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父親那麼大年紀了,如今還要出征,難道,本宮連問問都不成嗎?”,華妃冷笑着說道。
當下,冬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去給自家主子梳妝,備轎子。
這邊,董如怡剛剛用過晚膳,正要去看看剛從學堂回來的琮兒的時候,忽然小宮女來報,說是華妃求見。
董如怡眸光閃了閃,心裡頓時瞭然。
“請她進來!”,說着,自己則是重新走到軟榻旁邊,坐了下來。
華妃進來,先是行了禮,隨後,董如怡見她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是揮了揮手,將身邊人都遣散了。 щшш ▪тt kΛn ▪¢O
“不知華妃深夜來此,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董如怡開口問道。
華妃當下也不賣關子,索性就打聽了一下關於這一次出征的問題,以及自己的父親的事兒。
“家父年邁,不知能不能抵擋得過北方的寒冷……”,華妃一臉神色恍惚地說道。
董如怡眸子低垂,心裡卻是暗想:知道你是關心你父親,可我心裡也不好受啊,我的親弟弟,這不也去了嗎?
當下,董如怡只是象徵性地安慰道。
“你放心吧,餘大將軍這一次前去又不是陷陣殺敵,只不過實在營帳裡出謀劃策罷了,畢竟,這一戰極其險惡,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戰場上,像餘將軍這樣見多識廣經驗豐富的老將,是絕對不能少的!”,董如怡淡淡地說道。
華妃聽罷,心裡也漸漸放了下來。
當下也不敢再提,二人對座喝茶。
聽說皇貴妃的親弟弟這一次也去前線了,而她卻始終一副臨危不亂,淡定從容的樣子,華妃這一下,心裡徹底服了,終於明白,皇貴妃到底爲什麼比她們不同了。
“二皇子現在身體怎麼樣了,毒解了嗎?”,董如怡打破沉默,開口問道。
二皇子自小身子不好,因此,平日裡,華妃也很少出門,再加上董如怡正在和華妃鬧‘不和’所以,董如怡也許久沒見過二皇子了。
不料,華妃聽到這裡,眼神一黯。
“還是老樣子,如今,太醫的補藥日復一日地喝着,飯量卻是不見漲,五歲的孩子,瘦的和三四歲的差不多,身子也越來越弱了,有時候不小心着涼,半個月都不見好!”,華妃說完,眼眶都紅了。
董如怡也一陣唏噓。
“這樣的毒藥,卻是厲害,要想解毒,還是需要解藥!”,董如怡安慰道。
華妃眼神一冷。
“可是現在,她無論如何也不給解藥了,只給了一半,讓我的琰兒就這兒半死不活地在這吊着,都是做母親的,她竟半分都不積德,有什麼本事大可衝着本宮來,只會玩兒這些隱私手段,也怪不得她會敗得這麼一塌糊塗!!”,華妃咬牙切齒地說道。
董如怡冷笑,心裡想道:她要是能想得到積德,恐怕也就不是現在這個下場了。
……
送走了華妃,董如怡輾轉反側,睡不着覺,腦子裡不斷回想着今日的所見所聞。
“娘娘!”,初柳見董如怡還沒睡,喚了一聲。
董如怡睡不着覺,索性坐了起來。
“點一盞燈,咱們說說話吧!”,董如怡吩咐道。
初柳拿出了火摺子,很快點亮了一盞小油燈,小小的火焰,泛黃的光,瞬間照亮整個內室。
看着初柳面若桃花的臉,董如怡像是想起了什麼。
“初柳,一轉眼,你和碧蘭就要出宮了,想要嫁個什麼樣的人家,告訴我,我讓人給你安排!”,董如怡笑道。
瞬間,初柳臉色變得慘白,嚇得跪倒在地。
“娘娘,奴婢不要出嫁,奴婢要一直陪着娘娘,要是奴婢走了,娘娘您一人在這深宮裡,您還不如直接殺了奴婢!”,初柳一臉堅定地說完,叩頭下去。
董如怡一臉的苦笑。
“我是說認真的,雖說咱們主僕有別,可我從來沒有拿你們當下人看,在我心裡,咱們三個,就是親姐妹,我不能讓你們和我一樣,一輩子耗在這深宮裡,不得出來!”,董如怡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明年,就是靖澤九年了,馬上,就進宮接近十年了,十年光陰如一劍,董如怡,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董如怡了。
以後,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雖然累,可她毫無辦法!!想到這裡,她就從內心感覺深深的無奈。
“娘娘不必再說,除非奴婢陪着娘娘出宮,否則,要是奴婢和碧蘭二人出宮,丟娘娘在這裡,您還是直接賜死吧”,初柳語氣極其堅定,毫不動搖。
董如怡無奈,只好苦笑着擺了擺手。
“好了,你快起來吧,我不送你們走就是了!”
內心卻苦笑: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出宮,過上無憂無慮的田園生活,建一座房子,普普通通的就好,圈一處柵欄,養一羣雞鴨,每日,看看日出日落,看看田園山野,指揮指揮齊弘燁,二人或是一起下廚做一道小菜,或是一起爬山,看看遠方。
想着想着,董如怡就睡着了,她不知道的是,當將來的某一天,她真的過上這樣的生活的時候,她才明白,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夢!
……
前朝戰事吃緊,齊弘燁每天忙得焦頭爛額,就算是進後宮,也頂多就是皇貴妃和其他的幾位娘娘那裡。
原本已經在暗暗給大皇子選妃的德妃,此時也不敢有大動作了,後宮平日裡所有的妖魔鬼怪,一時間,都偃旗息鼓。
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惹事兒,就連太后也不例外。
齊弘燁已經許久沒過去看她了,太后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每日裡唸經頌佛裝出一副閉關不願意被打擾的樣子,這一次,大齊絕對不能有事。
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膽,董如怡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場戰爭,竟然給後宮帶來了空前的平靜。
加之入冬一場又一場的大雪,所有人都貓在宮裡,不敢出門。
又加之前朝的戰事越來也緊張,像是着了魔一般,大齊竟然節節敗退,齊弘燁每一次接到消息,心裡都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水裡一般刺骨的冰寒。
這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深冬,眼看年關將至,可大齊戰勢越來越嚴峻,除夕夜,也只是象徵性地吃了一頓飯,連歌舞也沒有,衆人就早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