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最難琢磨的惡魔女王
面對孟德恩殷切的呼喚，莉莉絲並沒有說話，她只是微微低下頭，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的子嗣。
虛空與物質之間的轉換，還在她的身體中進行着，赤身果體的的莉莉絲肌膚上透着一種詭異的反光，但最讓人在意的，還是她那雙冷冰冰的瞳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莉莉絲的瞳孔顏色竟然在黑色與金色之間交替互換着，給人一種很不穩定的感覺。
孟德恩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好在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等到莉莉絲的身體終於穩定終於冷卻下來之後，她的瞳孔顏色也終於定格了，變成一黑一金的異色雙瞳，眼眶下方也出現了黑色的淚痕，漆黑的嘴脣在蒼白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是如此的妖豔，脈絡分明的骨質惡魔之角同樣是魔王之冠的形態，最粗大的那兩對併攏在一起往兩側高高揚起，較小的一對則彎曲向下繞在她的頸間，如同鬢髮一樣。
莉莉絲微微一掙，一對巨大的惡魔之翼便從她背上伸展了出來。
這對巨大的惡魔之翼看起來十分的猙獰，翅骨縫隙間的翼膜呈灰白的顏色，而在翅膀尾端，數根鋒利無比的骨刺垂向地面，很有種刀鋒女王的架勢。
而在莉莉絲的身後，一條纖細的尾巴長長地垂下，她這條尾巴上面沒有任何的血肉存在，完全就是由一節節骨骼連接而成的，乍一看就像是鎖鏈一樣，唯有尾尖的骨頭張開呈利爪狀。
莉莉絲降臨時穿過的那層血肉結界，原本在她身後形成了一條巨大的血肉披風，但這血肉披風此刻也化作了血紅的花瓣，縈繞在了她的身體周圍，這些血紅的花瓣最終變成了一件巴洛克風格的衣衫穿在了莉莉絲的身上，披上這身黑色的，如同禮服一樣的衣衫之後，莉莉絲顯得越發的妖異了。
魔王的形態，蒼白的肌膚，異色的瞳孔，還有冰冷到能讓人凍結的目光，面對着惡魔女王的注視，孟德恩也感到壓力巨大，他單膝跪地並低下自己的頭顱，低聲道：“聖母，歡迎您的歸來……”
然而話音還沒落，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直接將孟德恩砸飛了出去，撞在了對面的石柱上面，轟隆一聲，石柱倒塌了，孟德恩整個人在碎石中翻滾着，在地面上彈跳了數次，滑出去老遠之後才終於停下。
掙扎着爬起身，孟德恩的嘴角已經出現了一抹鮮血的痕跡，但是他不敢有什麼動作，依舊還是走過去跪在了莉莉絲的面前。
他很清楚，被放逐虛空那麼多年，莉莉絲心中積蓄了無數的怒火需要發泄，有這種反應完全是正常的。
不過，或許是孟德恩嘴角流出的鮮血，讓莉莉絲聞到了自己血脈的味道，所以她並沒有再對孟德恩發起攻擊，而是緩緩地開口，用一種慵懶而又撩人的嗓音對孟德恩道：“擡起頭來……”
孟德恩依言揚起了自己的頭顱，然後就見莉莉絲伸出她蒼白的手指，在孟德恩嘴角的鮮血上抹了一下，然後將沾染了鮮血的手指，放入自己那漆黑的脣瓣上，品嚐了一下孟德恩鮮血的味道。
“啊……”
莉莉絲的喉嚨裡發出一陣申吟，這抓人的嗓音讓孟德恩忍不住一陣鮮血沸騰，急忙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
雖然沒有刻意去做，但是莉莉絲是世間第一隻魅魔，哪怕她無意識的一舉一動，都對於雄性生物有着無以倫比的誘惑力，這一點孟德恩是十分清楚的，但是他根本不敢有任何妄念。
並不是因爲他尊敬莉莉絲，恰恰相反的是，他是害怕！作爲當初和烏迪西安同行的好友，孟德恩還記得莉莉絲第一次歸來那時候的情形，要知道，莉莉絲雖然是奈非天人的母親，但是她可沒有任何倫理的概念，當初她化身魅魔的時候甚至還引誘過烏迪西安和她行苟且之事。
孟德恩害怕的就是這一點，一旦自己對莉莉絲產生任何妄念，就會被莉莉絲察覺到，到時候可就糟糕了……
“我記得這鮮血的味道……”好在這時候莉莉絲開口了，道：“你是……孟德恩，我的孩子，對嗎？”
“是的，聖母！”孟德恩低着頭回答道。
“孟德恩……”莉莉絲的食指在他臉上劃過，那漆黑的尖銳指甲，將孟德恩的臉上劃出一抹血痕，雖然這血痕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這樣做法讓莉莉絲的眼神深處閃過一抹快意，她用魅惑的嗓音說出冰冷的話語，質問道：“我的孩子，告訴我，當初你眼看着伊納瑞斯將我放逐到虛空，卻沒有救我，現在你又將我從虛空中拉了回來，讓我救伱們，你這樣的行爲，到底我該不該生氣呢？”
莉莉絲的怨念是非常重的，其實想象一下就明白了，當初莉莉絲爲了保護庇護之地的奈非天人，甚至不惜與天堂和地獄同時翻臉，她殺死了所有庇護之地當中的天使和惡魔，就爲了保護自己的孩子。
可這些被保護下來的孩子，一轉頭就成了白眼狼，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放逐不說，甚至還在這件事情上推了一把……尤其是烏迪西安，莉莉絲解放了他的血脈，賜予了他強大無比的力量，結果他反過來用這力量囚禁了自己，這才導致莉莉絲被伊納瑞斯放逐成功。
這一放逐，就是上千年之久，虛空那孤寂的環境，呆上一年都會讓人發瘋，更別說上千年了，莉莉絲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現在，這些不肖子孫不但沒有任何想要贖罪的念頭，反而想要向自己求救，莉莉絲都不知道他們怎麼能把這話說得出口的……
孟德恩當然也知道奈非天人的這份罪孽的前因後果，但是他並不想和莉莉絲掰扯這些，莉莉絲當初第一次從虛空歸來的時候，懷着對伊納瑞斯的仇恨，其實是想要利用奈非天人而已，而烏迪西安不甘心被莉莉絲所利用，所以選擇了反抗，這件事情站在雙方不同的立場來看，都各有各的道理，所以是根本說不清楚的。
所以孟德恩開口道：“聖母，這次引導您從虛空歸來，是因爲庇護之地出了巨大的變故，高階天堂……已經沒了！”
“哦？”孟德恩轉移話題的方法還是有效，當聽到這話之後，莉莉絲果然來了興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孟德恩便將塔格奧告訴給他的情況，說給了莉莉絲聽。
只是，讓孟德恩沒有想到的是，當提到了絕望之王歐西里斯的名字之後，莉莉絲卻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她突然抱住自己的腦袋，一副痛苦的模樣。
與此同時，她的瞳孔也發生了改變，原本的異色瞳孔，這時候變成了兩隻都是金色，一股從未見過的，恐怖而令人顫怵的力量，在莉莉絲身上爆發了出來，那是一種深邃到無法直視的黑色迷霧，這迷霧籠罩着莉莉絲的身體，讓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孟德恩在這力量爆發的時候，就驚悚地退開了老遠，驚疑不定地望着莉莉絲，聽着她淒厲的嘶吼聲在這密室中迴盪。
好一會兒之後，莉莉絲終於停止了顫抖安靜了下來，一種無形的力量籠罩在她的身體上，將那深邃的黑暗迷霧重新逼了回去。
孟德恩小心地問道：“聖母，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我只是……接收了一段記憶！”莉莉絲重新恢復了異色的瞳孔中，閃過一抹意外的神色。
她並沒有說謊，就在剛纔她的確接收到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是來自於她另一個遠在其他世界的分身！
雖然並不是墨菲斯托真正的女兒，但實際上莉莉絲的確有一些能力和墨菲斯托很相像，就比如這種從其他分身那裡獲得記憶的能力，這樣的能力，並非每一個魔王都能有。
“歐西里斯嗎？”莉莉絲念着這個名字，在接收了這段記憶之後，她終於想起了一些事情，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之前在虛空中可以自由移動的那個身影，就是他嗎？果然是一個奇特的惡魔啊……這麼說，他把紅海之卵帶來了？”
孟德恩聽到莉莉絲的話，頓時有些疑惑，問道：“聖母，您……見過絕望之王歐西里斯？還有，剛纔那種恐怖的力量是……？”
“沒什麼，你接着說！”莉莉絲當然不會和孟德恩解釋，事實上她剛纔身上爆發的恐怖力量，就是虛空侵蝕！莉莉絲在虛空被放逐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會沒有受到虛空的腐化，只不過這種虛空腐化被莉莉絲那特殊的力量給抑制住了，要不是因爲剛纔接收記憶的時候，讓她出現了短暫的失神，否則的話她身上的虛空力量輕易是不會發生暴動的。
孟德恩也不敢多問什麼，繼續講述最近發生的事情，最後道：“聖母，高階天堂已經隕落，大天使長已經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烈焰地獄在這場戰爭中獲得了勝利，接下來惡魔們可能就會大舉入侵庇護之地，他們的力量空前的強大，光靠人類的力量無力阻擋地獄的大軍，我們需要您的指引！您……應該也不想看到你的孩子被惡魔屠戮殆盡吧？”
“哼！”莉莉絲冷哼了一聲，什麼話都沒有說，朝着出口走去，孟德恩猶豫了一下，也跟在莉莉絲的身後，一起走出了密室。
等來到了地面上之後，莉莉絲輕輕地一揚自己的惡魔之翼，身後那處祭壇密室立刻出現了巨大的震動，在強烈的地震之下，這處曾經放逐了莉莉絲的座標點立刻坍塌毀於一旦，莉莉絲親手終結了這個令她噁心的建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