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希,其他人都去了,爲什麼你不去?”有熟客關心地問,“你得罪土豪了?”
羣衆的想象力是豐富多彩的。
容希聞之失笑,“爲什麼我不去就是得罪?我只是鄰居……”
其他人撲哧地笑開了。
那人不服氣,“小雪老闆也是鄰居呀!”
“人家是老闆娘的好閨蜜,這能比嗎?”另有旁人替他解釋。
“可是……”
“別可是了,人家請誰還要等你批准不成?”鹹吃蘿蔔淡操心。
“人家只是好奇……”熟客不服,你一言我一語爭執起來。
本來清靜的點心屋變得有些熱鬧,年輕人避開了,大姨們湊過來聽八卦。
有帥哥在側,客人們的爭執不大。
所以容希不阻攔,給客人打包之後,靜站一旁笑看人生百態。
至於別人爲嘛不邀請他,很簡單,他和村裡所有人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唯獨和雲非雪關係親近些。他連燒烤聚餐都極少參與,更別說這種大規模大破費的活動。
他選擇充當旁觀者,而別人尊重他,沒毛病,是路人太愛操心了。
“容希,你在村裡很久了嗎?”賴佳文接過點心,好奇地問了他一句。
“十幾年了,你說久不久?”有人快嘴快舌地代容希發言。
十幾年。
賴佳文嚇了一跳,忍不住再次打量容希。據說他已經三十多歲,容貌還跟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差不多,很難想象他這樣的年輕人居然在村裡呆那麼久。
其實養生館裡的伙食不錯,她並非一定要到外邊吃。由於環境的原因,感覺新鮮而已。
這裡有個現象讓她好奇,雖說目前的社會逐漸進入不娶不嫁模式,仍然有不少家長和單位領導們關心家中、單位裡的剩男剩女問題,動不動就介紹相親對象。
賴佳文本身就是受害者,她衆多朋友當中,能徹底擺脫這種世俗束縛的夥伴不多。
而在雲嶺村,這個問題貌似沒人關心。
因爲村裡有不少剩男剩女,一個個彷彿脫離世俗的束縛,自由自在地活着。關鍵是,一個個都是帥哥美女。而旁人覺得賞心悅目之餘,難免有些好奇。
“容希,你結婚了嗎?”千思百轉間,賴佳文忍不住問。
“沒呢,賴小姐有什麼好介紹嗎?替他介紹一個嘛,長得帥又沉穩的小夥子沒結婚太可惜……”另有客人調侃說。
“賴小姐結婚了沒?如果沒結婚那不是正好嗎?”很快有人接話。
“是呀是呀,千里姻緣一線牽……”
在休閒居的時候,受氛圍的影響,客人們自動自覺保持安靜。
如今換了一種環境,又有人先提起,衆人的八卦心理無法自控地放飛自我,一陣吧啦吧啦。
唔,賴佳文秀氣的眉毛緊緊糾到一起,爲自己的失言連腸子都悔青了,好像又回到家裡和單位的情景。
她敷衍幾句,趁大家聊得興起,忙拎着點心悄悄隱入人羣,然後迅速逃也似的離開了。
容希原本在旁邊看着,緊抿的脣邊微露笑意。
不一會兒,有客人進來買東西。
他神情寧靜,溫和詢問客人所需,心情絲毫不受周圍的嘈雜影響……
說回蘇杏一行人,包機出境,這次人多,一路上特別熱鬧。即便柏少華中途有事轉機離開,也不曾影響她和孩子們的心情。
出門在外的他,和在村裡的他是有區別的。
外邊的他氣質格外清冷,舉止又很紳士。
臨下機前的他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眸裡含笑,“我很快就到,你們安心玩。”不用她付錢。
蘇杏:“……”
目送他離開,心情異常的複雜。
怎麼說呢,在村裡的時候,她知道自己的伴侶是開有一間餐廳的廚師,就算身份有點複雜,日子終究是平淡而順利的。
可到了外邊,她總有一種誤嫁黑.手黨大哥的錯覺~
剛想完,身後撲哧地傳來竊笑聲。
蘇杏:“……”
唉,好討厭窺見別人想法的人,哪怕是不由自主的~
糾結期間,大家的旅程繼續中。飛機上有吃有喝,舒適自在。
“蘇蘇,連你都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雲非雪按捺不住地問,“雖然這種神秘旅程很有趣很激動,但我總有一點不安是怎麼回事?”
筱曼橫她一眼,“你這還叫不安?”
瞧瞧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烤魷魚吃得正歡,完全看不出她哪裡不安。
趙麗娥笑說:“我看全機最安心的人就是你。”
雲非雪給她倆一個王之蔑視,“膚淺了吧?誰規定心有不安不能吃東西的?有些人是越不安吃得越多排解壓力。”
沒錯,她正是這種有口福的人。
蘇杏時不時留意三個兒女的動向,一心二用地搖搖頭,“不知道,他一直不肯說。”
這時,柏少君過來了,一拍手掌,“嘿,姑娘們,下一站是世界名牌的購物天堂,需要停留的吱一聲,如果沒有就直接走了。”
四個女人面面相覷幾秒,同時舉手,“有!”
柏少君一臉“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去找機長,四個女人開始商量先去哪兒買,再去哪兒吃……購物,永遠是女士們樂此不彼的話題。
很快,一行女人離開機場趕往各大名牌店購物。由安德、田深陪同,其他人和三個孩子在附近找吃的。
每逢離開大隊伍,小能均陪在蘇杏身邊。誰離隊伍最遠便跟誰,這是早已設定好的。
儘管家中的日用品都是從孩子爸指定的網站購買,逛街對蘇杏來說始終有一些誘.惑。況且未來的她逛過這些地方,現在重溫一遍感覺很新鮮,很奇妙。
若說改變命運有沒遺憾,那肯定有。未來那些熟悉的面孔今生與她無緣,哪怕此刻碰到也只能擦肩而過,不能不說是遺憾。
主動去結識是不可能的,她不強求一些人和事,隨緣吧。
站在一間國際知名的男裝店門口,蘇杏目光深沉地打量四周的建築。熟悉的生活節奏,人來人往的,眼神略有些恍惚。
忽然之間,一隻橄欖頭落在她肩膀上,露出一小截管子快速朝某個方向彷彿砰地射出一槍。
子彈速度快,無聲無形,無人察覺。
“唔?小能?怎麼了?”
蘇杏疑惑擡頭望它一眼,與此同時,橄欖頭的那一小截管子已收回。
“沒什麼,夫人進去吧!我好像太顯眼了。”啊,已經有小孩往這邊看。
蘇杏:“……所以你爲嘛出來?怕我迷路?”把它捧在懷中,邊進去邊問。
“外邊太危險,您不能獨自站在外邊。”
“謝謝提醒,要你爲我操心真是過意不去……”她調侃它說,心裡並不緊張,以爲這是日常的聊天方式。
小夥伴們繼續購物,有時間限制的,趕緊多逛幾間。
而此刻的對面,在一棟大廈的客房裡,在窗邊的牆下躺着一個男人一動不動,腦袋下邊有一灘腥紅液體慢慢滲出。
幾分鐘後,有兩個人突然出現在客房裡,利索地把屍體往黑袋裡一套,帶走了。
手腳老練,動作迅速。
他們是專門收拾殘局的,一收到小能發來的位置便馬上過來了。
這一切沒人知道,這人生前開.房時用的是假身份。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沒人知道他去哪兒了。
作爲殺手,名字只是個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