疃雪死了。
是被人殺死的!
梓錦見到疃雪的時候,她的脖子裡還在緩緩地往外流淌着鮮紅的血液,那濃重的血腥氣讓梓錦的心口不由得翻騰起來,難受的幾欲吐出來,全靠着纖巧攙扶着纔沒有倒落在地。
疃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滿是恐懼之情,可以想到臨死前必定是看到了什麼驚恐的事情。
疃雪是被關押在杜曼秋的院子裡,這麼多丫頭婆子在這個院子裡穿梭,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人就這樣把疃雪給殺了。饒是杜曼秋心狠手辣,瞧着疃雪猙獰恐怖的遺容也駭的四肢痠軟,好半響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梓錦緩過一口氣,捂着胸口強忍着難受,看着周圍的人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裡的東西哪怕是地上的一根稻草都不要動,誰若敢動休怪我不客氣。”
周圍的人被梓錦語氣中的犀利威懼給唬了一跳,忙齊聲應了。
杜曼秋這個時候緩過氣來,不悅的看着梓錦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可不是你的安園憑你爲所欲爲。”
梓錦這個時候也沒什麼好聲氣,眼眸裡甚至有些暴躁跟恐懼,脫口說道:“疃雪死在你的澄園,不是你殺的,不是我殺的,你說是誰殺的?”
如果是他們兩人中的一個,這件事情沒什麼可怕的,每年消失在京都的奴僕成百上千。正因爲不是兩人殺的才真真是可怕的,杜曼秋本就有些扭曲的臉色,越發的猙獰可怕,死死的盯着梓錦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梓錦揮揮手讓周圍的人都退下去,吩咐纖巧守着門口。梓錦斜倚着門框,看着站在疃雪的身體不遠處的杜曼秋,語調譏諷的說道:“你跟我即使在這後院爭得你死我活,最後收益的不是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夫君,總歸還是葉家人。可是你要是跟別人聯手做些什麼……最後落得雞飛蛋打,別怪我今天沒提醒過你。”梓錦說完眼睛也不眨的瞅着杜曼秋的神色。 ωwш●тTk án●c ○
杜曼秋身體微顫,急不可查的眼眸深處閃過又黑又沉的眸光,梓錦就嘆息一聲,看來杜曼秋很有可能已經跟靜謐師太聯繫上了。自己儘管已經拿到了一部分的管家之權,但是相對於別人來說還是太單薄了,單薄到還不能完全掌握杜曼秋的一言一行,這需要時間,可別人沒打算給她充足的時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杜曼秋矢口否認,極力的讓自己穩定。
梓錦輕哼一聲,“這世上聰明的人很多,自以爲聰明不做錯事的也很多?,可是在這份聰明下被人利用當了靶子的更多。有句俗話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應該很熟悉吧?”
梓錦說完這句,擡腳走到疃雪的屍體跟前慢慢地蹲下身去,強忍心口翻滾的噁心之感,極力忽視那股子血腥之氣帶來的不適,看着杜曼秋說道:“你看看這具屍體,疃雪死的時候雙目圓睜,面帶驚懼,可見臨死前一定時候到了驚嚇。脖子上的傷口呈斜角的弧度,由淺入深,一刀斃命。根據傷口的形狀可以推斷出是被人從背後用犀利的匕首一刀抹斷脖子導致斃命,應該是有人在前面故意引起疃雪的注意力,說了什麼導致疃雪受驚的事情,後面的人趁其不備將其殺害,而且這兩個人應該是疃雪所熟悉的人,所以這兩人一出現疃雪並未呼救,否則的話疃雪不會死了纔會被人發現。”w7j6。
梓錦這樣專業的分析剖析案例,讓杜曼秋驚恐中又帶了幾絲懼怕之情,“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梓錦似笑非笑的瞅着杜曼秋,“你忘了我可是活閻王,這些算什麼。”
杜曼秋的神色越發的慘白,盯着梓錦問道:“你懷疑是我院子裡的人?”
梓錦搖搖頭,“不知道,這要你自己去查了。不過我想這幕後的人一定是一個極端狠辣的人,今日能因爲疃雪事敗將其殺害滅口,那麼他日也很有可能將別的同夥殺害。我若是杜夫人是一定會將自己的院子好好地清理一遍,不然晚上睡覺可都不安心了。”
梓錦的話帶着濃濃的威脅,也的確讓杜曼秋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梓錦說完這些話也的確覺得累了,長嘆一聲,看着杜曼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杜曼秋這個人可以說是極其自私的,但是她自己卻又認爲是理所當然的,不管梓錦說什麼,他都會覺得梓錦另有所圖,這個時候梓錦多說反倒無益了。扶殺起人。
臨走前梓錦看着疃雪已經冰冷僵硬的身體,徐徐說道:“這件事情應該讓侯爺知道,所以希望杜夫人不要擅作主張處理了。”
梓錦走了,杜曼秋的臉色陰沉的可以滴下墨來。
疃雪的死讓平北侯格外的憤怒,因爲平北侯乃是軍人出身,自然看出了疃雪是死在多麼熟練的殺人手法下,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擁有的。一時間侯府風聲鶴唳,便是梓錦也加強了對安園的排查,但凡是有疑點的一律逐出去不用。
梓錦的脾氣最近越來越有些暴躁的傾向,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讓她怒火噴發,梓錦估摸着自己是被疃雪的死驚到了,因爲她沒有想到杜曼秋可以這麼將手又伸進侯府,難道說上輩子自己還有什麼隱線沒有查到?越是這樣想越是有些焦慮,以至於葉溟軒都能覺得梓錦很是不對勁,每日盡的做完事情早日回家陪着梓錦說話。
葉老夫人再次昏厥過去,身體越發的不好了,自從長公主立即開侯府,葉老夫人一直以來還算是硬朗的身體就一下子垮掉了。太醫幾番診脈都說葉老夫人年輕時身子過度損耗,不曾好好的將養,導致沉痾堆積,已是積重難返了。
梓錦卻是想到另外一點,杜曼秋跟長公主鬥法,葉老夫人生怕葉錦跟葉繁落於塵土中,這纔多多偏向於杜曼秋這一房,如今長公主已經休夫離府,表沒有人能威脅葉錦的地位,因此這強撐着的一口氣算是卸下了,這樣一來沒有了支撐的力量,身子便迅速地垮了下來。
人活着總要有支撐的力量,沒了這股子力量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
露園裡葉老夫人還在昏睡着太醫正在診脈,梓錦一衆人等都在守着,屋子裡人擠得滿滿當當,梓錦就有些難受,臉色越發的有些蒼白。
“怎麼了?”葉溟軒關切的瞧着梓錦,這兩日整日奔波憂心葉老夫人的病情,梓錦比前段日子更瘦了些,心疼不已。他總想盡各種辦法讓梓錦多吃點飯可是成效也不大。
“沒事,就是覺得有些氣悶,一會兒就好了。”梓錦不想在這個時候鬧騰事情,長輩有病的時候梓錦知道還是消停點好。“屋子裡人多,又燒着地龍,難免悶了些,你彆着急,沒事的。” wWW ¸тt kán ¸c○
葉溟軒看着梓錦越發蒼白的神色,不由得握緊了梓錦的手,這一握才發覺梓錦的手裡滿是冷汗,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就有丫頭進來通報廉王妃來了,屋子裡的人都站了起來,就是梓錦也站了起來,看向門口,果然沒一會廉王妃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這樣大冷的天也不過是披了貂皮大氅,可見是趕路趕得急了。
衆人忙上前見禮,廉王妃叫起,看着葉青城就問道:“大哥,娘怎麼樣了?你怎麼不早些給我送信。”
葉青城還未說話,梓錦這邊卻是因爲起得猛了,本就有些胸悶氣短,腳一軟倒在了葉溟軒的懷裡。葉溟軒一着急就喊了出來,“小丫頭,你怎麼了?”
梓錦還想着硬撐着站起來,葉溟軒卻是雙手將梓錦抱了起來擱置在另一邊的軟榻上,剛給葉老夫人診完脈的太醫,又立刻過來給梓錦診脈。
滿屋子的人都看着梓錦,衆人神色各異,廉王妃坐在葉老夫人的牀頭瞧着葉老夫人還在睡着,轉頭看向了梓錦,就道:“你這丫頭不舒服就說,強撐着做什麼,難不成你祖母還會怪你不成?”
雖然是斥責的話卻夾着濃濃的關心,梓錦白着一張臉,道:“也沒覺得多嚴重,就是方纔有些氣悶。這會子已經無事了,姑姑莫要擔心,你是知道的我身子骨強壯着呢。”
廉王妃沒好氣的瞪了梓錦一眼,正欲再尋幾句,卻聽到那太醫說道:“恭喜郡主,這是喜脈,您是有身子了。”
屋子裡一下子靜了起來,衆人似乎都不敢相信一般,良久葉溟軒一下子跳了起來,看着太醫激動的問道:“太醫,你說的可是真的?”
“三少爺是真的,日子尚淺不過一月有餘,這段日子郡主太過勞神,身子空虛,還需要好好的養着纔是,切莫太過憂心,對胎兒不好。郡主脈象多有浮躁,郡主這段日子想必是火氣有些太旺,也應當多多的開解纔是。”太醫一一叮囑。
這真是大喜的事情,侯府多年沒有這樣的喜事了。衆人欣喜不已,唯獨杜曼秋的眼睛卻越發的沉鬱起來,怎麼就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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