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柔也是夠狠，虧得老爺子之前一手扶持她起來。不過想想也是，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
蕭言的話說到一半兒驀然頓住，顧汐疑惑的擡頭看他，他卻只衝她擺了擺手：“沒事兒，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之前就說過，如果真的想要蕭氏，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拿。”
顧汐知道蕭言心裡有他自己的打算，也就沒再多追問。
“反正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一定會支持你的。”這話她說的格外堅定，“要是有什麼我能幫你的，你一定要告訴我。”
“好。”蕭言笑着在她脣角輕啄了一下，跟着問，“晚餐還沒吃呢，你餓不餓？”
“我沒事，你餓了？要不我回去做飯再給你送過來？”
蕭言擡手看了眼時間：“太晚了，我訂份酒店的套餐過來，你多少也吃點兒墊墊胃，還不知道手術要到什麼時候呢。”
顧汐點頭，算是同意了。
蕭言打電話點了餐，摟着她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着話。
顧汐知道他也在掛心着老爺子的手術情況，就藉口說是想去看看賀清蘭，帶着他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賀清蘭一直在手術室門口守着，顧汐和蕭言走過去她都沒注意到。
蕭言走到她身邊兒，輕聲喊了一聲“母親”她這才猛然擡起頭來。
看清楚是他們兩個，她明顯鬆了口氣：“我剛纔聽外面有動靜，說是有記者過來找你們，這會兒沒事兒了吧？”
“沒事了，您不用擔心。”蕭言怕她多想，也沒細說，只寬慰了一句，“其他的事兒有我照應着呢，您放寬心。”
顧汐在賀清蘭身邊兒坐下，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賀清蘭的手心都涼的厲害。
“母親，您別太擔心，有Jason在呢，老爺子他會沒事兒的。”雖說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只是空話，可安慰着至少能讓賀清蘭的情緒沒那麼緊張。
賀清蘭點了點頭，緊緊回握住顧汐的手：“我知道Jason的醫術好，可之前連他都說手術不能再拖了，老爺子還非要逞強着硬拖了那麼久……這次誰知道到底能不能……”
“老爺子命硬。”蕭言在一邊兒回了一句，“這麼多年他都挺過來了，不會熬不過這樣的小坎兒。”
他朝手術室看了一眼：“被白穆柔坑這一把，他不把債討回來，不會甘心就這麼去了。”
賀清蘭笑中帶淚的點了點頭：“可不是，你爺爺那倔脾氣，他可不會甘心的！”
“母親，您也不能這麼硬撐着，讓汐汐先陪您去休息，這邊兒我守着就行。”蕭言說着給顧汐使了個眼色。
顧汐會意，扶着賀清蘭往休息室走：“母親，阿言說的對，您養好了精神，等老爺子醒了也放心不是。”
賀清蘭被顧汐扶着站起了身，可終究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可老爺子……”
“有阿言在呢，沒事。”顧汐小聲在她耳邊兒說，“老爺子出來要是看到阿言在外面守着，比什麼藥都管用。”
這一句算是說到了正點兒上，賀清蘭也不再堅持了，跟着顧汐一起去了休息室。
顧汐轉頭朝蕭言看了一眼，見他衝她點了點頭，這才又轉過了身，低聲和賀清蘭說着話。
“這次其實最委屈的人是你。”賀清蘭拍着顧汐的手背，歉然的看着她，“老爺子之前做的那些事兒實在是對不住你，難爲你還願意讓阿言在他身邊兒盡點兒孝心。”
“母親，您說這話就太見外了。”顧汐扶着賀清蘭在牀上坐下，“老爺子怎麼說也是阿言的爺爺，他爲長輩盡一份心意是應該的。”
顧汐嘴上說的輕巧，賀清蘭其實很清楚，顧汐心裡現在還存着些疙瘩。
她還願意和蕭言一樣叫她一聲“母親”，對老爺子的稱呼卻一直都很生疏，就從沒聽她叫過一聲爺爺。
仔細想想，好像自從宣佈和蕭氏斷絕關係之後，連蕭言對老爺子的稱呼也跟着變了。
“汐汐……”賀清蘭猶豫了一下，神色糾結，似乎有羞於啓齒，“我知道，我對你說這些話，你可能會感覺有些過分但你……能不能勸勸阿言？”
顧汐微愣了一下，聽着賀清蘭繼續說：“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你其實也清楚，阿言和他爺爺現在鬧到這地步，問題的根結還是在你的身上……”
“母親。”賀清蘭還想說些什麼，顧汐開口打斷她的話：“您想說的那些，我都懂！我也勸過蕭言的。”
賀清蘭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阿言他怎麼說？”
“他自己有他的打算，我現在也不太明白他的心思。”顧汐的語氣也透着些無奈，卻還要勸着賀清蘭，“不過您放心，他領導蕭氏這麼多年，對蕭氏也是有感情的。”
“上次他不是也在您面前表過態嗎？他是不會看着蕭氏被別人動了還袖手旁觀的。”
賀清蘭仔細想着蕭言上次和她說的那些話，恍惚點了點頭：“也對，我現在是有點兒亂了。”
她無力的捂住額頭：“我嫁進蕭家這麼多年，雖說也鬧過，亂過，但還沒哪一次鬧到像現在這麼僵持的地步。”
“老爺子縱是有千般的不好，但他終究還是蕭家的主心骨，他突然就這麼倒下了，弄的我措手不及，都亂了套了。”
顧汐能體會賀清蘭那慌亂的感覺，笑着安慰她：“您別擔心，蕭言現在不是來了嗎？有他在，就不會讓蕭家垮下來的。”
顧汐又寬慰了賀清蘭幾句，她精神一直高度緊張着，這會兒放鬆下來，人也乏了，不一會兒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顧汐拉起被子幫她蓋好，跟着小心關好門出了休息室。
酒店的套餐送過來了，她想了想，拎着套餐朝手術室門口走了過去。
蕭言在手術室門口坐着，還沒注意到她過來，正拿着一根兒煙在抽。
他後仰靠着椅背，眉心緊擰，整個人身上都籠着一層陰鬱的氣息。
顧汐抿了抿脣走到他身邊，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輕鬆一點兒，脣角還揚着一抹笑，開口道：“先吃點兒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