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這回玩了個新花樣。
據說食材啥的都是他去市面上找的。
吃飯的地方一不在招待所,二不在什麼飯館,而是在一戶私人宅院。
關鍵這個地方,何雨柱真就太熟了。
也沒別的,何雨柱去的這家是兩進院子的前院,而這家後院的房契,就在何雨柱手裡。
老李在約好的路口等到了他,就一直是神神秘秘的,只讓何雨柱跟着他走。
兩人穿大街,過小巷,就如兩個盲流子差不多。
何雨柱還真怕老李把他拐去賣了。
雖然他不是漂亮娘們,但就何雨柱現在這個長相,這個氣質,說不定還真有某個老阿姨喜歡。
但越走近果子巷,何雨柱越是心沉似淵。
看着推車在前的老李,何雨柱都有點想着先下手爲強的念頭了。
剛進院子的時候,何雨柱都有點麻木了。
他以爲他跟老李今晚所面對的就是坦白局。
兩人爲數不多的友誼,在今天就會畫上句號。
但事實上,進去以後,何雨柱卻是有點懵逼了。
看着對老李鞠躬屈膝的一個白髮老頭,這不是對方多尊重老李,而是對面的老頭用的都是以前勤行的老派禮儀。
見到大主顧,就先打千問安。
老李拉着他進了正屋,這跟何雨柱在老院子那邊的房子差不多,也就是大戶人家招待貴客的地方。
白髮老頭下去準備了。
老李這才得意揚揚的對着何雨柱笑道:“老何,猜猜這家是做什麼菜系的?”
何雨柱自然心知肚明,但表面卻是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
老李笑得更加歡愉,卻是對着何雨柱笑道:“說起來,這家廚子跟你應該是同根不同枝。
人家纔是四九城譚家菜的正宗。
他的師弟以及徒弟那些,現在都在四九城飯店獨掌一個菜系。
這老頭現在退休了,我還是聽別的朋友說他這兒可以做菜,這才拉你過來嘗試一下。”
“咦?那我不是要叫師伯或者師爺?
我得給他去問個安。”何雨柱裝模作樣的驚訝道,說罷還要起身,卻是被老李一把拉住了。
他到現在還沒放下對老李的戒心,所以也只能繼續演戲。
事實上,何雨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家何大清應該是不跟這邊來往的。
不然當年何大清跟白寡婦在保定鬧翻回四九城的時候,肯定要叮囑他一兩句。
多個長輩給他撐腰,也多條路麼。
這也正常,前文說過,譚家菜其實是糅合菜系。
是當初的譚家家主,請了魯菜,川菜,粵菜等各個菜系的大師,上門當私廚。
然後集採各家之長,糅合出來的一門私家菜。
所以進過譚家當廚子的人,都可以說自己是譚家菜出身。
但改開後,只認當初被海棠花請進四九城飯館當主廚的羅長海那一支爲正宗。
老李嫌棄的說道:“行了吧,您現在什麼身份?
不是我瞧不起勞動人民,不過就老頭方纔那個架勢,您不怕人家賴上你甩不掉啊?
今天哥哥就是帶您來嚐個鮮,也順便讓您看看這邊這個院子合適不合適。
老頭正放風把這個院子對外出呢。”
“誰買?”何雨柱詫異的看向了老李。
不出所料的,就是老李指向了他自己的鼻子。
“我!想着買間房子,把我老孃接過來享享福。
還有我堂妹一家。”老李眼眉低垂,很有愧疚感。
這下何雨柱的驚訝是真的了。 他是真不知道老李還有這層關係在世上。
畢竟他上輩子從來沒聽過這個事。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老李也不可能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有爹有娘很正常。
不過看老李臉上愧疚的神色,應該是前面發生了一些對不起父母的事情。
“···我當初想着攀高枝,結婚之後,除了每個月寄錢回家,就沒在老孃面前盡過孝道。
老孃不肯過來連累我。
我自己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的,也不敢讓她老人家過來看的揪心。
一直就是讓我堂妹一家照顧她。
前段時間,堂妹寫信過來說,老太太這兩年老是坐在村口的棗樹下,眼巴巴的瞅着那條進村的路,問她就說是在等我放學回家。
懷裡還老是藏着個窩頭,說是要留給我吃。···”
老李說到這兒,還忍不住抹了下眼眶。
哽咽了兩聲,老李這才又接着說道:“她生我養我,送我讀書。
我卻不是個孝順的。
····
我也不管多了,想着趁她腿腳還能動。
在這邊找個房子,把她跟我堂妹一家全部安排過來。
這邊這幾家,現在不是去四九城飯店工作了嘛。
那邊都給他們安排了房子。
這邊就空下來了。
老何,我求你一個事。”
老李卻是突然抓住了何雨柱的手,急迫的說道。
何雨柱說實話,有點感動。
畢竟他媽去的早,要是他媽還在,何雨柱也是有媽的孩子。
要是他媽在,何大清沒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何雨柱現在說不定還是個廚子,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生活在一起。
雖然不能跟現在的職業高度相比,但也沒前世的那些苦難。
何雨柱有些記不清,他媽長什麼樣了。
但老李說的那些事,好像在他身上也發生過。
那時他上學的時候,雨水應該已經出生了,他媽身體不好。
也是經常抱着襁褓中的雨水坐在大門邊上,等着他跟何大清回家。
門邊的火爐上,要麼烤個饅頭片,要麼烤個紅薯,總歸他一回家,就有東西給他填飽空扁的肚子。
他媽愛笑,哪怕是因爲身體的不舒服,眉頭長期擰巴着,也總是微笑着讓他慢點吃····
“什麼事?”何雨柱的眼眶泛紅,聲音也是沙啞着。
“借點錢給我,兩千,不對,三千。
我不想動我那邊的錢,我不想讓那邊知道。”老李這回還真是坦白局,不過坦白的都是他自己的隱秘。
“行,我明天去銀行取。“何雨柱答應的相當果斷。
老李長舒了一口氣,他苦笑道:“讓您見笑了。
想來想去,也只有您跟我媳婦那邊沒什麼關係了。
我那個媳婦我倒是不怕,她雖然看我看不上。
但也不至於對我媽如何。
就怕她身邊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親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