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楊小濤對身後的老二還是第二，根本沒聽清楚。
此刻，福至心靈的一瞬間，楊小濤好像找到了數控機牀遲遲打不開局面的癥結了。
正如李勝利說的那樣，局部的最優並不等於整體的優秀。
每一個都是最好的，每一個都是在領域中拔尖的，同樣的也就代表着在某個方向上發揮出來了極大的優勢。
而這種優勢，同樣說明了將其他方向的劣勢。
如此情況下，兩個發展到極端的優勢項目想要結合到一起，對技術的要求將是成倍增加的。
尤其是現在的情況，計算機的發展並沒有機牀這般成熟快速，要適應更高機牀的計算程序，很難。
所以楊小濤打算降低難度，重新開始。
這般想着，楊小濤一路來到辦公室，剛進門就對還在聊天的兩人說道，“曉娥，你將桌上的設計圖收拾一下。”
“小雪，你去將機牀的所有設計圖都找過來。”
楊小濤說完，兩人立馬行動起來。
一般情況下，楊小濤都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吩咐兩人，可一旦嚴肅起來，她們清楚，只需要照做就行。
很快，婁曉娥將桌上的設計圖找個箱子封存起來。
另一邊，劉麗雪帶着兩個保衛科人員各自抱着一個木箱子走進辦公室。
楊小濤在桌上正仔細計算着，心裡尋找着哪一個更合適。
“曉娥，你們兩個將這設計圖，按照時間順序擺放出來。”
“不論對錯！”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點頭，就在辦公室裡的地面上擺弄起來。
楊小濤則是拿起時間最遠的一份機牀的設計圖，隨後拿起鉛筆看着上面的更改，心中有數。
另一邊李勝利跟阿爾法特離開食堂後回到辦公室，李勝利按照先前的要求給泉城汽車廠打過去電話。
泉城汽車廠的劉德輝接到九部總部的電話還以爲是爲了核電站的事情，哪知說話的竟然是李勝利。
於是趕緊詢問情況。
李勝利也沒有囉嗦，直接將要面對的‘百萬訂單需求’說了下，劉德輝登時就在辦公室裡傻眼了。
是真的傻眼了。
這，這打死他們汽車廠也做不到啊。
一個月一萬輛，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想要短時間提高產量，除非合併個汽車廠。
可這根本就不可能。
能夠成爲汽車廠的，哪一個又是簡單的？
就在劉德輝急得額頭冒汗的時候，李勝利說了下總部這裡的意思。
這塊肥肉得吃，但如何吃就得看上面的安排了。
說完劉德輝就明白話裡的意思。
要分果果了。
想來也是，這肉怎麼滴都要爛在鍋裡才行，誰吃不一樣？
何況他們汽車廠就這麼點胃口，一口根本吃不下。
所以這肉根本護不住。
上面更不會照顧他們的面子。
在革命建設上，沒有人有面子。
“明白，我這就安排人準備擴大生產。”
劉德輝連忙應下，隨即掛斷電話。
吃到嘴裡的肉纔是肉。
而且，不管這果果怎麼分，都離不開他們這一環。
搞不好，他們還要派人去各個汽車廠進行技術指導呢。
到那時，他們就是這個行業的，龍頭啊。
想到這裡，劉德輝就用力的吸口氣。
這些年來，在國內的汽車行業上，他們泉城汽車廠只能算是後起之秀。
沒有解放的深厚底蘊與背景優勢。
沒有滬上的豐厚資金與技術優勢。
甚至連金陵的汽車廠都有所不足。
至於後面的其他汽車廠，這些年雖然發展的不快，卻也有各自的特色。
總而言之，各個汽車廠都不是善茬。
誰也不承認不如人。
所以，國內一直沒有個成體系的生產標準，幾乎個忙個的，各幹各的。
如今若是藉助這個機會將泉城汽車標準推廣下去，那.
那就意味着今後這些汽車廠就要給泉城汽車廠打工了啊。
想到這裡劉德輝就更加激動了。
拳頭砸着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在心裡思索片刻，更覺得這件事有搞頭。
畢竟上面一個文件就能解決的事情，有什麼難的？
誰覺得難，看看柳州機械廠就明白是什麼後果了。
要知道，揮淚斬馬謖，殺雞儆猴的事，可不只是九部能做。
深深呼吸，劉德輝立馬跑出辦公室，站在走廊門口對着外面喊道，“小計，給我安排會議室。”
“所有主管以上人員跑步過來，十分鐘，開會。”
“快去！”
走廊中其他人還有些莫名其妙，可看到劉德輝這幅樣子，立馬跑着往各自部門回去通知老大。
廠長很着急，準有大事發生。
九部。
楊小濤在辦公室裡低頭看着設計圖，一份一份，一張一張。
每一份都在腦海中形成一個個圖案，形成一個個模型，然後又在一番思索後，將其否定。
即便是找到了癥結，想要做出來仍舊很難。
而且，這是一條新的道路，每一步都要仔細謹慎，稍稍差錯，就是謬以千里。
砰砰
就在楊小濤沉浸在設計圖紙中，敲門聲突然響起，屋裡的三人齊齊擡頭看向門口。
就看到李洪峰跟李勝利兩人站在門口，苦笑的看着屋子裡的三人。
“我說，你這是擺攤啊！”
李勝利看着滿地的設計圖，根本沒個下腳的地方，又看楊小濤這樣子，有些摸不着頭腦。
楊小濤看看地上的堆放的設計圖，又看看旁邊忙碌的婁曉娥兩人，無奈笑笑。
他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設計圖。
李勝利也是第一次看到楊小濤的辦公場景。
以前聽說過，楊部不僅是八級大師傅，更是有名工程師。
九部許多產品都是出自他的手。
如今看到這一幕，李勝利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疑惑。
這麼多設計圖，楊部能看過來嗎？
這得是什麼樣的腦子啊。
楊小濤這時候才意識到時間過的有點快，隨即看向李洪峰，“到時間了？”
“對，咱們趕緊去，別讓陳老久等了！”
楊小濤點頭，隨後起身往外走。
“曉娥，你們儘快整理好，按時間順序來。”
“實在放不開就去會議室，那裡寬敞！”
婁曉娥點頭，“好的。”
隨即楊小濤跟三人離開。車上。
李勝利開車，李洪峰跟楊小濤坐在後面。
“你這是搞什麼？這些設計圖，都是機牀的？”
楊小濤打了個哈欠，又揉了揉額頭，伸手在胸口拍了拍，讓小薇休息下，這點疲憊不需要浪費能量。
隨即纔開口說道，“設計上有些問題，想到一種可能，拿出來試試。”
李勝利聽了搖頭，“這機牀設計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也別急，不是三年計劃嗎？”
“這連五分之一都沒到呢！”
楊小濤笑着點點頭，可心裡明白。
三年，也不過是幾個春秋的事。
現在不盡快搞出來設計圖，後面指不定會有什麼事呢。
何況，這數控機牀在九部的發展過程中是打基礎的，只要這玩意做出來，不論是飛機制造，發動機製造，甚至汽車生產製造效率都會成倍的提升。
這是九部騰飛更高的基礎。
見楊小濤不說話，李勝利也不方便多說。
他能做的就是讓九部在楊小濤的指引下走的更穩一些。
至於方向，就靠楊小濤了。
……
陳老辦公室。
剛剛開完會回來的陳老坐在椅子上，喝着剛剛泡好的西湖龍井，緩解着疲勞。
這四九城的天有點熱了，陳老不自覺的扯開領口的扣子。
不過想到最近的事情，又覺得這茶水喝下去，有點舒爽啊。
核電站的事情雖然在國際上鬧得沸沸揚揚，可也就那麼回事。
一個個吆喝厲害，除了南棒子跟小日子有些急紅眼了，其他啥聯盟、合衆國的，根本就是看熱鬧。
不過，這些看熱鬧的也是不嫌事大。
尤其是合衆國，時不時的就在海上轉一圈，雖然藍駒也會去船頭上打個招呼但這種被人圍觀的感覺總是不好的。
而且，爲了以防萬一，海面上還不能啥也不放。
萬一人家真的靠近搞破壞呢？
於是，在渤海上，李廣號、霍去病號各自帶領一支巡邏隊日夜守護。
在天空中，白駒跟藍駒就沒放鬆過。
甚至有時候，藍駒還會跑到南棒子的上空轉一圈，讓南棒子不時跳腳，然後無語的盯着北邊的兄弟一陣臭罵。
於是南北兩兄弟再次掐起來。
然後又去江戶上空遛一遛，還別說這一來生二回熟的，這江戶航線已經成熟了，成熟到合衆國就是發現了也懶得理會。
反正就是去江戶上面轉個圈，又不敢來真的。
再說了，他們現在還沒搞出來能夠追上藍駒的飛機呢，就是三萬米這個高度，也讓他們抓瞎。
至於最近研發出來的雄貓，現在還在跟藍駒的小弟較勁呢。
不僅懶得管。
更是不相管。
這什麼核電站的事，說白了就是小日子作祟。
說到這合衆國的人就心裡膩歪。
你丫的現在反對這個反對那個，是不是過些年也要找那兩顆蘑菇蛋的事？
難不成還想着顛倒黑白？
這風氣可能漲。
於是，合衆國跟聯盟就是做做樣子，至於華夏提出來搞什麼海洋環境保護協議的，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陪着玩唄。
於是，華夏這裡就配合着，一起玩過家家。
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裡，登州的海灘上已經堆滿了運送來的石料。
靠近岸邊的區域已經開始修建防波堤。
核電站的各項工作都在有序進行。
九部派來的人不僅監督建造過程，還幫着解決部分後勤問題。
就比如從香江那裡獲得的利潤，九部就拿出一部分繼續購買糧食肉類，可是讓登州基地幹活的人嚐到了甜頭。
那大白米飯，那豬肉一扇一扇的，據說當地官員看到這一幕，差點給跪下。
不過這船從南往北來，還是有風險的。
尤其是那些不懷好意的，經常打着‘海盜’的幌子幹着見不得人的事。
爲此李廣號跟霍去病號爲了爭奪押運護航的任務差點吵起來。
在渤海這裡雖然好，但頭頂上飛着一羣飛機，地面上一羣導彈發射車隨時待命，雷達更是全天二十四小時開着，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裡不好惹啊。
可這護航任務可是要經過海峽的啊。
要是對方出來搞個小破壞，那他們可就樂了。
打一場是必須的，甚至還能搞個二等功。
最好在繳獲一些船隻，也能減輕國內造船廠的壓力。
最後雙方的艦長在進行友好的交流之後，這才訂下輪換執行的章程。
算算時間，好像下一趟快要回來了吧。
陳老放下茶杯對着一旁整理文件的郭秘書問道，“你問一下，香江的船是不是快到登州了？”
“讓那邊的人做好準備。”
郭秘書早就將工作做到了前頭，聞言連忙說道，“首長，昨天問了，已經在滬上停靠，今天估計就到琴島了。”
“對了，這次香江那裡來的不是一條船，是一個船隊，五條貨船。”
“五條？”
陳老詫異看過來，郭秘書忙點頭。
然後又笑起來，“首長，這也是九部鬧了個笑話。”
陳老一聽還有九部的事情，忙問道，“啥笑話？”
郭秘書走到跟前，“是這樣的。”
“上次九部就跟外貿那邊打過招呼，從九部的收益中抽取三成購買物資，這之前一直都是這樣的。”
“可這一個月的時間，這遊戲機在東南亞爆火，甚至有些商人將生意做到合衆國的唐人街去了。”
“這產量直接翻了兩倍，如今香江那裡緊急建了三個工廠，那是一個比一個大啊。”
“於是這收益就多了。”
“然後外貿的人問九部的意見，結果不知道咋地，楊部直接來了句照舊，然後就成了這樣子。”
“原先的一條船能夠裝下的物資，直接成了五條船。”
“爲此那邊的同志可是忙的不行，就是這五條船都花了不少力氣呢。”
郭秘書笑着解釋，陳老聽了卻是暗暗咋舌。
這小小的遊戲機，竟然這麼能掙錢？
那後面還有，還有插卡的遊戲機，不得掙更多錢？
陳老深深吸氣，然後淡定說道，“郭秘書，你跟登州那裡打好招呼，不能好心辦壞事，一定要看好這些物資。”
“首長放心，九部的內審跟保衛處的人在那，就是有人敢伸手，也得看看能不能逃脫九部的眼睛。”
聞言陳老笑笑，“這麼說來，咱們這是佔了九部的便宜？”
郭秘書笑着點頭，“可不是嘛。”
“這要是楊部再來一句‘照舊’，估計下次北上的就不是五艘貨輪了，說不得又得翻倍。”
陳老聽了站起身來，“翻一倍也沒啥，這九部從我這佔了多少便宜啊。”
“這次，咱們也佔一會兒九部的便宜！”
“讓登州那裡好好做，不要委屈了農民兄弟。”
“對了，就說是工人兄弟的一點心意。”
郭秘書心領神會，立馬點頭，“首長放心，我們會好好宣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