夫人診治,想必會很快好起來的。”

鳳飛雪又豈會不知道,這些話也都是敷衍的話而已,這瘟疫的病一旦染上了便很難治癒,況且二夫人身子骨就弱,即便有大夫醫治了,也很難將她醫治好。

其實,她擔心二夫人還是比較輕的,她主要擔心的是林靖軒,畢竟這個孩子在她的心中已經和老夫人、柳姨娘一樣,是親人,她無時無刻地都在爲他們想着,守護着,也同樣擔心着。

鳳飛雪見到那守門的丫頭執意阻攔着她,不讓她進門,她給了冷心一個眼色,冷心明白過來忙將這個丫頭給拉開了,鳳飛雪這才能推門而入,朝着內屋走去,卻只望見林靖軒跌坐在牀邊的石地上,一雙如清泉般漂亮的美眸如水波動着,一雙白希的手緊緊握住二夫人蒼白略顯乾枯的手,正目不轉睛,面色僵硬地盯着牀榻上臉色蒼白如紙,微弱呼吸睡着的二夫人瞧着。

他曾經彎彎的眼睛帶着笑意,脣角飛揚着帶着一抹天真爛漫的笑容,在這一刻彷彿蒙上了陰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飛雪伸出手,輕輕搭在了林靖軒的肩膀之上,可林靖軒就像是木偶一般毫無知覺,仍舊面色僵硬着,滿目的蒼涼,望向牀榻上的二夫人。

鳳飛雪輕喚一聲:“靖軒,二夫人的病會好起來的,要不……你先出去,這裡有我照料着。”

林靖軒並沒有說一句話,而是倔強的搖搖頭。

鳳飛雪輕嘆一聲,正在這時二夫人已經醒了過來,當望見林靖軒正守在她的身邊,面色僵硬,無論她跟他說什麼,他只是這樣着她,手拉住她的手,固執的不想鬆開。

二夫人有些無奈,露出的微笑都帶着苦苦的滋味,她向鳳飛雪,柔聲道:“若曦,二嬸有話想單獨對你說。”

鳳飛雪從二夫人的眼中到了哀慼和絕望,這種神色也在提醒着鳳飛雪,二夫人恐怕是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秋雁、冷心,將三少爺拉出去吧!”

鳳飛雪一說完,林靖軒的手抓住二夫人的手更緊了,秋雁和冷心有些爲難,正在這時鳳飛雪一伸手,用力的掰開了林靖軒的手,讓冷心和秋雁強拉着他出了屋子,而他還是面無任何表情,直到被秋雁和冷心拉出屋子的後那一刻,他的眸光仍舊緊緊凝在躺在牀榻上面色蒼白如紙的二夫人身上。

二夫人見林靖軒出去了,這個屋子裡也只剩下她和鳳飛雪二人,她忙支撐着過於消瘦的身子,強撐着依靠在了木牀前,眸中帶着灼熱的懇求:“若曦,二嬸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心裡是真心真意對靖軒這個孩子好的,所以二嬸在臨死前有件事想拜託於你,我知道我活不了太久了,但是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着靖軒,我知道這樣的請求對於一位未出閣的千金是有些苛刻和困難,但是這個林丞相府中,你也知道……”她咳嗽了幾聲,感覺震得肺部都劇烈般的痛了,但是她執意要說下,無論鳳飛雪怎樣阻止着,她繼續道:“丞相府裡現在雖然只有大夫人和三夫人在了,但是大夫人小人之心,她一定會因爲記恨我,將所有的賬都算在靖軒的頭上,他是無辜的,所以二嬸懇求你,讓你在丞相府裡好生保護着他,不要讓他因爲我不在了,做出爲我報仇的傻事,更不要受到別人的威脅。”

說着,她支撐着幾乎零散了的瘦小的身子欲從木牀走下,跪在地上懇求鳳飛雪,卻是被鳳飛雪攔住了。

“二夫人,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要告訴我一件事,你是怎樣染上瘟疫的?”

要知道,現在是冬季,瘟疫主要是從老鼠身上散播傳染到各處,往往都是發生在夏季,因爲冬季里老鼠都行動緩慢,更不可能又這種傳染病能在這麼寒冷的時節裡傳播開來,想也知道是有人對二夫人動了手腳。

二夫人眼眸中略帶恨意:“是大夫人對我下的手,因爲她知道了她喝下的營養湯和補藥之中都有毒性,日積月累間他身上毒血太濃了,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無藥可解的地步。所以她記恨着我,欲將我置於死地。”

鳳飛雪猜中了,這個確實是大夫人,來上一次在大殿內她爲了害她,說出了家中的醜事,影響了家中的名譽,還被貶成了庶妻,竟然還不知收斂自己,算計着別人,來這樣的人連慢慢留着她,慢慢折磨她的耐性,都會讓人磨滅沒了。雁秋在發和。

這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她將她早點送入黃泉之下。

二夫人眸中流動着複雜的神色,略帶哀求道:“若曦,二嬸希望你能答應二嬸的話,還有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靖軒,我希望他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活下去,請你將他成親弟弟一樣對待,好生的照顧他,就算是爲了你這個曾經幫助你,和你同盟過的二孃後一次,好嗎?”

若是曾經,以鳳飛雪冰冷嗜血的個性,絕對會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徑直摔上門,冷眼旁觀,就當沒有聽到奪門而出,畢竟她是一個無情的人,更談不上和誰有交情,應該出手幫助誰,在她的心裡,只有她自己,凡是威脅到她的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可是她想用着這樣的態度去回答二夫人,畢竟他們只是盟友的關係,而且她並不覺得她和她二嬸是多麼的關係密切。

而將她的心改變的人,卻是林靖軒,並非是她二夫人,所以鳳飛雪沒有多有疑慮,點頭答應了。

二夫人樣子很是疲憊,和鳳飛雪簡單的聊了幾句過後,就笑着說自己要睡一會兒。lk。

可鳳飛雪得出來,這是二夫人臨去世前的狀態,所以她快速走出了房門,將林靖軒喚了進來。

林靖軒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但是見到二夫人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確實緩慢的跳動着,因爲太過傷心、太過的難過,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和心裡去面對二夫人。

二夫人見到林靖軒來了,朝他招了招手,柔聲道:“靖軒,若是孃親不再了,你以後一定要聽四姐姐的話,知道嗎?”

林靖軒漂亮的猶如上帝精心雕刻的俊容上,佈滿了晶瑩的淚水,如桃瓣一般桃紅色的雙脣抖動着,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音,就像自己的喉嚨被卡住了一般,只能哭着,流淚着,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做些什麼。

鳳飛雪見過林靖軒哭泣的樣子,那都是林靖軒因爲害怕和驚恐纔會露出的表情,而此刻流淚的林靖軒,卻是那樣的傷心欲絕,彷彿這個世上再不會有人疼愛他一般,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將要面對一切的殘酷的現實,活下去、走下去。

二夫人伸出乾枯的手,愛惜的撫/摸着林靖軒一頭烏黑的長髮,眸光中帶有多麼的不捨和淒涼,當到站在林靖軒身後的鳳飛雪時,她用懇求的眼神望向鳳飛雪,道:“若曦,靖軒就拜託你照顧了。”

說罷,二夫人撫/摸在林靖軒烏黑頭髮上的手垂了下來,雙眼緩緩了闔上了再也沒有打開。

林靖軒怔怔地望着躺在牀上如木頭人一般僵硬的二夫人,終是忍不住撲在二夫人的懷中,晃動着二夫人單薄的身子,哭喊着:“孃親,孃親你怎麼可以這樣的狠心丟下靖軒?孃親不是說要一直陪在靖軒的身邊,直到靖軒長大娶妻生子,你還要照着孫兒嗎?……孃親,你怎麼可以這樣的自私,留下靖軒一人,你要靖軒怎麼生活?你要靖軒孤苦和思念孃親過着痛苦的一生嗎?……孃親,你不要走,你快醒醒我?好嗎?孃親……”

到這一幕,鳳飛雪黑亮的眸中有淚光閃爍着,不經意間兩行淚從眼梢滑落,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何會哭泣,難道是被二夫人的愛子心切露出了同情的淚水,還是因爲林靖軒他這樣傷心欲絕的樣子,讓她感同身受一般,心痛了便流下淚水?4

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了,伸出手輕輕拍在林靖軒的顫抖的脊背,無聲安慰着他;秋雁也忍不住掩面哭泣,冷心也同樣滾落了幾滴淚珠。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推門而入的人並不是旁人,而是大夫人陳氏,陳氏一臉惋惜和痛苦的模樣,望見二夫人歸去了,她惺惺作態的哭喪着起來。

“弟妹啊,你怎麼就這樣走了?你剛進丞相府中沒幾日,都沒享受過清福,想一想你還真是讓人惋惜呢!”

鳳飛雪伸出白希的手背,輕輕擦拭了下眼梢的淚珠,轉眸間幽湖一般黑亮地眸子緊緊盯向大夫人的有些躲閃的雙眸。

她面無任何笑意,微微勾起的脣角帶有極度的冰冷,道:“母親,你少在這裡假惺惺哭下去了,還是好好擔心下你自己吧!”

大夫人臉色一沉,忙拿出帕子掩去眼角的淚水,話語間帶有怒意:“林若曦,你怎麼跟我說話的?你這是在懷疑我害死了二夫人嗎?”

“不是你,又會是誰呢?再說了,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二夫人嚥氣的時候來了,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早有圖謀,知道二夫人會在這個時刻斷了氣,你只有到她真正歸去了,纔會安心離開。”

大夫人陳氏的心思被鳳飛雪猜中了,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門口退去,眼眸中盡是恨意:“林若曦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出自於真心實意爲二夫人的離世感到惋惜。”

鳳飛雪冷冷一笑:“母親,你還是自己多擔心你自己吧,你也知道你身上的毒素太多了,想必活不了太久了吧?對了,陳國公府不是出了一個五少爺陳融嗎?她醫術那麼高明,或許會救母親一命呢!”

鳳飛雪的話剛說完,大夫人腦中靈光一閃,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鳳飛雪微微眯起幽湖般的黑眸,勾起一抹冷魅的笑容,陳氏,我敢保證你定不會活過今晚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她剛一轉身,突然林靖軒撲進了她的懷中,滿臉的淚水,哽咽在她的懷中:“四姐姐,四姐姐靖軒真的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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