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決定跟着陸泠的步子前進?”狄夜頂着的秋容那***的臉蛋的,帶着和煦的微笑,“看來你還是想要爭取一把,爲自己的生存努力的吧,這纔對,這纔對。”
狄夜一副他是楚月牙授業恩師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點着頭,表情一句話概括就是個各種討打。
“生命是我自己的,我自然要自己掌握。”楚月牙很篤定的道,忽略掉狄夜的表情,決定不和他一般見識,“麻煩你將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拿開,成麼?”
“你怎麼這個態度呢,你得好好感激我纔是。”狄夜沒有移開手,反而是一臉委屈的道。
“感激你?爲什麼我要感激了?”楚月牙差點兒又要咬牙切齒了,討厭的狄夜又回來了,之前在龍爺面前和她保持着那麼好的態度的人不見了,現在狄夜簡直就是脫繮的野馬,不,辱沒了的馬兒,應該是脫***的野狗,讓人忍不住想要用出打狗棒法來。
“自然是要感激的,你看看若非我昨晚上跟你說了我那麼多的事情,你會這麼容易想得開麼?”狄夜很理直氣壯的道,這樣繞都能講功勞給繞到他身上去,“我十幾年來的悲慘遭遇,比你豐富多了,現在都這麼樂觀開朗,你自然是受到我的影響,所以才……”
“我本來就樂觀開朗。”楚月牙忍無可忍的道,“狄……秋容,若是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是拼得日後麻煩些,都不要和你一起,讓你有多遠滾多遠去。”
“好了,我不說了。”好在狄夜現在還知道收斂兩個字怎麼寫的,收回了放在楚月牙肩頭上的手,又道,“那麼,看來,我們就是要回去的信陽都了,現在韓放回到信陽都的事情都傳開了,陸泠無處可去,肯定回去找韓放的。”
“所以,在信陽都假扮韓放的人是誰?”楚月牙沉聲問道,“是龍爺的人吧,我想知道是誰,有什麼本事,到底……龍爺他要做什麼?”
“龍爺要做什麼,我不知道。”狄夜搖搖頭,聳聳肩,“至於他派去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你認爲龍爺會對我掏心掏肺,什麼都告訴我嗎?我覺得你應該沒有那麼天真的吧。”
呼……忍耐,楚月牙深吸一口氣,才道:“原來也不知道,枉你這麼費心費力的救他,不惜將我捲進來。”
“第一,就算我不卷你進來,只要你手中有碧滴,遲早會被龍爺的其他人捲進來的。”狄夜很理『性』的道,這一點,楚月牙確實無法反駁,“第二,龍爺收養的孤兒,那可是遍佈天下的,而且他一直是以仁義——你別『露』出這種表情,他就是很仁義的樣子,我保證你和他接觸的前面幾天,也覺得他很仁義的——行走江湖,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收服,身邊得力的,不止我一個,不過他喜歡將我標榜成爲他最得力最信任的人而已。”
說到這裡,狄夜的聲音頓了頓,花了一小米的時間來整理他自己的思緒,接着以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道,“再說,我幹嘛要關心龍爺要做什麼,我只關心我要做什麼而已。”
“那你要做什麼?”
“跟着你。”
“無聊。”
“跟着你有趣得緊呢,特別是和你鬥嘴,簡直要多開心,有多開心的。”狄夜很不要臉的道,“我敢保證,你也很開心,我還敢保證,昨晚我離開之後,你心中肯定是嘆息了,若是沒有趕他走,至少熱鬧一點。”
“啊啊啊——”楚月牙憤怒的“啊啊”了好幾聲,以此來阻止狄夜的碎碎念,“你丫是不是太久沒有和我好好說話,現在想要全部找補回來啊?非要把我『逼』瘋纔開心麼?”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客棧小二的聲音,怯生生的道,“客官,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我聽到……您發出了……唔……聲音。”
“沒有。”楚月牙特尷尬的回答道,不過片刻之後,離開道,“有,你進來,幫我將這個得了話癆病的人趕回他自己的房間去。”
“你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我是少爺,我是秋少爺,好歹我是少爺也!!!”狄夜在店小二面前不敢造次,總算被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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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便是陸泠舉行的擂臺賽,楚月牙也去看了,擠在人羣之中,在臺下觀戰,當然身邊還黏着一塊狗皮膏『藥』——狄夜。
“嘖嘖,這個人,下盤不穩,十個回合必定敗退。”狄夜一邊看得津津有味,還一邊荼毒楚月牙的耳朵,“一個回合,兩個回合,三個……八個回合,好了,結束了,這比試太不上檔次了。”
“你可以回去,睡覺。”楚月牙白了狄夜一眼,現在她走到了哪兒,他就要跟到哪兒,甚至楚月牙去個茅廁,他都要在外邊守着,跟那時候在幫龍爺療傷的時候的待遇是一樣的,讓人十分苦悶。
“不成,我擔心你會跑走。”狄夜很認真的道,“最近你老是嫌棄我煩,我怕我一不留神,你就跑了。”
“我保證,我不會,因爲你說得有道理。”楚月牙壓着嗓子道,“你給我一點兒的自由的空間好不好,否則我會越來越煩你的。”
“還是看着你比較好,最近你的輕功進步越來越大了。”狄夜道,目光盯着臺上,“來,看看這一對,看上去比剛剛那兩個似乎要好一些的,雖然也只能算是三流,不過是三流中比較能上得了檯面了的。”
“你就這麼害怕我跑麼?你就這麼在意我麼?”楚月牙沒有理會臺上什麼的,而是提高了聲音盯着狄夜,“你就這麼喜歡我麼?我拜託你不要這麼喜歡我,成不成?”
“不成。”狄夜曉得跟狐狸一般,“我就是要喜歡你。”
話剛落音,擠在前面的一個帥氣的劍客回頭看了看狄夜和楚月牙,在他眼中,兩個都是少年,於是,他的眼神要多複雜又多複雜。
這個比賽很無聊,也很快,似乎真正的高手都沒啥興趣來,陸泠同樣也是心不在焉的,她是最後傍晚決出了最後的前三名後纔出來的,站在臺上說着一些檯面上的話。
不過,她的樣子卻是有些讓***跌眼鏡的,短短几日,整個人瘦了兩三圈,好像身上的人都被抽走了一般,而臉頰凹陷下去,那雙原本美麗的大眼睛突出來,顯得鼓得很過分,跟青蛙似地,整個人也暗淡無光。
第一次見她的人還是覺得很驚豔,算得上是美女一個,只是以前見過她的人就不這麼認爲了,怎麼看,怎麼像是走樣變形了,經受了巨大的挫折和痛苦的人才有的憔悴模樣。
“不是泰王殿下回到信陽都了麼,陸泠公主應該歡呼雀躍纔對啊,怎麼是這麼一副樣子?”衆人議論紛紛。
“也許這個不是陸泠公主,而是陸泠公主的替身什麼的。”另外有***膽的猜想,“說不定陸泠公主早就按捺不住,直奔信陽都而去了。”
只有楚月牙知道爲什麼陸泠會變成這樣,那晚她正好是見證者,變成這樣也是在她的預料之中的,甚至,她能夠出席這擂臺賽,還來發表一下完結感言什麼,已經讓楚月牙覺得她很了不起了。
“你是不是漏掉了一些很精彩的事情沒有告訴我?”狄夜笑聲問道,顯然陸泠的樣子也出乎他的意料,“那晚你去,究竟看到了什麼?陸泠這副尊容,還真是讓***跌眼鏡呢。”
“無論發生了什麼,反正與你無關。”楚月牙立刻抓住這個機會打壓狄夜,“你不是很能幹麼,有本事去問問呢?看看你能不能問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要是能問出來,我就服你了。”
一個葉仇,一個陸泠,狄夜能夠問誰去。
“唉,我還正想告訴你,陸泠去信陽都的路線呢。”狄夜望天嘆氣,“算了,看來你是不想知道了,是吧?”
“我告訴你,還不成麼?”楚月牙沒奈何的道,“你先說說,陸泠的路線如何?水路?陸路?自己的交通工具,還是坐大衆的?”
“自然是自己的交通工具,走水路呢。”狄夜笑眯眯的道,“我查看了一下,剛好有一隻船,今晚開出,能夠跟得上陸泠的步伐,好了,我們先回客棧收拾,然後我在帶你去那隻今晚開出的船上,如何?”
楚月牙還能說什麼,除了點頭之外,有人安排好了一切,不用她『操』心了,她何必還要找麻煩。
“這才乖嘛。”狄夜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道,“跟哥哥走,先回客棧,路上你就跟我講講,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秋大少。”
一個半時辰之後,一艘中型客船的甲板之上,楚月牙和狄夜並肩而立,微風輕輕拂過,讓人心頭十分舒暢。今夜的夜空中,沒有月兒,卻有漫天的繁星,一閃一閃的眨着眼睛。
信陽都,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