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這個京兆府尹真的是不好當。
隨便在哪兒當個知府都比這個強。
動不動有牽扯到朝中的權貴。
他堂堂正三品的大員,還要動不動就親自跑來跑去,全京城的三品官兒也就他這麼悲催。
事實上,若是旁的什麼侯什麼伯,他還是要端着架子的。
可誰讓忠勇侯手握重兵,又聖眷正隆。
侯府世子唐斌還在宮中跟兩個王爺一起進學,同吃同住,這情分深得令人嫉妒。
“下官見過侯夫人,見過縣主。”見雲蓮兒和唐沅來了,凌仕秦跟雲蓮兒和唐沅行禮。
“凌大人免禮。”雲蓮兒忙道。
她心裡掛念着唐斌,匆匆往醫館裡走。
當她見到唐斌的時候好懸沒暈過去。
唐斌雖然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也就臉上有淤青,可是卻昏迷不醒。
“斌兒……斌兒你怎麼了?”雲蓮兒三兩步奔到唐斌的身邊,哭着看着他,一雙手都不知道該什麼放,想去摸摸他,可是又怕弄疼他。
唐沅忙問旁邊守着的大夫:“斌兒他怎麼了?”
大夫道:“許是傷到了腦子,故而昏迷不醒,老夫的醫術有限……”
唐沅立刻吩咐人:“小心些將世子送回侯府,娘,你立刻進宮,請孫神醫或者是芸姨來給斌哥兒瞧。”
現在,她必須要給雲蓮兒找點事情做,省得她胡思亂想,或是一個受不住就暈了。
爲母則強,得要雲蓮兒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缺少了她。
“好好,娘這就進宮。”
別說現在還沒到宮裡落匙的時辰,就算是宮門已關雲蓮兒也有辦法讓人幫她通報到雲嬌那裡去。
雲蓮兒走後,唐沅就去問凌仕秦:“凌大人,請問是誰打了斌哥兒,還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凌仕秦面色有些爲難,不過還是在唐沅的一再追問下斟酌着開口了。
“事情是這樣的,新科進士餘晏殊喝醉了酒胡言亂語,惹怒了去買燒鵝的世子爺,世子爺就將他打了,混亂之下,世子爺捱了他一酒瓶子……”
唐沅聞言眉頭就深深皺起,餘晏殊,不是那個就要娶尹桃的窮進士麼?
“以斌哥兒的教養,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自己在街上揍人。凌仕秦他說了什麼?”
“這……”凌仕秦遲疑了,臉上的爲難之色更重。
唐沅正心煩呢,見凌仕秦拖拖拉拉的,頓時拿出戰場上的殺伐氣勢,凌仕秦心中有凜,什麼都不顧得了,道:“……餘晏殊說鎮安伯府是騙子,說尹桃是毒婦……
尹桃明明有了身孕,孩子還是鎮安伯世子的,丈夫孩子剛死她就有了鎮安伯世子的孩子,誰知道鎮安伯不是先要了尹桃,後殺的那兩父子……
還說……”
凌仕秦下意識的看了眼唐沅,此刻的唐沅面色平靜,但身體卻在略微的發抖。
“還說什麼……”
唐沅追問。
凌仕秦不得不繼續說下去:“還說縣主善妒,侯爺跋扈,世子不敢留下尹桃,纔將她送回京城,而伯夫人也才慌忙幫她張羅親事……”
真真兒是晴天霹靂!
唐沅聽了有些站不住了。
是了,爲了將尹桃嫁出去,他們伯府可是出了大力氣的。
給尹桃的田產鋪子不算,還幫餘晏殊活動了個好缺。
不過是個表妹,個她銀錢和京城的鋪子宅子已經是過了,現在又加上嫁妝和給夫家的官位。
鎮安伯府好大的手筆!
唐沅的身子一陣搖晃,忽的,她的表情痛苦起來,身子也不由得躬着,雙手還緊緊的捂着肚子。
“縣主!”
“縣主你怎麼了?”
“來人啊……大夫在哪兒?”
侍女都快嚇死了,忙將唐沅扶到一旁坐了,一名老大夫顫顫巍巍的過來幫唐沅把脈。
“縣主……縣主這是有流產之像。”
“愣着做什麼,給縣主保胎啊!”侍女慌了,厲聲道。
老大夫立刻就跪下來:“……老夫無能爲力……老夫無能……”
唐沅痛苦的擡手製止了侍女:“擡我出去,回侯府!”
雲蓮兒進宮請神醫了,在場的人都聽到的,所以,唐沅想保住孩子,可是醫館的人又無能爲力的情況下,她的選擇就是儘快回到侯府。
“縣主……縣主您不能隨意挪動……否則會有血崩之憂。”老大夫忙阻止。
唐沅冷眼一橫:“難道要讓本縣主在此等着孩子掉落?
說完,她的女侍衛就將她打橫抱起,快速走出了醫館。
只是,唐沅的馬車還未到侯府,裡面便傳來侍女的尖叫:“縣主你是縣主您別嚇唬奴婢……”
而馬車底部,有鮮血不停的滲出,灑了一路。
鎮安伯府的世子爺睡了自己的表妹,還是在對方丈夫孩子都剛死掉的情況下睡的。
爲了遮醜,就將人匆匆許配給窮進士,誰知道讓窮進士給知道了真相,抖落了出來。
卻不瞧讓忠勇侯府的世子爺聽見了……
最終,縣主傷心欲絕,當場就有滑胎之像,醫館的大夫不敢治,縣主在回府的路上落胎……
這事兒,跟長了翅膀一般,瞬間就傳遍了京城。
侯府世子爺還未甦醒,餘晏殊被京兆府暫時收押。
這個時候,餘晏殊的酒早就醒了,他發現他闖了大禍了。
早知道,他幹嘛要去喝酒,幹嘛要亂說。
大不了將人娶進屋不理睬就是了,想要女人還不容易,納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