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大草原，老兵油子的新花樣！
“是這麼回事，孫廠長說讓我教他侄子開拖拉機，每天給我五毛錢的學費，這是預支一個月的。”
劉衛東把錢的來源說清楚了，劉寶慶這才長吁一口氣，“這個老孫，有啥好事都先可着他家親戚，最不是個物！”
他把飯碗拿開，十五塊錢原封不動又給劉衛東塞了回去。
“爸有錢，爸不用你的錢，你自己留着將來娶媳婦吧！”
“爸你胳膊砸傷了，這陣子就別去木材廠上班了，我和孫廠長打過招呼了，在家好好養傷。”劉衛東又把錢推過去，“這些錢，對了還有這幾張票，就當是我這個當兒子的孝敬您老的醫藥費吧！”
“唉！”看着擺在面前的錢和糧票肉票，劉老漢感動得眼圈紅了！
我這大兒子……不白養！
真孝順！
“行，爸就在家養幾天，等傷好了再去上班！”劉寶慶把錢和票接過來，塞進口袋裡，“你和孫廠長那人打交道多留個心眼，那傢伙壞着呢！”
“我知道了爸，快點吃飯吧！”
劉衛東舀了一勺雞蛋糕，放在妹妹飯碗裡。
天氣漸漸熱起來，前方，草天一線之間，出現了一座山。
“草原有三多：豺狼多，沙塵多，蚊子多，前兩樣還好辦，就是這個蚊子，最是討人嫌，可是有了清涼油就不一樣了，把這玩意往胳膊上一抹，蚊子都得遠遠扇着……”
車隊緩緩前行，漸漸地，高高聳立的鐵架子看不到了，打井機的轟鳴聲也聽不到了，只有一刻不停的狂風無休止的嘶吼尖叫，彷彿鬼泣。
第二天一大早，劉衛東就去上班了，劉老漢和閨女吃了飯，閒來無事坐在自家門口，擺弄着幾塊從廠子裡拿回來的木頭，尋思着打一套傢俱。
“你這孩子一看你就沒去過草原，這玩意在草原可是緊俏貨！”秦永江眨眯着小眼睛，掰着手指頭和劉衛東算起自己的生意經。
“我這一兜子清涼油可是求爺爺告奶奶，花了不少錢弄來的，到時候咱們倆這樣這樣……”
“車輛都檢查完了吧，那就出發吧！”
看到車隊，打井的戰士們紛紛向他們招手吶喊，劉衛東看到身着綠軍裝的戰士們，也是倍感親切，扯下車窗，衝他們揮手！
“同志，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廠子這麼要求，也是爲了大家好，大家不要有情緒嘛！”謝科長清清嗓子插一句嘴，衆人這才稀稀拉拉的應一聲聽到了。
“秦叔別動手動腳，開車呢！”
哥哥說這回要去大草原呢！
軋鋼廠運輸科，全部十五輛解放汽車已經整裝待發，此次的目的地是位於草原深處的白雲鄂博礦區。
越往北走，人煙越少，連牛羊都少見了，荒涼的大草原上一望無際，盡是狂風捲積着碎草發出的嗚嗚嘶吼。
堅決與他劃清界限！
“快把窗戶扯上！”秦永江急忙拍拍身上這件嶄新的藍色工作服，生怕弄髒了。
老唐說到這，臉一紅，想起了那三十個雞蛋。
“你們都把耳朵給我支棱起來聽好了，這回誰也不準幹私活，更不準收禮，往回拉東西，不然我就讓你們去掃廁所！聽到沒！”
謝科長大手一揮，所有司機全部上車，直奔大草原深處！
劉衛東仍舊和秦永江搭班，這位老兵油子不知從哪裡搞來一堆清涼油，用布兜裝着，一動嘩啦嘩啦響。
劉衛東連忙躲閃。
從西伯利亞來的冷風攜裹着碎草，從草原上呼嘯而過，颳得天都變了顏色，風打着卷，呼啦啦吹進駕駛室裡，弄得到處都是碎草葉子。
包括上次因爲私自幫郎主任拉蘋果受處分的那六個司機也站在人堆中，聽到老唐聲色俱厲的命令，不屑撇撇嘴。
如今正是冬春之交，草原上新草還未萌發，去年的草茬早已枯黃，牛羊們貼在地上，啃食着殘留的草葉草莖。
兒子大了，早晚都要結婚，像什麼“三轉一響”、“四合一”都得預備着，要是因爲這點彩禮的事情耽誤了兒子的終身幸福，他這個當爹的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三轉一響：手錶、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四合一：桌子、凳子、櫃子、牀和衣櫃）
“爸爸給，釘子！”小彩娥在一旁打下手，她年紀還小，只是看着好玩，齊齊展展的一塊木頭，經爸爸的巧手，幾下就變成了一個小板凳！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個高高豎起的鐵架子，正是解放軍的打井隊在爲草原上的牧民打飲水井。
劉衛東眉毛一挑，眼珠子一斜，撇撇嘴。
合着這貨，在草原上也有相好？
劉衛東滿懷惡意的想到。
相比入晉之路，大草原一馬平川，車隊沿着過往車輛軋出的車轍，緩緩行駛。
“哥哥說回來給我帶好吃的！”小丫頭抱着小板凳，站起來，望着北方，一臉憧憬。
一路無話，車隊首先到了九原，在那卸下一部分鋼材，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晨便早早起牀，直奔距離九原193公里的白雲鄂博礦區。
得，秦永江這貨一腦子投機倒把思想！
這貨還很炫耀的拿出一小盒，揩上一點，照着劉衛東的手背抹上去。
你算老幾！
劉衛東扯着嗓子喊道，一個小戰士雙手攏在嘴邊，頂着大風衝他喊，“保密！”
大草原的寶山——白雲鄂博。
你說不讓拉就不拉？
還能不能友好的聊天了！
劉衛東扯下車窗，一邊開車，一邊欣賞窗外景色。
爸爸好厲害！
“你哥今天要出遠門了……”劉老漢把剛做好的小板凳遞給女兒，幽幽說道，“不知道要幾天才能回來哦！”
“秦叔你帶那麼多清涼油幹啥？”劉衛東大爲好奇。
已經極盡疲乏的司機們看到目的地，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猛踩油門，像脫繮的野馬似的撒歡往前衝，十五輛車子在草原上展開了賽車，楊明廣也探出頭來，衝衆人招手，“小夥子們，都開快點，去白雲鄂博吃手把肉啊！”
“滴滴滴！”
汽車喇叭聲響成一片！
劉衛東輕笑一聲，就你們那些老破車，還想和我這輛新車競賽？
都給老子遠點扇着吧！
他一腳油門衝過去！
“爸爸你看，有蜜蜂！”小彩娥向遠處一指，劉寶慶順着她的方向掃了一眼，頓時眼睛一亮！
大清早的，交出票票吧，不要藏了我都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