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一個好處,如果在港島建立廠子,生產二十五寸電視。
那麼在進入東南亞電視市場上面,或者說洋人市場,咱們不用擔心被人設攔阻的問題。
第二個好處,只要咱們抓住技術研發這一道程序,
就可以借別人家的市場,養咱們自家的技術。
等到咱們的數控機牀技術成功,等到咱們自家市場成熟,那麼咱們可以毫無間隙的把廠子再移回來。
不過想要糊弄過洋鬼子,咱們必須在股權上做一些掩飾。
至少三五年之內,這個廠子所產生的利潤,不能直接轉進咱們家。
要讓外人覺得,那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港資企業。”何雨柱一口說出了心中所想,就好像一顆大石頭落地,相當痛快。
這也就是面對老牛,面對第二三個人,他都會讓這個念頭爛在肚子裡。
何雨柱雖然說的是三五年內見不到好處。
但實際上,這家公司要是成立,在改開之前,或者說想要維持這家公司在外面市場的話,那至少二三十年之間,都不能對外透露,這家公司的所有權是屬於咱們。
短期上面,肯定看不到利益。
只能說長期蟄伏。
所以何雨柱也不覺得上面會接受這個建議。
搞不好說出去,反而會招來一些閒言碎語,更說不得如果讓上面產生了誤會,那何雨柱的職業前途直接玩完。
“那這家廠子,以後就是完完全全的港島企業了?”老牛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搞懂了何雨柱的玩法。
何雨柱又聳了聳肩,冷‘嘶’了一聲苦笑道:“這也就是您,我纔敢說出來。
咱們倆說句交心話,港島畢竟是咱們家自己的地方。
廠子放在那,也不用擔心它跑了。
它掙的錢,可以直接投入港島。····
但如何勸上面同意這個想法,那是千難萬難的事情。”
老牛並沒有開口回答何雨柱,而是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世界畢竟不是單機遊戲,每個人的眼界都不同。
爲啥老是說,做事情要尋找志同道合者呢,就是這麼個意思。
何雨柱都可以想到,誰提出這個想法,在上面都會引起鬨動。
大多數人,都會把提意見的那個人,當成叛徒。
這個上面,能接觸到的級別越高,那麼各種反對聲音,也就越小。
何雨柱倒是也能接觸到海棠花那邊,但他也有顧慮,畢竟他跟婁曉娥的關係。
搞不好就會被人認定是把國家的技術送給私人。
再說,他又不是電視機廠的一把手,他提這個事,也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這玩意只能看老牛敢不敢賭。
何雨柱說完了心中想法,直接就跑了。
原本就他一個人煩心這個事,但現在他把這個麻煩拋給了老牛。
他是舒服了,但卻是讓老牛好幾天徹夜難眠。
再說婁曉娥那邊,她這次環遊歐美的名義,是給紅磡體育館拉投資拉創意去的。
但實際上,這個上面,她並不是太過在意。
她這次到歐美,還是想着觀察歐美各國產業轉移的問題。
雖然歐美各個國家產業轉移,已然是明牌了。不經過實際的觀察調研,婁曉娥還是無法理解洋鬼子搞這些事的出發點是什麼。
但凡在經濟上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能明白,這種大規模的製造產業轉移,那必然的就讓本國工業成爲空心化。
在這個上面,婁曉娥調研的點只有兩個,一個是洋鬼子普通百姓的收入跟消費。
另外一個事,就是洋鬼子把那些產業轉移出去,以後又靠什麼能掌控那些產業?
只能說,腦袋由屁股決定這句話,在婁曉娥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要她還是一個小商人,根本就不會思考這些問題。
但現在的婁曉娥,不論身份地位,還是經濟實力,已經到了觸摸天宮大門的位置了。
按照咱們的說法就是再往前一步,她便能‘頓悟’,看清楚這個世界經濟上的運轉規律,從而得道。
只能說,婁曉娥一趟歐美環遊下來,所得真不算少。
她看到了歐美各個廠子在當地工會的領導下,每天想着不是如何好好工作,而是想着爭取更高的收入。
而那些小老闆們,反而成了弱勢羣體。
就像是工人工資,前幾年阿邁瑞卡製造業工人平均薪資大概是3美刀/小時以下。
但現在已經漲到了5美刀/小時了。
就算這樣,那些工人還認爲自己收入偏低。
但婁曉娥清楚的知道,在港島,一個車間工人,連二百港刀一個月,都大把人搶着做。
彎彎可能還要更低一些。
小日子雖然比港島這些地方偏高,但不能不承認,人家這個時間段的工人素質也是比港島彎彎這些地方好。
這只是一個方面。
還有其他的事情。
比如說洋鬼子開始注重起了服務業,開始給各個行業制定規矩。
還有美刀跟石油的綁定,注重高端科技的研發,都證明了洋鬼子對去低端化產業的做法,不是個別人的想法,而是一盤大棋。
說白了,就是它們當老爺,當裁判,讓各個發展中國家當它們的奴隸。
哪怕就是它們扶持起來的小日子跟一些小國,產業上面也是各種各樣的畸形。
這就是婁曉娥這次環遊觀察到的世界真相。
其實洋鬼子跟咱們北方鄰居的做法差不多,都是養着一羣小弟給它們賣苦力,
然後兩家只要當好老爺就行。
不同的是,北方鄰居的做法更粗暴一些,手裡是拿着鞭子在管理小弟。
而洋鬼子則是拿着美刀跟麪包,誘惑着它那些小弟拼命幹活。
婁曉娥看清了這些,也就等於她下定了決心。
她知道,洋鬼子肯定不會把她當成自己人。
最多現在,她表現的好一點,洋鬼子會丟一兩塊奶油麪包給她。
但要想站着做人,靠她一個人,肯定是玩不轉的。
她的根,她兒女的根,只能是在港島還有四九城。
她的指望,也只能是何雨柱跟她說過的改開。
世界上的事,就是如此,只要一個人的格局打開了,那麼能看到的世界就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