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在地方上獨掌大權的高官,圖的到底是甚麼?
對於樑世傑來說,他不但可以遠離汴京官場權力爭鬥的中心,不必每日每時都被蔡京、童貫、鄭居中等真正的朝廷大鱷級人物壓在頭上,而在河北兩路地界,就只以他這個大宋四京之一的留守相公爲尊;
在民間百姓對他風評還算不錯的情況下,樑世傑尚能巧施手段,指使親信爲他撈錢牟利,不但能名利雙收,但凡要在河北地界的官場上討個出身的能人異士,大多也要爲他馬首是瞻;
名利雙收、萬民敬仰、大權獨握的同時,若是宅中再有幾個溫柔嬌美的妾室,來滋潤他這個人過中年的地方大員的心靈與身體...這對於樑世傑來說,纔是權力真正的美妙之處。
只不過前幾點樑世傑做到了個大概,而最後一點他也只是略嚐到些葷腥,卻依然無法叫他這個在河北兩路地界大權在握的重臣,恣意暢快的品味青春貌美的女子那年輕柔軟的胴體......
這也還是因爲他的正室夫人蔡氏。
這時瞧樑世傑的神情,全無平日那般威嚴內斂的上官做派,他的一對招子盯着李瓶兒那眉黛兩彎的垂玉臉,還有的靈犀一點透的酥1胸,又朝着她裙邊露一對紅鴛鳳嘴尖尖翹翹小腳瞄去。而李瓶兒若有所察,她不禁向後退了兩步,秀美的臉上也露出些許驚慌之色。
其實李瓶兒絲毫不介意以色娛人,尤其是樑世傑這等位高權重的朝廷大員,她也想憑自己的風情與美色盡力奉承迎合,而換來在樑府更高的地位、更富足優渥的生活,可是她卻不能不要命。
因爲現在在樑府內的後花園,就埋藏着幾具因與樑世傑有了肌膚之親,而被蔡氏命人活活打死的屍首埋在地裡的婢妾屍首。
樑世傑這個大名府留守相公,攤上了權相蔡京之女蔡氏這個嫉妒心極重,竟然手段如此毒辣的夫人竟然也只能悶聲不語,只得任由着蔡氏草芥人命,明明是權掌一方、人前風光的封疆大吏,國法、家法在他自己的府邸之中,比起蔡太師的女兒的妒性與狠厲而言,卻連個屁都不是。
每每想到此節,李瓶兒就對樑世傑這個所謂的朝廷大員極爲鄙夷,可是在樑世傑看來,眼前這個嬌小玲瓏、風情萬種的妙人兒對自己一直都甚是體貼恭順,這也正是因爲李瓶兒很會做人,所以在樑府女眷中容貌最爲姣好的她,並未使得蔡氏會害到她的頭上來,而一直活到了現在。
樑世傑注意到李瓶兒的反應,也知道李瓶兒爲甚麼會感到驚慌恐懼,他的臉色登時凝固住了,挫敗感與恥辱感驀地涌上了樑世傑的心頭,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又懊惱的癱在了太師椅上。
這個在官場上行事明面暗地裡都還算是精明的樑中書,在這時卻忽然感覺到自己作爲一個男人,實在是太失敗了。
李瓶兒注意到樑世傑神情的變化,又想到此時蔡氏與她的使女親信的形成,她的眸中閃過一抹狡慧,便又湊前了兩步,溫柔體貼的向樑世傑問道:“近些時日見大人兩眉愁鎖,可是爲國家大事掛心?奴家一介女流,也不敢問。只是還望大人想得開些,切莫傷了身子。”
樑世傑聽罷又是感到心中一暖,自己那個原配夫人,哪有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可人兒溫柔體貼?他擺了擺手,說道:“不過是些公事,沒甚麼打緊的,倒叫你爲本府掛心......瓶兒,這些時日用度可還足夠?”
李瓶兒忙又向樑世傑盈盈施了一禮,說道:“奴家蒙大人恩養,在府內豐衣足食,一切安好,奴家便是做牛做馬,也難報大人萬一的恩德。”
“呵呵......你是我府中女眷,我又怎會待你如牛馬使喚?”
與李瓶兒又溫言細語說了數句,樑世傑頓感又找回幾分在官面上行走的時候,讓屬下文武官員向他施禮納拜時的風光模樣。
說來感覺也怪,與李瓶兒敘話之時,能使得樑世傑暫時忘卻了自己夫人蔡氏對他的威壓感來,而這些時日他爲生辰綱之事煩惱,也不由得又讓樑世傑想起,當年曾在他留守司中聽命的蕭唐。
那蕭唐的確是個人物,也不枉我對他一番栽培,可是他卻在遼東罹難,倒也着實可惜了......
樑世傑雖然也會對蕭唐之“死”而心生些惋惜,可主要也是想到他在自己麾下當場時打理金風玉露樓、走宋遼榷場、幾處牧馬監還有諸般營生時讓他收益頗豐,其實樑世傑也早曾聽聞蕭唐手下有個喚作鴟夷公子楊序的總管極善經商理財,初聞蕭唐遇難之事,樑世傑最先動的念頭,就是盤算着如何能將那楊序拉攏過來,繼續替他牟取暴利。
你在世的時候,也是忒過莽撞,在汴京時竟開罪了自己的頂頭上官高俅,如今你人也已經走了,而你手下那些管事卻也忠心,仍是以蕭家的名義打理諸行營生......
可這又有何用?既然你蕭唐並無子嗣,蕭家集也算是絕了根,本來曾頭市那夥人肯爲我所用,通過他們暗使些手段,也能讓我把持住名下的營生,哪知曾頭市那夥恁般不濟事,竟被從京東東路來犯的強人蕩平了......可我貪圖你名下的諸般行當,畢竟也是本府當年從輕發落了你的死罪,你生前賺下的一切,有很多也是你欠於我的。
你這個被人贊作甚麼任俠的蕭唐,還有與你親近的那個大名府富賈盧俊義,饒是你們家財萬貫,在江湖中名聲也好,可不也都是本府的下屬官將、治下子民?
過度補償心理作祟,與自己的夫人蔡氏相處時日越久,樑世傑的心就似有個窟窿變得越來越大,他只有想到自己在公堂上大權在手,使得萬民俯首敬畏的時候,巧立名目斂收大筆金銀珠寶的時候,讓蕭唐、盧俊義等大名府本地出身的豪傑之士對他鼎禮參拜的時候,他心中的窟窿才能暫時被填充上。
而眼前的這個李瓶兒,也能使得樑世傑暫時忘卻掉心靈上那一處的空虛。
但見李瓶兒面龐膚白貌美,素體施抹濃妝更添幾分媚態,她的身子雖然短小,可又端的玲瓏有致。更撩撥得樑世傑心頭邪火漸起的是,李瓶兒與他言談時溫婉柔順的態度,與自己那年老色衰,在家中隱約還要強壓過自己一頭的夫人蔡氏截然不同!
樑世傑再也按捺不住,他一把攬住了李瓶兒的纖腰,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而李瓶兒驚呼一聲,連忙說道:“樑大人!夫人她......”
“不礙事!她攜使女去瞧王太守的夫人了,現在府內都是我的體己人!”
樑世傑急不可耐的說罷,他的手早已伸進了李瓶兒的貼身小衣中。樑世傑氣喘吁吁,猛然將李瓶兒壓倒在書房內的桌案上,剛鬆開了胯子,正要提槍出馬之後,李瓶兒伸出白嫩的雙手,怯生生的抵在了樑世傑的胸膛上,她眼中春光與淚光流動着,並幽幽的說道:“奴凡事依大人,只願大人休忘了心腸,休拋閃了奴家!”
李瓶兒這般嬌柔的作態,更是激得樑世傑“意興大發”,他的雙眼似也紅了,並喘着粗氣說道:“依你!我當然都依你!”......
半盞茶的功夫過後。
呸,甚麼大名府留守相公,也不過是個混沌老蠢物,恁軟如鼻涕的那話兒,不中看也不中吃,直是個臘槍頭、死王八!李瓶兒雖然心裡暗罵,可是她卻盡力迎合着樑世傑的動作,嬌聲連連、花枝亂顫。
而滿身直冒虛汗的樑世傑見李瓶兒如此反應,丹田內似又竄出股邪氣直頂天靈蓋,他哼哧哼哧的,動的更加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