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名不正言不順

“你擔心的,有些多了。”溫子墨看似無害的笑容裡,卻隱藏着讓白墨顏有些抗拒的東西。他目光灼灼的和白墨顏四目相視,同時慢慢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我若不是看公主有意想要刁難你,也不會出這個頭。怎麼?你倒好像完全沒有想要感謝我的意思?”

“奴婢多謝將軍。”白墨顏不自在的後退兩步,順着溫子墨的話說道:“出來這麼久了,琴聲也停了,我該回去了。”

“不急,時間還早着呢。”溫子墨擡手攔住白墨顏想要離開的身子,曖昧說道:“陪我說會兒話又有何妨?”

溫子墨身上的酒氣,隨着他的慢慢靠近,鑽進了白墨顏的鼻子裡。四下安靜無人,白墨顏尷尬的想要拒絕溫子墨,卻被溫子墨猛地向後推去,後背倚在了牆上。

“將軍……!”

白墨顏驚呼一聲,身體條件反射之下,幾乎就要動手反抗。千鈞一髮之時,急速靠近的腳步聲,幫白墨顏解了圍,也讓溫子墨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泛起了一絲怒意。

“將軍這是在幹什麼?”沈雲悠好不容易找到了白墨顏,可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不該看到的場面。調侃的對溫子墨說道,沈雲悠不是看不出他的不悅,卻也無可奈何。因爲這裡,實在不是能讓他調情的地方。“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將軍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會比較好。”

“本將軍該做什麼,何時輪到你來教我了?”溫子墨一甩頭,微眯着雙眼看着沈雲悠和她身後尷尬的笑着的秋勝寒。

“我哪敢教將軍做事?只是這丫頭是我的人,我卻不得不管。公主剛纔哭着離開,萬一鬧大了,皇上皇后發怒了,牽連到墨顏,將軍敢肯定你一定能保得住她不被人處罰?人不是你的人,你自然不會心疼,可是將軍,我不同。”沈雲悠話中有話的警告着溫子墨注意自己的言行,也注意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今日來了這麼多王公大臣,將軍身爲未來的駙馬爺,也身爲皇上的得力愛將,就這麼跑出來了恐怕有所不妥吧?萬一被那西王國的王爺抓住話題不放,將軍你要如何解釋?”

溫子墨聽完沈雲悠的話,沉默片刻之後,冷哼一聲,揮袖離開。沈雲悠看着他確實是往宴廳的方向走去,也就放鬆了一些。

“說到底,也只是個考慮不周全的孩子。”白墨顏忽然出聲,對溫子墨下了結論。不管他究竟和季塵有什麼關係,白墨顏都不得不承認,他的一些舉動,確實是有欠缺的。而相比之下,也就愈發的能夠顯現出那公主對溫子墨的心意和隱忍。

“但這個‘孩子’對你的熱情,可是有增無減吶。”沈雲悠瞥了白墨顏一眼,幽幽嘆氣。“雖真比你我小上兩歲,卻真的不能小覷。眼看着就要走了,你留意着點,別讓他鬧出什麼麻煩來。”

“回去再說吧。”秋勝寒開口插入兩人的話題,“我們突然不見了也不太好。”

沈雲悠和白墨顏點點頭,跟着秋勝寒走了。幾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溫子墨的身上,所以也就沒能注意到,那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出現在這裡的人。

一直躲在暗處的楊博翔,在目睹了一切之後,站了好久,才沉默的跟着幾人的方向也走了過去。

看來還是子軒說的對,白墨顏也好,沈雲悠也罷,都不是省油的燈。只要一眼看不到,說不定就被哪個給盯上了。子軒現在還好,至少雲悠對子軒的心意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自己呢?名不正言不順,幾年了親還沒成,好不容易把白墨顏暴躁的情緒安撫的差不多了,就又跑出來個高高在上的將軍搗亂……

夜子軒一直身處在熱鬧的筵席中,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他看着沈雲悠進來,看着沈雲悠離開。心不在焉的享受着桌上的美食美酒,等他覺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夜子軒露出一絲倦意的閉了閉眼睛。

夜子軒的舉動,自然是被尹尚語給看了去。尹尚語微微一笑,動了動身子站了起來。環視了一圈那些紛紛把目光落到他身上的臣子們,尹尚語開口說道:“時候不早了,朕和皇后就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尹尚語看向了夜子軒,問道:“祁王爺一路長途跋涉,恐怕也累了吧?”

“倒是真有些倦了。”夜子軒接下尹尚語的話,飲下手中最後一杯酒,站起來說道:“正好有些話想要和皇上說,不如就一起走吧。”

夜子軒和尹尚語出了宮殿,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當夜子軒聽到尹尚語旁敲側擊的問着自己,究竟想要和他說些什麼之後,夜子軒擡頭看了看星空,輕聲說道:“皇上,我陪你在宮中走一走散散心,你看如何?”

“現在?”尹尚語有些意外,這夜深露重的,散什麼心?

“對,現在。”

夜子軒的提議,尹尚語想了想之後,還是答應了。在皇后暮岑湘擔心的注視下,尹尚語和夜子軒一起,朝前走去。走了一會兒之後,夜子軒纔再次開口,說道:“皇上,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我這一次到雲川國來,可否是我國皇帝登基之後,第一次派人過來?”

“沒錯,確實是第一次。”

“那我的責任,還真是重大。”夜子軒意味深長的笑道,扭頭看了尹尚語一眼,繼續說道:“不瞞皇上說,其實我這一次遠道而來,除了是給皇上祝壽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是要麻煩皇上的。”

“祁王爺何來麻煩一說?”尹尚語早就猜到夜子軒此次前來定有其他的緣由,但卻不想他會這麼急躁,這麼快就找自己談起來。

“皇上覺得,我們西王國和雲川國相比,最大的不同在哪?”

“地勢?”尹尚語垂眸沉思,反問道。

“沒錯,就是地勢。”夜子軒連連點頭,“兩國雖然在疆土大小上都差不多,但是子軒直言,我覺得若是論起實力來,雲川國卻未必比的過西王國,皇上認爲呢?”

這一點,就算是夜子軒不說,身爲雲川國皇上的尹尚語也是心裡清楚的。西王國與祈天國龍鳴國相接,自從龍鳴國吞併祈天國,並且和西王國結盟之後,西王國的實力就要遠遠超出自己的國家了。雲川國四周皆是荒地,整個國家的一切都是處在自給自足的狀態。而這,也正是尹尚語最近在考慮的重點。

“祁王爺究竟想要說什麼?”尹尚語眸光一閃,直接問到。

“想代我國皇上來談一紙協議,不知皇上有沒有興趣?”

協議?尹尚語謹慎的看着夜子軒,在心中揣測琢磨着他所說的這個協議,究竟指的是什麼內容。

夜子軒淡笑着任憑尹尚語審視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掃來掃去,在尹尚語還沒來得及給出答案的時候,夜子軒說道:“皇上,不知我今晚是要在哪休息?”

夜子軒快速岔開話題,尹尚語也隨機應變的哈哈一笑,說道:“是啊,時候也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來人,送祁王爺到永德殿去休息!”

“夜子軒恭送皇上。”夜子軒低下頭,等尹尚語從自己身邊離開後,才擡起頭來,看向那幾個尹尚語留下來的侍衛。“走吧。”

夜子軒在隨着幾人去永德殿的路上,恰巧遇上了正準備離宮回將軍府去的沈雲悠幾人。夜子軒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直直的走了過去,在同幾人打了招呼之後,夜子軒直視着沈雲悠,說道:“姑娘不光貌美,還彈得一手好琴,真是才貌雙全,令人佩服。”

夜子軒的誇獎,讓沈雲悠覺得後背發寒。“草民多謝王爺誇獎。”她恭敬認真的答道,可得來的,卻又是夜子軒那讓人琢磨不透的莫名誇獎。

夜子軒一句又一句說的全是沈雲悠的好,不光沈雲悠聽的不自在,就連那白墨顏和秋勝寒,都覺得身上有些冷了。好不容易等夜子軒走了,還不等幾人開口說什麼,溫子墨就率先說道:“我還當這西王國的王爺有什麼了不起的,原來也不過如此。”

溫子墨說着,不屑的看了沈雲悠一眼,“真不明白,都是看上你什麼地方了。”

“將軍眼光和旁人不同,自然看不出我的好,我不怪將軍。”沈雲悠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然後就拽着白墨顏先走一步。

折騰了一晚上,幾人總算是回到了將軍府。溫子墨一改先前在宮中的魯莽,直接回了自己的別院。白墨顏和沈雲悠還有秋勝寒回到休息的地方,進了房間,疲憊的癱倒在牀,不想爬起來,甚至連衣服都懶得脫,就想要休息了。

門被推開的聲音,並沒有讓白墨顏怎麼在意。她只當是沈雲悠來找自己說話,所以也就沒有防備的繼續躺着,問道:“怎麼了?”

可那人回答她的聲音,卻讓白墨顏猛地坐直了身子,疲倦之意全部消散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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