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哥瞧着夢繞的的臉色,不由得不安起來,心裡暗道,這尹姑娘的臉色跟脾氣越來越像嚴家大爺了,這人與人相處還真是會被性格所傳染。
夢繞一聲不哼的上了馬車,吩咐車伕直往嚴家雅居,車伕不敢問所以,便加快速度往雅居的方向走。
到了雅居,只見門口的店小二哥直挺挺的站在門口,幾人見到了夢繞都低下頭去,夢繞也沒有問直接走了進去,只見雅居一樓竟然只有十餘人,夢繞握緊雙手,往二樓走去,一樓都尚且沒人,二樓哪裡還有人?不過是嚴皓聆平日使用的清雅居士的房間坐滿了人罷了。
夢繞輕輕推開門,便聽到嚴皓聆冷聲的問道:“說,到底是誰將雅居菜式的做法放出去的!”
掌櫃幾人與廚子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哼聲。
夢繞走了進去,清咳一聲,衆人紛紛轉頭看向夢繞,顯然,有些人眼裡都帶着分明的懷疑,夢繞自然不理會站到了嚴皓聆身邊,嚴皓聆向她微微點頭,再一次問道:“我問最後一遍,這到底是誰將雅居的菜式做法放出去的?若不說出來,我查到了,後果你們可是知道?”
大家心中一驚,不由得發抖起來,嚴家公子是出了名的狠心,手段辣,上一次出賣嚴家的掌櫃的下場他們還記得,那場面簡直。
“啪!”伴隨着啪的一聲,衆人心中盡是一跳,就連夢繞也嚇着了,只見嚴皓聆的臉色極爲難看,身體由內之外發出一陣陣殺氣。
這時有人說話了,“嚴大爺,這廚子每日都在廚房裡走動,每每都是忙着的,而且廚子又是買斷終生的賣身契,這菜式是絕不可能往外泄露的,而剩下知道菜式做法的人就只有。”這話說得一半一半的,但矛頭顯然是指向夢繞的,除了廚子與她以外有誰又能夠清楚的知道這菜式的做法呢。
夢繞擡眼,映入眼底的是錢掌櫃那一張囂張的臉,夢繞心裡冷笑卻沒有開口,她便等着好了,看看誰還想要與錢掌櫃一同誣衊她。
這時一個廚子站了出來,這人正是周廚子,周廚子低着頭說道:“嚴大爺,前段時間,奴才見到了尹姑娘在廚房裡走動得極爲頻繁,這幾日也經常見不着尹姑娘,奴才懷疑尹姑娘實屬有泄露菜式的嫌疑。”
夢繞定眼看了衆人一會兒,這才低下頭顫抖着聲音說道:“別的話我不多說,我只想問一問在座的各位,還有哪一位是覺得我有嫌疑的不妨一同說來?”片刻之後,竟然無人出聲,夢繞便咬着嘴脣說道:“若是沒有,那便只有錢掌櫃與周廚子認爲這菜式的做法是我放出去的了。”
夢繞瞧着大家的樣兒,便知道今日必定要有一個人出來承認的,若是無人認罪,那麼只能。
夢繞垂下眼眸說道:“錢掌櫃與周廚子看來是有證據才如此說,我也認罪了,是我把菜式的做法透露出去的,只是爲了能賺兩家的銀錢。”
在座的人都愕然擡頭,這尹姑娘竟然認罪?不可能吧?尹姑娘的嘴巴極爲厲害,死的都能說成是活的,更何況這個大罪名?
再說了,誰都知道這尹姑娘到了嚴家以來事事十分用心,平日裡瞧着就是個好女子,儘管平日裡錢掌櫃對她多處刁難,但尹姑娘仍然不計較,這樣一個有能力有心懷,視嚴家生意爲自己的生意一般的尹姑娘,竟然會出賣了嚴家!看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倒是用在了尹姑娘身上了
夢繞不理會衆人的愕然只是轉頭看向嚴皓聆,眼眶漸漸紅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子滾了下來,夢繞猛然跪下,伴隨着“撲通”一聲,衆人更是懷疑自己眼睛看到的,個個都驚得張開嘴巴,似乎這是一件很荒謬的事。
只聽見夢繞咽哽的說道:“夢繞知道今日之事自知做了對不住嚴家對不住嚴公子的事,如今被人所告發,卻再無臉面留下來。只求嚴公子能念在夢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這份上饒了夢繞,不要將夢繞送往官府。”說罷已經哭倒在地了。
嚴皓聆看着夢繞,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他擺了擺手,對旁邊的管事說道:“不送官府不是不可,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管事將尹姑娘拉下去,杖責五十,攆了出去罷。”說罷低聲對管事說了幾句話後便嘆了口氣,看似頗爲可惜。
衆人這會已經慄慄危懼,嚴家大爺是如何看重尹姑娘,如何待尹姑娘特別的他們怎麼會不知?大傢俬下都會討論着尹姑娘日後必定有大造化,最差不過是當了嚴家大爺的妾,可現在嚴家大爺卻是要打了尹姑娘板子然後攆出去,五十板子,連他一個大男人都沒了半條人命何況是尹姑娘這樣的弱女子。
何掌櫃看了一眼哭倒在地的尹夢繞和沉下臉的嚴皓聆,只覺得驚恐之感油然而生,出賣嚴家的人是個女子而且是有功勞有能力的尹姑娘都尚且如此對待,若是他們這些本無功績的男子那又該如何?
錢掌櫃看着夢繞如今這樣倒是心中暢快,只是眉宇間有些疑惑,但在夢繞被人拉下去的同時這一絲疑惑也被暢快的心情所替代。
這個廂房後面是一小間小耳房,是當初專門隔出來做泡茶間,耳房有兩扇門,一扇門通往在二樓走廊,是從外送菜必須要經過的,一扇則是嚴皓聆身後的一扇,裡面不大不小,能容納五六個人,而夢繞被拉到這間耳房內,片刻之後便聽到杖打之聲與夢繞吃痛的喊聲,這都不算嚇人,嚇人的倒是這嚴皓聆身後的耳房門縫處滲出的點點血。
五十杖畢,小廝走了出來,衣服上,袖子上沾着絲絲血跡,這天氣雖冷,但血卻絲毫沒有凝固的意思,想必是新鮮的熱血纔會如此。
嚴皓聆向各位掌櫃擺擺手,示意大家出去,幾人早已想離開,此時得了令便一個兩個急着往外逃。
嚴皓聆等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後,這才往耳房走去,映入眼底的是耳房內鮮紅色的液體,而嚴皓聆則是黑下臉,雙手握緊,臉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