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

楚亦雪低頭看着眼前的琴,又望了望自己的雙手,指尖還插着細長的竹籤,這要她如何彈奏?

寧瑾珊見狀立刻吩咐樑靜,“去,把竹籤給拔了。這囚室又悶又溼的,本王妃可沒有多大興趣待下去。”

樑靜領命蹲下去,輕輕抓過楚亦雪的手。看着於心不忍,卻不得不狠心將竹籤拔了出來,一不小心,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了些許的血跡。

“王姬,要不您就向王妃認個錯求個情吧,弄成如斯地步又有何意義呢?”趁着接近楚亦雪的工夫,樑靜低聲勸道。

“你以爲只要我認錯求情她就會放過我麼?”楚亦雪悽慘的苦笑,寧瑾珊從始至終想要的都是她這條命罷了。

樑靜身爲寧瑾珊的陪嫁丫鬟,有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主子的目的,而且現在還是當着她的面,也不敢多言,拔完竹籤便起身回到了樑靜身側,垂首站好。

楚亦雪雙手疼的已經麻木了,她不知道若是自己不彈這一曲滿足寧瑾珊的報復欲,寧瑾珊又會想出什麼更殘忍的法子來折磨自己。況且,她也沒得選擇了。

稍微活動了一下手指,鑽心的痛楚立時襲遍她的全身,她一咬牙,將雙手覆在了琴絃之上,當真撥弄了起了琴絃。

寧瑾珊看着冷汗自她慘白的臉上淋漓而下,此時連嘴脣都已經發青了,心裡的嫉妒與報復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藺慕凡還要好長一段時間纔回來呢,反正只要在他回來之前把楚亦雪弄死就可以,她何不留着慢慢折磨呢?如此一來想必平淡的生活也會多一些樂趣吧?

如此想着,她便吩咐身邊的丫鬟道,“先別讓她死了,留着日後慢慢折磨,趕在王爺回府之前把她給幹掉就行,也免得本王妃每日都找不到樂子。”

丫鬟們低聲應下,繼續盯着忍痛彈琴的楚亦雪。

聽到寧瑾珊的話,楚亦雪原本應該害怕的,可她卻偏偏沒有,反而鬆了口氣,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就有活命的機會,不是麼?

鑽心的疼痛刺激着她,讓她原本顯得有些渾噩的大腦越來越清晰,她一邊艱難的撫琴,一邊想着接下來要如何逃脫這個地方。

唯有離開這個地方,她才能活下去,而活下去,她就能找到反擊的機會。

若是司徒芸事不關己,不願幫助她,那她就躲到湖心小築,一直等着藺慕凡回來,讓他爲她做主。

可若是連藺慕凡也不願爲了她而得罪寧瑾珊的話,她又該怎麼辦呢?從始至終,她都不明白他爲何突然又對自己那般的好,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他從楚亦涵那邊確定了她是完璧之身麼?介央夾號。

女人心,海底針,但藺慕凡的心,比女人心還更深,更難捉摸,也許是因爲她不瞭解他,也許是因爲,他太會僞裝隱藏自己。

楚亦雪向來愛琴如命,此時即便是十指受到了重創,她依舊能彈奏出委婉動聽的曲子,只是動作稍微有點慢,不如以前那般嫺熟罷了。

悠揚悅耳的琴音飄蕩在小小的囚室裡,連寧瑾珊等人都聽得有些癡迷了,這般動人的旋律,真真是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她們怎麼都沒想到,楚亦雪的琴技竟然有如此之高,也難怪自她及笄之後,上楚王府提親的世家公子,富商貴賈絡繹不絕,幾乎將王府的門檻踩平。

不過,天外飛仙也好,肉眼凡胎也罷,最終的結局也只是一死,而且還是死的這般無聲無息,悽慘絕寰。

樑靜與曼荷對視一眼,無奈的搖頭嘆息,她們如今只能祈禱,佛祖保佑,來世讓她投個好胎吧。

就在此時,滿室琴音環繞之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外傳了進來,還伴着一個丫鬟的痛呼,“王妃真是好雅興,囚室聽琴,而且聽得還是天外飛仙之成名之曲《鳳凰吟》。”

伴着這一聲,一襲白衣閃了進來,正是品級僅次於寧瑾珊的淑妃司徒芸,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名青衣丫鬟,以及幾個鼻青臉腫的下人。

那兩名丫鬟自是司徒芸帶來的,而一眼就能瞧出捱了打的那幾個,則必定是東苑的下人,剛剛的痛呼聲就是他們其中一個發出來的。

琴音驟停,楚亦雪再次鬆了口氣,以司徒芸的氣勢來看,她應該是來搭救自己的,這次死不了了。

寧瑾珊一愣,她有想過司徒芸可能會找上門來,所以特意派了人在外面把守,讓他們有事立刻進來稟告。

但沒想到她來的會這麼快,而且還是以這種粗暴的方式,負責看守的人連事先稟告的機會都沒有,她到底有多麼輕視自己這個正室王妃的地位啊?

她張嘴正要開口以身份壓制司徒芸,厲聲呵斥於她,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司徒芸給搶話了,“東苑有如此好事,怎的也不叫上我一起呢?莫不是認爲我沒有這資格麼?還是,怕我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司徒芸一邊說一邊走向楚亦雪,彎腰將她扶了起來,吩咐身後緊跟着的兩名丫鬟道。“紅梅,傲雪,你們立刻把她帶回西苑。找大夫來瞧瞧。”

楚亦雪瑟瑟發抖的看着司徒芸。剛想要開口道謝,對方便出言制止,“你什麼都不用說,先去西苑,稍後我自會去找你。”

“是,小姐。”紅梅與傲雪領命扶着楚亦雪就要出去。

紅梅和傲雪是司徒芸從孃家楚王府帶來的貼身侍婢,自小便跟着她一起習武,剛剛進來的時候,司徒芸壓根就沒有動手。那些個下人都是這兩名丫鬟給打發的。

寧瑾珊在司徒芸打傷她的下人闖進來的那一刻心裡就憋了氣,此時眼見着紅梅傲雪要把楚亦雪帶走,她立馬就大聲喝止,“淑妃,楚亦雪偷了本王妃的東西,本該由我審訊,你不要越俎代庖。亂了規矩。”

“規矩是什麼東西?”司徒芸冷笑一聲,“在我眼裡,那就是狗屁,跟我講規矩,你敢說你從來沒有越矩過嗎?”

好一個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女子,楚亦雪忍不住爲司徒芸暗自喝彩,這樣的女子。她還從未遇見過。若自己有她一半的傲氣,也不至於會落到如斯地步了。

寧瑾珊氣的臉色發青,全身發顫,指着司徒芸大叫道,“司徒芸,你放肆!別忘了,本王妃纔是這王府的女主人,你不要蹬鼻子上臉!”

司徒芸冷冷笑了起來,“女主人?”

她朝寧瑾珊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你這是在拿你的身份來壓我麼?正室王妃,太后賜婚,你就以爲自己高人一等了是嗎?”

寧瑾珊不說話,但眼底眉梢都是孤高自傲,無聲宣示着此時至高無上的地位。

她的幾名丫鬟原本因爲有她的庇護而爲虎作倀,此時看着一個側妃在太歲頭上動土,欺凌了自己的主子,卻不敢有一人站出來吱聲,爲她討個公道。

司徒芸輕蔑的掃了一眼怒火中燒的寧瑾珊,吩咐紅梅傲雪道,“帶走!”

寧瑾珊在衆人面前失了尊嚴丟了人,即便明知自己不是司徒芸的對手,也雙拳緊握,朝着楚亦雪的門面就狠狠的砸去。

她打不過武藝超羣的司徒芸,難道還收拾不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楚亦雪麼?

她料想紅梅傲雪也不敢對她這個王妃動手,否則就是以下犯上,除非她們不想活了。

這一點,她倒是猜對了,紅梅傲雪確實不敢動她,但她們至少可以閃避,何況前面還有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芸呢。

就在寧瑾珊突然襲向楚亦雪之時,紅梅傲雪已然拉着她往一旁閃去,而司徒芸也出手如風,一把就抓住了寧瑾珊的雙拳,力道之大,竟然讓寧瑾珊的雙拳再也前進不得半分。

“寧瑾珊,在人前我向來給足你面子,將你視爲王府女主人,按時給你請安行禮,但如今年既然不要這面子了,我也就懶得做戲了,你儘管出手吧,我倒也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夠攔住我!”

司徒芸話語森然,眼神凌厲,面容冰冷,帶着一股桀驁不馴,竟然與藺慕凡有幾分相似。

楚亦雪看着她,突然覺得也許只有這種女人,才能真正闖進藺慕凡的心裡,她在府中有着如此地位,豈非正是因爲他心裡有她?

可是,既然如此,藺慕凡當日在太后面前爲何不乾脆言明,他要娶司徒芸爲王妃,反而同意了自己呢?而後自己未嫁成,他又選擇了寧瑾珊。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浮現在楚亦雪的腦子裡,她定定的看着寧瑾珊在聽到司徒芸最後那句話之後臉色突變,變得異常難看,像是恐懼,卻又帶着不甘。介央狂圾。

“主子……”樑靜低聲喚了一聲,“囚室狹小,您還是不要動手,以免誤傷了自己個兒的身子。”

樑靜跟着寧瑾珊的時間最長,對於寧瑾珊的功夫底子,她自然是比一般人清楚的多。她也算是很識時務的人,而且懂得給寧瑾珊找臺階下。

曼荷聞言心裡也已經明白自己是主子不是淑妃的對手了,於是附和道,“主子,靜姑娘說的沒錯,要在這地方動手,磕着碰着了可不好。而且傳揚出去,人家還會說您以大欺小,恃強凌弱,這對您的名聲大大的不利呢。”

寧瑾珊心知這兩人是爲了留住她的面子,便順水推舟道,“司徒芸,念在大家同時嫁入王府,又都是王爺的人,我今日姑且不與你一般見識,也不計較你剛剛對我無禮,不過這個人你決不能帶走。”

司徒芸若是把楚亦雪帶走了,那她就絕無可能從西苑再把人給帶回來,如此一來,那楚亦雪便死不了,等到藺慕凡回來,她們聯合起來告她一狀,那還有他的活路嗎?

藺慕凡不但喜歡吃喝玩樂,而且爲人殘暴嗜血,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甚至有時候只需要一句話而已。

她決不能讓楚亦雪活下去,她們之間不是她自己死,便是楚亦雪亡,站在她的立場上,自然是希望死的那個人是楚亦雪。

“我若不帶她走,王爺回來我要如何交代?難道你要我告訴王爺,王姬已經在他回來之前便死在了你的手裡,而且還是我眼睜睜看着死去的?寧瑾珊,你不要害我!”司徒芸冷聲道。

楚亦雪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突然悲哀的苦笑了起來,她到底是有多不祥,纔會掀起一場場軒然大波?

她想要開口說話,一陣眩暈感卻悄無聲息的傳來,她只覺身子發冷,像是掉進了冰窖,全身的力氣盡數被抽光,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再一次暈了過去。

失血過多,又飽受折磨,她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若是換了一般人,怕是早已不知道暈迷過去多久了。

紅梅傲雪小心的扶着她,其中紅梅低聲對司徒芸道,“小姐,王姬暈過去了,我們得儘快把她送到西苑治傷,再拖下去怕是情況不妙。”

楚亦雪比不得司徒芸和寧瑾珊,從小養在深閨人未識,十指不沾陽春水。體質自是沒法子與她們這些打孃胎裡出來就開始舞動弄槍的人相比。

司徒芸也不敢耽擱,玉手一揮,吩咐紅梅傲雪道。“立刻帶走!”

紅梅傲雪得令,扶着楚亦雪便往囚室外走去,寧瑾珊再要阻攔,司徒芸便不再多言,直接出手,兩人在小小的囚室裡打了起來,連正欲跟出去爲難紅梅傲雪的幾個下人都被司徒芸截住了。

“司徒芸,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幾招過後,寧瑾珊就被逼到了角落裡,她只能暗自咬牙堅持着。卻早已是隻能自保,而無力反擊了。

“有句話叫做風水輪流轉,你既可以欺她一個柔弱女子,我爲何不能欺你?”司徒芸不以爲然的冷笑,“寧瑾珊,我警告你,以後少打她的歪主意。這個人你動不得,否則王爺早晚會把你給收拾了。”

她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藺慕凡若是知道楚亦雪死在寧瑾珊的手裡,寧瑾珊會有什麼下場,在場的人都心知肚。

囚室的打鬥很快就以寧瑾珊的落敗而告終,司徒芸端着張冷若冰霜的臉揚長而去,走出東苑就看到一個青衣丫鬟等在外面。

“主子。”那青衣丫鬟見四下無人立刻上前來行禮,赫然正是跟了楚亦雪一路的那一位。

原來她竟真的是內線,而且還是司徒芸那邊的。

此女叫暮雲,乃是司徒芸安插在東苑的侍婢,楚亦雪當時就覺得她可疑,只是後來看到她也進了東苑纔打消了念頭。

“你去打聽一下另外幾人關押在何處,看看她們死了沒有。”司徒芸吩咐道。

“奴婢剛剛已經打聽過了,都關在東苑的柴房裡,您現在可要去把她們帶回西苑?”暮雲小心翼翼的問道。

“先看着點,別讓寧瑾珊把她們給殺了,留着還有用,我先回去看看楚亦雪的傷勢如何,稍後會派人來領她們去西苑。”司徒芸言罷,立刻快步離去。

暮雲也徑自回了東苑,路上遇到熟人還面不改色的打招呼,演技高超,不愧是合格的內線。

待司徒芸回到西苑,大夫已經在爲楚亦雪診治,一邊查看她雙手的傷勢一邊暗自搖頭,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狠毒,對一個妙齡女子用此重刑。

先後受到兩次重創,而後又被當頭澆了滿滿一盆冷水,楚亦雪此時已然發起了高燒,她感覺自己正置身於火海之中,全身被烈焰舔舐着。

可不一會兒,她又像是跌入了冰窟之中,凍的她瑟瑟發抖,忍不住抱緊了自己,一邊還想尋找着熱源溫暖身子。

又是給她清理傷口包紮,又是寫退熱的方子讓人去抓藥,大夫忙活了好一陣子纔算是完事兒了。

抓藥本是小事一樁,王府就有藥庫,但司徒芸怕有人趁機在藥中做手腳,命令兩大得力助手之一的紅梅前去一趟。

她嚴肅的吩咐紅梅,從抓藥到煎藥都必須親力親爲,期間決不可假手他人,否則不管最後是否出事,她都將嚴懲不貸。

紅梅毅然決然的點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讓東苑的人有機可乘。”言罷立刻拿着藥方離開了。

隨後,司徒芸又打發了傲雪前去東苑把楚亦雪的那四位丫鬟帶來,而且是不管用什麼方式,都務必將她們完好的帶來。

傲雪也領命而去。

無論是紅梅還是傲雪,都不知道司徒芸爲何要救一個素來跟她們沒有交情的楚亦雪,不過既然是主子吩咐的,她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她二人自小跟着司徒芸,對她的脾氣甚爲了解,她做事雷厲風行,而且從來不會做過多的解釋,作爲她的丫鬟,她們只需要奉命行事,而不需要多問。

有句話說得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們心裡隱約覺得司徒芸是在做一件大事,可是到底是什麼事,她們卻是不清楚,只知道跟着她必然沒錯。

待兩人都走後,司徒芸叫了兩名丫鬟進來,一個名春蘭,一個喚秋菊,都是西苑的二等丫鬟。

她看了一眼臉色紅潤,額上敷着毛巾的楚亦雪,吩咐兩人道,“你們好生照顧王姬,時刻注意她的體溫變化,若是有什麼異常,立刻前來練功房找我。”

“是,主子。”春蘭和秋菊同時應道。

在西苑有一間很大的屋子,乃是司徒芸嫁過來之後才改建的,名曰練功房,她每日除了處理府裡的大小事務,便是在裡面練功。

藺慕凡在府裡的時候,也經常會來練功房,跟她一起練功。連寧瑾珊也不曾知曉,此兩人除了是夫妻關係之外,還有另一種身份——師兄妹。

紅梅很快就把藥抓來,在西苑親自煎好,而後端去了楚亦雪目前暫居的蘭芝閣。

此時楚亦雪尚且昏迷着,紅梅煎好了藥卻沒辦法喂她吃,因爲春蘭和秋菊都是王府裡的人,自是不像自己跟傲雪那般可以讓司徒芸放心,她便把兩人打發了出去,自己一直留在蘭芝閣,等着楚亦雪醒來。

搬了個凳子坐在*邊,她拿過毛巾重新洗了擰乾,覆在楚亦雪的額上,然後便仔細的瞧着*上那昏睡的人兒。

司徒芸長得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也是天姿國色的佳人,只是因爲平日裡醉心於武學,不擅於打扮自己,再加上她不喜笑,成日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是以很少人會注意到她其實有着一種與衆不同的美,叫做冷豔。

紅梅跟了她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她是一位美人,但此時看着楚亦雪,卻不得不暗自慨嘆,她相比起楚亦雪實在差的太多。

世間的美有很多種,但無論是高貴冷豔如司徒芸,還是風情萬種如柔姬,亦或是小鳥依人似莫芊蕁,都能讓人找到不喜的理由,唯有楚亦雪這種淡然又超凡脫俗的美,讓人找不到任何不討喜的藉口。

只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她又是否能安然的看着自己紅顏凋謝,這着實讓人難以斷言。

傲雪獨自一人去東苑領人,臨行前就知道可心四人是被關在柴房之中,可是到了東苑的柴房之後。卻發現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小小的柴房之外,赫然站着八個彪形大漢,皆是東苑的護院。伸手也許比不上王府的侍衛。更不及傲雪。

可是他們身強體壯的,抗擊打能力極佳,又有一股蠻勁,傲雪即便身手再靈活,若是用強的話,也未必能沾到一點便宜。

傲雪一看這陣勢,便知寧瑾珊是早有防備的,她審時度勢,最後選擇不用武力。否則必是兩敗俱傷,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乃是奉了淑妃娘娘之命前來帶人,你們當真不放人?”她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表明自己的來意。

八名大漢集體搖頭,齊聲道,“王妃娘娘有令,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得踏入柴房半步,更不能踏出這屋子。”

傲雪大喝一聲,“大膽,你們竟然連淑妃娘娘的命令都敢違逆。王爺臨行前有交代,府裡的大小適宜皆有淑妃娘娘打理。既然她們犯了事兒,自然得送交西苑處理。”

“放肆!淑妃娘娘再大,也終究是側妃,今兒個還把王妃給打了。這是以下犯上,你一個丫鬟在這裡大喊大叫,更是對娘娘的大不敬。”

一個驕傲而尖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傲雪回頭一看,卻是那最惡毒的雨若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

傲雪冷冷的看着她,她雖然不知道給寧瑾珊出那殘忍主意的人便是雨若,但所謂有其主必有其奴,她一眼就看出雨若不是什麼好東西,真恨不得立刻上前去給她兩個大嘴巴子。

“你們已經帶走了一個主犯,如今還要連這從犯一起帶走,可是要串供啊?今日有我雨若在此,那就休想從娘娘的東苑帶走一個人。”雨若拿着雞毛當令箭,完全不把傲雪放在眼裡。介豐廳扛。

今日她出了個好主意,哄得寧瑾珊極爲開心,後來雖然敗在了司徒芸之手,最後也還是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一支珠花作爲獎賞,而且還是當着其他三位一等丫鬟的面領的賞,這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早前一直是樑靜和曼荷兩人在寧瑾珊面前得*,一有什麼好事都是落在她倆身上,自己和雲霞只能揀點小便宜,這次終於輪到她拿大頭了,還沒得便宜被其他人揀去。

既然一等丫鬟出面了,那必然是奉了寧瑾珊的命令,傲雪料想寧瑾珊是知道她在柴房外的,知道自己此次當真沒有本事完成司徒芸交代的任務,她便也不糾纏,當即擡腿離去。

雨若看着她的背影,不屑地冷哼,“還以爲她有多大本事呢,最後還不是被本姑娘嚇得夾着尾巴逃了,西苑的人怎麼可能在我們東苑撒野!”

傲雪一路狂奔回來西苑,來到司徒芸所住清風居,卻不見人影,便又前去了楚亦雪所在的蘭芝閣,也沒見着,想也不想便想要奔練功房而去。

紅梅見她來去匆匆的,便拉住她問明原因,得知是東苑不肯放人,也就沒有耽誤她,讓她速去練功房請司徒芸出面處理這件事。

傲雪本來就跟她想的一樣,沒有多說什麼,立刻就前往練功房去了。

司徒芸聽完稟告,並沒有責備傲雪辦事不力,這種結果其實也是在預料之中,她讓傲雪去辦此事,不過是想看看寧瑾珊的態度罷了。

於是不消一會兒,她便只着一身練功服出來了,帶着傲雪直奔東苑而去。

再次來到東苑,寧瑾珊像是事先知道她會來似得,早已搬了椅子守在柴房前面,而看守柴房的人,除了之前的把八名彪形大漢之外,又多了八名侍衛。

領頭的侍衛赫然正是上次去醉仙樓接柔姬的劉強劉侍衛,他前不久才接到寧瑾珊的命令,說是有人要對她不利,命他帶人前來保護,結果一看對方竟然是淑妃司徒芸,他當場就傻眼了。

司徒芸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劉強,你這是準備再與我打上一架,試試自己的身手嗎?”

劉強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司徒芸說的是“再”,那也就是說他之前就與她有過交鋒。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再十招之內被一個女人撂倒在地的囧態,而這個女人,便是眼前的司徒芸。

“王妃娘娘,請恕屬下無能,不敢再對淑妃娘娘動手,告辭!”劉強既打不過司徒芸,也不敢打她,自然是很識趣的帶着人逃之夭夭了。

作爲一個小小的侍衛,他實在沒有必要夾在女人的戰爭之中,而且這兩個女人還都是他惹不起的,所以爲今之計只有躲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他大手一揮,也不等寧瑾珊開口,便帶着另外七位侍衛逃也似的跑了,生怕走晚了一步,司徒芸那快逾閃電的拳腳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司徒芸看着夾着尾巴逃了的劉強,暗自冷笑,真是個沒用的傢伙,輸了一次就輸了一輩子似得,在她面前再也擡不起頭來。

寧瑾珊原本還指望着能以十六個人來對付司徒芸,不料她一句話就嚇走了八個,而且還是八個功夫好的,底下立刻泄了一半。

“寧瑾珊,是你跟我再打一架呢,還是讓這八個酒囊飯袋跟我打?”司徒芸的目光從那八名護院身上一掃而過,他們便一個個都低下了腦袋。

他們有的本來就只是一身蠻力,見身爲侍衛的劉強都走了,心裡立刻打起了退堂鼓。再者說,他們在府裡的日子也不短了,對於淑妃的狠戾,他們略有耳聞,自是不敢領教。

寧瑾珊之前敗於司徒芸之手,身子骨這會兒還疼着呢,哪有這能力再打一架,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押在那八名護院身上,豈料他們一接觸到司徒芸的目光就一個個低下頭,還未開戰已失了士氣,真真是酒囊飯袋。

“既然不打,那就交人吧,我看王妃你臉色好像不大好,還是回去歇着吧,偷竊之事我自會秉公處理。”司徒芸聲音清冷的說道。

寧瑾珊咬牙切齒恨恨的盯着司徒芸,眼睜睜看着她命人把柴房的門打開,讓裡面那四個人出來。

可心一看到淑妃就撲了過去。跪倒在她的面前,聲淚俱下,“淑妃娘娘。奴婢求你救救我們家主子。她被王妃娘娘給……”

“我知道,她如今在西苑,你們這就跟我過去。”司徒芸驀地打斷可心的話,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另外三人,皆是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曾說。

她早在楚亦雪入府之後就把一切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了,上次與可心還有過一面之緣,雖然不曾見過可人,可是一眼也能從年齡和衣着上分辨出那三個人之中誰是此人。

“傲雪。帶她們先回去。”司徒芸將目光從可人身上收回,吩咐傲雪先把幾人帶走。

“是,小姐。”雖然司徒芸嫁入王府大半年了,傲雪和紅梅卻依舊換其小姐,從來不曾喚過一聲淑妃娘娘。

可心四人都捱過板子,其中以可心的傷勢最嚴重,傲雪便上前去扶着她。至於另外三人,則相互扶持着,慢慢離開。

司徒芸不費吹灰之力便成功的將人放出了東苑,着實讓可心佩服,她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心中暗暗祈禱,但願此人不是楚亦雪的敵人,否則怕是神仙也救不了楚亦雪了。

待她們走遠。司徒芸便將凌厲的目光打在寧瑾珊的身上,語氣比任何時候都冰冷,一字一頓道,“寧瑾珊,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動楚亦雪一根汗毛,否則壞了王爺的好事,看我不把你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你!”寧瑾珊還不曾被人如此威脅過,心裡又驚又駭,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壞了藺慕凡的好事兒?哼,不就是差點要了他心愛女人的命嗎?這世間的男人皆是如此,爲了一張臉,失了一顆心,連這*成性的混世魔王也不例外!

“好自爲之!”司徒芸留下這四個字,沉着張臉大步流星的離去,還沒走出東苑就看到傲雪帶着可心幾人在前面慢慢走着。

她快步上前,交代傲雪照顧好她先行離去,顧自回西苑去了蘭芝閣。

楚亦雪此時已悠然轉醒,喝了藥躺在*上跟紅梅聊着天兒,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問話,而紅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回答。

看到司徒芸進來,楚亦雪掙扎着起來想要行禮,但被她給喝止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王爺,而不是爲了你,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說什麼感激的話。”司徒芸若有所指,卻讓楚亦雪心裡驀地一暖,她自是以爲藺慕凡臨行前交代了司徒芸。

作爲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他爲她做了這麼多,她自然是不禁好感倍增,想着等他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待他,即便不能愛,也一定要盡到做他女人的本分,把他伺候好。

而最重要的一點,她決不可再想着李睿了,認識他,愛上了他,爲他私定終生,她做了這麼多,最後得到的卻只有相思難斷罷了。

也許愛情是世上最美好的東西,但卻不是所有相愛的人都能相守,最後陪自己走過一生一世的人,往往都不是自己最愛的那一個,這便是真正的人生。

楚亦雪一醒來不問自己的傷勢如何,那雙手是否還有得救,卻焦急的問了紅梅關於可心等人的情況。

紅梅見她如此在意幾個侍婢,心中立生好感,連忙告知她,傲雪去了一次東苑未能將人帶出,便去請司徒芸了,暫時不知情況如何,不過她相信自己的主子一定能平安將她們帶出來的。

此時見司徒芸獨自一人回來而不見可心等人,楚亦雪不禁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焦急問道,“淑妃娘娘,妾身的四名侍婢還在東苑,不知現在……”

“她們在後面,很快就來了,你不必擔心。”司徒芸淡漠道,“你好生養傷,我自會護得她們周全。”

自己的丫鬟卻還要別人來保護,楚亦雪感覺自己實在太無能了,如此的懦弱無能,使得不管主子還是奴僕都敢騎在她頭上,心一橫,決議從此改變。

她撐起身子靠着*頭,看着司徒芸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便清清淺淺的開口道,“此次我乃是造人陷害,不知淑妃娘娘可否有想過還我一個清白?”

司徒芸微微有些詫異,楚亦雪的眼神似乎有點變了,之前只有滿滿的溫柔,此時卻帶上了一絲絲的凌厲之色。而且,她連自稱都變了,不再是稱妾身,卻已然換成了“我”字。

“你想怎麼樣?”司徒芸知她肯定已經有了主意,便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道。

“讓心懷不軌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楚亦雪也不兜圈子,“王妃栽贓嫁禍,對我的侍婢用刑,逼我認罪,且在囚室之中濫用私刑,我希望淑妃可以給我一個公道。”

“你想讓我把寧瑾珊押來審訊?”司徒芸眼神霍然一凜,“楚亦雪,你不要太過分了,爲了王爺我可以得罪她,但是爲了你,我絕不會做此犧牲,請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見她拒絕,楚亦雪也不氣不惱,只是話語淡淡道,“給王妃一個教訓,對你未必就沒好處。”

“哦?說來聽聽,我除了得罪寧瑾珊,與她的關係變得更僵之外,還有什麼好處?”司徒芸明顯是在正話反說。

楚亦雪高熱未退,臉還是異常的紅潤,連向來最不喜塗胭脂的嘴脣都豔麗奪目,她微笑着看着司徒芸,恍如從雲遮霧繞的仙境中走出來的仙女,超塵脫俗,美麗的不可方物。

司徒芸看的不禁心中驀地一震,如此傾城絕色的女子,藺慕凡當真不會動心嗎?若是他動了心,自己又要如何?

楚亦雪淡淡開口,聲音如出谷黃鶯般悅耳動聽,“我也沒打算讓你懲治王妃,只想你先教訓一下她身邊的幾個丫鬟罷了。我想,以你的名義懲治府裡那些仗勢欺人的奴才,必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對你日後處理府裡的大小事務還是有所裨益的吧?”

雖說打狗也得看主人,但只是懲治那幾個低賤的丫鬟,對於司徒芸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想了想。復而問道,“你想如何以我的名義懲治?”

————感謝大家對沫沫首定的支持,以後每天都會萬更,持續一月來回報大家,今日萬更完畢!————

095懷孕了(萬更求月票)017步步緊逼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22合奏004選秀大典097本王爲何不能揹你(萬更求月票)087爲情魂銷097本王爲何不能揹你(萬更求月票)083除了王爺,誰也救不了你083除了王爺,誰也救不了你033奴家等的好辛苦啊033奴家等的好辛苦啊009濫用私刑052回王府094你害羞什麼009濫用私刑035有何不同094你害羞什麼061真的是你親眼所見嗎?037綠帽子046主動教她001懿旨賜婚071三十個響頭098敢動本王的女人,殺無赦(萬更求月票)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25我真的不想死098敢動本王的女人,殺無赦(萬更求月票)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95懷孕了(萬更求月票)020將你掃地出門105誰是霜妃?(求月票)089你不能碰我010命運多舛091親手收拾她100傷了他的心(萬更求月票)069惡人先告狀072禍事纏身035有何不同069施以凌虐124她若活着,你便安然無事041湖心小築086你想他了麼?031不會反悔011入王府008嫡女逼問042以後你再也沒有資格稱賤妾,只能是賤婢019通風報信062不知悔改119燒死她075: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求首訂)037綠帽子037綠帽子055女人間的廝殺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83除了王爺,誰也救不了你120愛我麼104不要再動她111你想要我怎麼辦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81用刑065金巧死了003嫡尊庶卑050搬回聽雨軒113你要嫁給他,只能做小妾043你竟是連研墨都不會088失了本性016敗壞門風057只要你肯放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012不守婦道040王爺,奴家等的你好苦啊014起疑090他癡情一片,她狼心狗肺119燒死她011入王府040王爺,奴家等的你好苦啊102送一碗墮胎藥(萬更求月票)035有何不同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04選秀大典090他癡情一片,她狼心狗肺014起疑103借刀殺人065金巧死了003嫡尊庶卑064惡人自有惡人磨024古琴相贈056磕頭求饒015半夜上門073王爺,不要+上架感言086你想他了麼?012不守婦道038家醜不可外揚006不配做他的王妃119燒死她025我真的不想死029就憑你也配?111你想要我怎麼辦071三十個響頭056磕頭求饒026不會有人可憐你
095懷孕了(萬更求月票)017步步緊逼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22合奏004選秀大典097本王爲何不能揹你(萬更求月票)087爲情魂銷097本王爲何不能揹你(萬更求月票)083除了王爺,誰也救不了你083除了王爺,誰也救不了你033奴家等的好辛苦啊033奴家等的好辛苦啊009濫用私刑052回王府094你害羞什麼009濫用私刑035有何不同094你害羞什麼061真的是你親眼所見嗎?037綠帽子046主動教她001懿旨賜婚071三十個響頭098敢動本王的女人,殺無赦(萬更求月票)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25我真的不想死098敢動本王的女人,殺無赦(萬更求月票)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95懷孕了(萬更求月票)020將你掃地出門105誰是霜妃?(求月票)089你不能碰我010命運多舛091親手收拾她100傷了他的心(萬更求月票)069惡人先告狀072禍事纏身035有何不同069施以凌虐124她若活着,你便安然無事041湖心小築086你想他了麼?031不會反悔011入王府008嫡女逼問042以後你再也沒有資格稱賤妾,只能是賤婢019通風報信062不知悔改119燒死她075: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求首訂)037綠帽子037綠帽子055女人間的廝殺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83除了王爺,誰也救不了你120愛我麼104不要再動她111你想要我怎麼辦005大哥,我現在該怎麼辦?081用刑065金巧死了003嫡尊庶卑050搬回聽雨軒113你要嫁給他,只能做小妾043你竟是連研墨都不會088失了本性016敗壞門風057只要你肯放了她,我什麼都願意做012不守婦道040王爺,奴家等的你好苦啊014起疑090他癡情一片,她狼心狗肺119燒死她011入王府040王爺,奴家等的你好苦啊102送一碗墮胎藥(萬更求月票)035有何不同116用你的命,換淑妃004選秀大典090他癡情一片,她狼心狗肺014起疑103借刀殺人065金巧死了003嫡尊庶卑064惡人自有惡人磨024古琴相贈056磕頭求饒015半夜上門073王爺,不要+上架感言086你想他了麼?012不守婦道038家醜不可外揚006不配做他的王妃119燒死她025我真的不想死029就憑你也配?111你想要我怎麼辦071三十個響頭056磕頭求饒026不會有人可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