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而骯髒的地下室裡,除了孩子們的哭泣聲外就只有耗子細細碎碎的低語聲。
翠絲琪覺得自己已經哭不出來了,再哭就要瞎了。
早上被氣得已經紅腫的眼睛如今已經腫脹的和水蜜桃一般,也不知道是光線黑暗的問題還是眼皮發腫的原因,現在自己的視線僅僅是一條縫而已。懷裡的伊迪斯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不由得佩服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新朋友,即使害怕的如鵪鶉般在自己懷裡瑟瑟發抖,也沒有像自己一樣不爭氣的哭出來。
想到這裡她不由輕蔑的看向不遠處幾個同樣是商家之子的小男生,真是一羣廢物,哭得那叫一個慘,自己可是女生哎,哭情有可原,你們怎麼也哭得像個女生似得?
到這裡她不由看向那個鼻青臉腫的小胖子,也就這個滿臉雀斑的小胖子還有點男人氣概,從被抓來就一直在吼叫,直到被那個粗魯的守衛狠狠揍一頓才老實下來。
不過那個守衛似乎也沒有討到好,被狠狠的咬了一口,這才讓那個小胖子被打得那麼慘。
不過伊迪斯爲什麼會認識這個叫羅格的小胖子,從衣着打扮來看他最多也就是個平民的孩子。
難不成這個小伊迪斯也和自己那個二姐看書看傻了腦子,渴望和某個窮小子來一場無關地位財產的轟轟烈烈的浪漫私奔?
那也該是那個該死的黑頭髮啊。
翠絲琪不由想起那個惱人的傢伙,如綢的黑髮壓在他雪白的額頭上,下面是一雙頂頂好看的黑色眼眸,堅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嘴角微翹,壞嘻嘻的脣。
真是討厭的家!翠絲琪有些羞惱的想到,從第一次見面就讓自己出了個大丑,隨後第二次見面就打腫了自己的鼻子,真是個很不紳士的大混蛋。
翠絲琪很不滿意的揮了揮手,像是趕走蒼蠅一般,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突然會想起這個討厭鬼來。
然而下一刻翠絲琪瞪大了眼睛,因爲腦海裡那個討厭的傢伙不但沒有被自己隨手抹去,反而滿是幸災樂禍的揮了揮手。
凱恩·文森斯特!
這個討人厭的壞胚子就真實的站在欄杆外對自己揮着手!
這個黑頭髮的討厭鬼赫然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你!”翠絲琪徒然驚呼道,但下一刻自己就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再喊出一個字來。
“怎麼了,翠絲琪。”被自己驚醒的伊迪斯睡眼惺忪的從她的懷裡爬起來。
生怕被人發現的翠絲琪趕緊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巴,興奮的指了指站在外面的凱爾。
瞬間睜大雙眼的伊迪斯手腳並用的爬到欄杆那裡,壓着嗓子道:“凱爾,我就知道你一定回來救我的。”
看着扯住自己衣袖的小姑娘,凱爾像摸小狗般的揉了揉小姑娘那沾滿稻草的金色長髮,溫柔的道:“放心,現在我就救你們出去。”
“守衛怎麼辦?”也走到跟前的翠絲琪興奮的道,但嗓音依舊壓得很低。
凱爾得意的晃了晃手上那一大串銅鑰匙道:“什麼守衛,早就睡死了。”
說完打開了門鎖,凱爾就走了進去,先是捂住羅格的嘴巴,壓低聲音道:“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我現在救你出去,自己還能走麼?”
羅格興奮的點了點頭,等凱爾鬆開手後就依舊忍不住問道:“凱恩,你怎麼進來的?”
凱爾眼皮一翻,實在是不願意應付小孩的他直接道:“廢話,當然是走進來的。”
不再理會羅格的凱爾將孩子們都悄悄的喊醒後,帶着這麼一羣心驚膽戰還不敢說話的孩子們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地牢。
對於看守地牢的那幾名不知個人衛生爲何物,邋里邋遢的莽漢們,凱爾連魔法都沒有用,僅僅依靠幾條尾巴上塗滿安眠藥粉的月光鼠在他們的盤子裡下了藥,就輕鬆解決掉。
唯一的麻煩是遊蕩在外面的那幫惡棍。
不過麻煩也僅僅是個麻煩而已,十幾名沒有身穿重甲的暴徒,僅僅三個呼吸的時間就被鼠人們射成了刺蝟。
爲了不嚇着出來的孩子們,凱爾還特別貼心的讓鼠人們將一地死不瞑目的屍體拖走。
果然凱爾的先見之明是對的,看着地上的血跡,依舊把從地牢裡出來的小傢伙們嚇得面色蒼白,雙腿發軟。
“喂,我們該怎麼辦!”翠絲琪看着摟着伊迪斯正小聲安慰着的凱爾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質問道,貌似自己更需要安慰好麼!
凱爾白了對方一眼道:“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可是,我們怎麼回去啊,外面到處都是殺人犯。”一個商人小孩恐懼的道,深夜裡,街頭到處都是人們的嘶喊吼叫聲。
凱爾立刻安慰道:“放心,跟着我,我會把你們安全送到市政府大廳的,我估計各位的父母都在那裡,運氣好的話,我們興許還會碰到城衛軍或是民兵團的人。”
“嘿嘿嘿,你們那裡也去不了,小傢伙們。”一個輕佻的嗓音在黑暗中突兀的響起。
凱爾想都不想,順着聲音就是兩箭射過去,不知何時,凱爾的手上已經提着兩柄鼠人手弩,瞄準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但那裡早就沒了人影。
凱爾的額頭和鬢角處忍不住微微出汗,對方能悄無聲息的靠近自己,那麼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防禦在外的鼠人們集體叛變,要麼就是……
全部陣亡,而且是在無聲無息之中戰死!
他可是在自己的外圍部署了不下20名擅長隱匿的死亡奔行鼠!!!
“呵呵,還真是如同毒蛇一般的好少年呢!”對方嬉笑道。
凱爾依舊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但下一刻一股惡風從天空之中席捲而來,掠向凱爾。
凱爾神色不變,一把推開身旁的伊迪斯向後退去。
退,再退,凱爾一直退回到先前關押孩子們的建築門裡。
風。
來人如同一股微風般緊隨其後,帶着一串戲謔殘忍的笑聲跟進了房門。
走到門口甚至還從容的把房門隨手帶上。
但下一刻,木門轟然炸裂。
怒如狂濤的氣浪中,一柄精鋼重劍裹夾着漫天飛舞的木門木屑,席捲着漫天火星緊隨着那帶着死亡氣息的微風。
只爲了那一刺!
PS:祝各位書友節日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