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比自己的燈芯更瞭解自己。
鍾離月還記得，她們曾經在姜吟雪封神歸來時詢問過她封神塔裡斬殺神王的過程。當時，姜吟雪的回答是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她只記得戰鬥的開始，至於自己是怎麼贏的她是完全沒印象。
後來還是因爲和寧無道交戰，她才恢復了意識，但那時候的她早已離開了葬神塔。
初時鐘離月還沒什麼概念，直到她自己在葬神塔內艱難戰勝一尊定胎境的域外天魔，才瞭解到當初自己的燈芯能以金丹斬化神是多麼誇張的一件事情。
自那時起，鍾離月確信了一件事情。
姜吟雪很強，遠超想象的強。
所以，即便現在姜吟雪看上去落在了下風，她依舊相信自己的燈芯。因爲如果換成她，她也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而姜吟雪必然比她做得更好。
白宇是很難理解鍾離月對姜吟雪的迷之信心有何根據，他緊盯着戰局，心中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真一門的人在聖妖族的地盤受到傷害。
一旁的白小勺倒是姜吟雪戰鬥的身姿越來越興奮：“噢嚯！好厲害！好厲害！”
嘭！
姜吟雪用劍柄砸爛了又一尊妖神的腦袋，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一條手臂被剛剛恢復的巨鱷神王給咬住了。降魔境的鱷魚妖咬合力有多恐怖？哪怕同等級的仙器都不一定擋得住，姜吟雪的鎧甲瞬間就出現了裂縫，下一刻巨鱷神王的牙齒就將穿透她的血肉。
面具下，姜吟雪的臉上卻忽然露出一抹笑意。只見她手一鬆，九玄帝蓮脫手之後一個180度的調頭，劍尖正對着她的胸口。
噗！
神劍穿胸而過，直接釘在了巨鱷神王的下頜，然後穿透了他的腦袋。
巨鱷神王的肉身第二次崩潰，自然無法再咬住姜吟雪的手臂。而她的身體正中央也出現了一道貫穿傷，。
“嘿~”
忽然，場中傳來了一個笑聲。很輕，但是在如此激烈的戰鬥中誰也來不及說話，都是用神識傳音，所以這一聲笑顯得很突兀。
姜吟雪如此搏命的打法並沒有嚇到那些妖神，他們也是在位面戰爭中浴血廝殺的強者，沒那麼容易動搖。但是這一聲笑聲卻讓他們覺得莫名地滲人。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被這女人的笑給嚇到了？
就在這個念頭剛剛生起時，姜吟雪的笑聲忽然變得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無萱掀開因幡帝遮住自己眼睛的兩隻耳朵，往姜吟雪看去，“這笑聲怎麼似曾相識？”
一旁的鐘離月也是立即意識到了變化：“現在的雪恐怕纔是當日斬殺神王的她！”
妖神們可不會因爲姜吟雪發瘋而停手，她在笑的時候，十數道攻擊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然而，這次姜吟雪並未如同之前一樣用劍圍抵擋，而是直接一把將九玄帝蓮甩了出去。
叮！
之前那麼激烈的戰鬥都沒有損傷分毫的妖皇宮廣場，被九玄帝蓮給穿透了。神劍正好釘在了巨鱷神王的身上，讓原本正在迅速癒合的神體忽然開始崩潰。
巨鱷神王拼盡全力想要復活，但是九玄帝蓮上的劍氣卻死死地壓制着他，使得他的神體不斷地在毀滅和癒合之間徘徊，始終保持着一攤爛肉的狀態。
而姜吟雪本人，在失去了強大的武器之後，那些妖神反而感覺壓力更大了。
“是錯覺嗎？我怎麼感覺這人類的力氣越來越大了？我的空間禁錮套在她身上感覺跟沒有一樣！”
“不是錯覺，我也感覺她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我的爪子根本打不中她！”
……
姜吟雪赤手空拳，面對一羣以肉身著稱的妖族神王，絲毫不落下風，甚至漸漸地還開始反過來壓制他們。
這時候，如果有人說一句“她其實是個劍仙”，這有誰會信？
就連白宇都看呆了：“這絕不是真一門的《六九劍經》，難道是那門失傳已久的功法？”
“什麼呀？”一旁的白小勺連忙問道。
白宇道：“我也只是聽老祖說起過，真一門的人除了《六九劍經》，其實還有一門曠世絕學《真無自在功》，只不過那門功法一直封存在上古龍宮中，已經有幾萬年沒有真一門的弟子學會了。”
“真一門的絕學不在夏王城反而在上古龍宮？”白小勺越來越不懂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小時候爺爺給你講故事你自己不認真聽！就知道皮！”白宇瞪了她一眼，“你難道忘了靈族有一支血脈的老祖曾經在真一門學藝嗎？《真無自在功》便是那位老祖根據真一門的《衆妙無我真經》所創的真聖級仙功，據說人皇老祖當年也參與了此功的開創。”
“所以……她是怎麼學會《真無自在功》的？不不不，說到底，你確定她練的就是《真無自在功》？”白小勺忍不住看向姜吟雪。
兩人神識交流速度極快，只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那邊的戰鬥瞬息萬變，此時的姜吟雪已然全面壓過了那些神王。白小勺看過去時，姜吟雪正巧抓住了先前被自己斬斷手臂的蜥蜴妖神，她兩隻手就這麼插進蜥蜴妖神的背部，然後往兩邊這麼一用力。
撕拉！
一尊降魔境的頂級神王就如同手撕雞一般被她撕成了兩半。
赤紅色的神血灑滿了廣場，好在是妖皇宮前，要不然這些神血每一滴都足以腐蝕一顆小行星。
“躲什麼！？”姜吟雪大笑着朝剩下的妖神衝去，“來啊！繼續！”
“力氣太小！速度太慢！骨頭太脆！你這什麼神通？”
“太弱！太弱！太弱！”
“降魔境就這個樣子？”
“啊啊啊啊啊啊……不夠勁！不夠勁！誰能來滿足我啊！！！”
姜吟雪此時彷彿不是在打一羣降魔境，而是在虐菜。一羣妖神被她打爆、撕裂、碾碎……雖然憑藉着底牌一次次地復活，卻也只是再度成爲她的沙包而已。
“啊！”看到姜吟雪此時此刻的模樣，無萱終於想起來了，這樣子不是和之前的煌婷一模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