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宋檀，她已經拿起叉子，直接將那朵奶油玫瑰咬掉了一半。
看到陸川果然碰了那朵月季，她頗有種期待圓滿的感覺，此刻無辜問他：“不好看嗎？”
陸川已經顧不得蛋糕了，手中的碟子叉子往旁邊一放，小心翼翼拈起那朵藍色月季來。
向來愛乾淨的他，甚至都沒顧得上底下花莖處沾到的奶油。
這柔嫩的花瓣，這清豔而獨特的藍色，這碩大又標準的花朵，輕輕嗅聞，那股淡淡的玫瑰香氣越發明顯。
再用手輕輕摸了摸花瓣上頭，薄薄的花瓣脈絡中，也並沒有吸色染色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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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真的。
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這樣顏色的藍色月季呢？
他想起自己一路猜測的那所謂的花束，此刻驚訝道：
“檀檀，你自己培育的嗎？”
這樣的月季想要培育出來，哪怕檀檀身上有些了不得的能力，可於她而言，也必定是費盡心力了。
而且他們幾乎日日都在一起，對方卻能藏的這樣好。對比她從不設防的性格，這……
陸川心中又是感動，又是震撼。
宋檀卻覺得：說培育，未免也太作弊了。
她確實費了心思，不光要反覆調整靈氣催發的方向，時時更正，再調整，再催發……
修修剪剪兩個多月纔到如今的狀態，而且還遠算不上穩定呢，說不定下一茬花沒有她干預，就又慢慢落回以前的狀態了。
但，總的來說，也並沒有耗費心力到那個地步。
因而謙虛道：“偶然，只是偶然。”
但陸川卻不信偶然。
他向來只信奉努力。
不過……
“你把花剪了，包成花束了嗎？”
他目光中難得有了些微焦灼的神彩。
看到一向情緒穩定的人如此破功，宋檀將那朵奶油玫瑰吃完，然後將他的肩膀一推：
“轉身，閉上眼睛，待會兒有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陸川心臟狂跳，而後第一時間配合。
等到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宋檀也終於允許他轉身。
他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餐桌上擺着的盆栽。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白色樹脂花盆，口徑大約是 21cm左右。
但小小的盆子承載着蓬勃的月季，此刻，那油亮又茂密的葉片層層堆迭，讓陸川下意識就擔憂會不會悶出什麼黑斑白粉病來。
再看葉片上的花朵，有盛開的，有含苞待放的，還有小小的蓓蕾……每一朵，全都是這樣清豔至極的藍色。
只是深深淺淺，彷彿陳遲筆下飽和度格外高的油畫棒圖冊。
就連花蕊都是明豔的鵝黃。
他的目光幾乎粘在上面。
宋檀看他這副模樣，心想楊正心幾人倒是料的挺準，如果蛋糕之前把這個送上來，那再想吃蛋糕恐怕真的要等到深夜了。
如果楊正心沒把畫冊提前送上，這會兒就算陸川再有剋制力，恐怕也沒心思去細細欣賞。
但她心中又有着濃濃的成就感，因爲自己費盡功夫折騰出來的生日禮物，到底給給他帶來了足夠的震撼與喜悅。
也不枉自己這兩個月來的折騰了。
也能讓陸川在她家人身上付出的心力，顯得更值得些。
陸川幾乎是癡迷的坐在那裡，前前後後將月季欣賞了個遍，連底下的兩片黃葉都格外小心的摘取。
而後他突然又焦慮起來：“這花是放在後備箱裡帶過來的嗎？”
他們雜物帶了那麼多，還好沒有壓壞。
又說：“酒店的窗戶都是不能全開的，這種暗窗不通風，月季在這種環境下很容易生病的。”
宋檀幾乎要笑出聲來：
“怎麼辦呢？”她也故作憂慮：“我只想給你一份驚喜。不然連夜叫快遞打包回去？”
那更不行了。
就算是最貴的風風快遞，運送這種盆栽也不一定能保證就完好無損。
他鄭重道：“明天我們送了小楊報道，就立刻回去吧。”
轉而又看了看那個盆子：等花期一過，就該換盆了，這個盆也太小了些。
小盆子是有利於乾溼循環，但這麼大的冠幅，分明是已經影響根系生長了。
這樣的藍色月季……
他情不自禁掏出手機來鄭重拍照，而後突然問宋檀：
“你要準備做花卉生意嗎？”
宋檀一愣：“沒有吧……”
她對花卉懂得不多，而且哪有那麼大的地方？
陸川卻是各大花卉市場以及網絡花店都逛過的：
“現在人們的生活壓力大，園藝愛好逐年火熱。”
“如果想賺錢的話，這是個不錯的方向。”
當然了，他知道宋檀現在對賺錢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
比起看，她還是更喜歡吃的那些。
但如今既然想到了，總該提兩句的——萬一她蓋房子錢不夠呢？
“像這樣的純正藍色月季，假如性狀穩定，作爲母本賣出幾百上千萬是絕沒問題的。”
畢竟有人終其一生前後持續50年，也沒能成功培育出這樣的色彩來。
檀檀她，簡直是天生爲植物而生的。
宋檀卻真的來了興趣——
她其實想法挺多的。
比如她爸媽，這輩子都不會住到城市裡去，她的靈氣也不能光明正大消除所有問題，所以她是有想法，能在鎮上建一個好一點的醫院。
不必太大，但能擅長基礎的老年病就好了。
他們這山路蜿蜒，村鎮聽起來似乎很遠，但仔細想想，開車十幾二十分鐘就能到的距離，在城市中都已經不算遠了。
若非如此，她想蓋的員工樓也不會選定到鎮上。
不過，以她目前的項目進度和賺錢的速度，錢目前還是夠用的。
輕易踏足不太瞭解的花卉領域，還是算了。
但是……
“我是不是可以賣盆栽呀？”
她琢磨起來：“那種番茄盆栽，辣椒盆栽……”
雖然買回去養上兩三個月，可能口感就會差上許多，但應該也還是有優勢的。
只是盆栽價格肯定要稍微貴一些。
陸川已經對着花拍了許多張都不算滿意的照片——畢竟藍色系花卉在鏡頭裡大多顏色不好還原。
此刻他一邊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去，一邊又回道：“盆栽生意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