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vip病房裡。
阮如涯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妻子,重重地嘆息一聲。
“爸,慕樂……”阮雲白嘗試幾次,終於開口詢問慕樂的事……
“別說了。”阮如涯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他有自己判斷的能力。
這些年來,身爲丈夫,他虧欠了陸美芬;身爲父親,他對慕樂充滿內疚。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阮如涯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家人。
爲了撫養慕樂,他會揹着陸美芬偷偷把錢寄給慕樂的母親。
很多男人都會這樣,犯了錯誤後第一時間考慮的是維護自己的家庭。
阮如涯爲了當年的所作所爲買單,在家裡一改男主人的地位,整個家讓陸美芬掌管。
本想輕鬆的生活,沒想到,最後還是把事情招惹過來。
“藍兒呢?怎麼沒見她?”
“藍藍被殷少帶着出去旅遊了。”阮雲白回答。
“還是殷少考慮的周全,如果讓她留在墨城,遇到這些事又得難過了。”阮如涯緩緩開口。
阮雲白皺眉:“爸爸,你打算怎麼對慕樂?這樣逃避下去不是個辦法。”
“等見面再說吧!”阮如涯感嘆,“對了雲白啊,等藍藍回來,我會立刻把股權分配給你們。”
“爲什麼不先把家裡的事處理好?”
“我怕她還會鬧。”
門口,慕樂把倆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股權?
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她是阮如涯的女兒,自然得得到公司股份!所以,她又有了另外一個目標。
“樂樂,你怎麼來了?”阮如涯出門,恰好碰到站在門口的慕樂。
“叔叔您好,我來這裡是爲了看看阿姨,對於上次的事,實在是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慕樂像是犯了錯誤的孩子,邊說“對不起”邊在阮如涯面前不停地鞠躬。
不過,阮如涯壓根沒聽到她說了什麼,一聲“叔叔”足以讓他崩潰。
“樂樂啊,跟我來,我們好好談談吧!”阮如涯說。
房內,阮雲白看着病牀上的母親,聽着門外的話語,眉頭緊皺。
爲什麼慕樂現在的模樣跟阮天藍所說的相差這麼大?她裝的這麼乖巧可憐,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想也是,她的存在,對阮家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威脅。
當天傍晚,阮雲白回到家,意外的看到了慕樂。
“梅姨,她怎麼來了?”阮雲白好奇地問。
“是先生的意思,我也不清楚。”梅姨也很費解。
剛開始,阮如涯帶着慕樂回來,她還以爲家裡又來了新女傭,後來仔細觀察不是這樣。
“哥哥,你回來啦!”慕樂笑嘻嘻的。還不等說完,就被阮雲白抓住胳膊狠狠地甩在了沙發上,她委屈地揉着胳膊,“哥,你弄疼我了。”
阮雲白低頭看着她:“你到底要玩什麼花樣?”
“叔叔說讓我先住在家裡,怎麼了嗎?”慕樂無辜道。
“叔叔?你叫他叔叔,還好意思回來?”阮雲白氣急。
“如果我叫他爸爸,你豈不是更生氣嗎?所以,在這個家裡無視我吧,我不會跟你們搶什麼,只要讓我有機會孝順叔叔就好。”
阮雲白盯着慕樂看了幾秒鐘,最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很好!你夠狠!”
目送阮雲白出了門,慕樂笑容譏誚。
她發現,自己壓根不用抓住其他的人,只要把握住阮如涯的心理就好了。
阮如涯這些年對她們母女有所虧欠,他很希望得到慕樂的認可。
所以,慕樂故意叫他叔叔而不是爸爸,正是把阮如涯的心理拿捏的恰到好處。
她成功了,混入了阮家。
現在陸美芬生病住院,阮家沒了女主人,慕樂又成功住下來,她更是氣焰囂張。
“阮天藍,你趕緊回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看你一無所有的模樣了……”慕樂盯着全家福上那一張巧笑嫣然的小臉,口中喃喃。
島上。
轉眼已經到了傍晚,阮天藍還是閉着眼睛不肯醒來。
殷司在旁邊威逼利誘,各種方法都用過了,小妮子堅持一個原則,那就是:不起牀。
感覺她像是在故意賭氣。
但是,殷司已經在房間裡踱着步子反省了第77遍,除了昨晚上對她稍稍粗暴了一些,其他地方都是按照模範老公的標準做的。
再說,哪怕昨晚粗暴,她也很舒服,不是嗎?
所以,殷司抓狂了。
阮小二突然變成這樣,弄得殷司的心懸在那裡,不上不下,糾結無比。
殷司煩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突然一陣敲門聲,他上前打開了門。
“少爺,您的紅酒。”
殷司接過紅酒,這種紅酒總共三瓶,世界級珍藏。一瓶是殷司的珍藏,另外兩瓶被歐洲某國皇室後裔收藏。
還好殷司有足夠鐵的關係,終於把這三瓶紅酒集齊了。
殷司把另外兩瓶放在一邊,拿着一瓶,拎着兩隻酒杯走到牀邊,倒了兩杯,自顧自的拿起一杯細品起來。
“不愧是皇室能看得上的紅酒,味道果然不一樣。”他感嘆,故意說給阮天藍聽。
阮天藍動了一下,豎起耳朵繼續聽着。
今天中午一覺醒來,莫名的有種傷感,所以,阮天藍乾脆躺在牀上裝死屍。
殷司看上去很着急,跑前跑後的哄她,但是,阮天藍提不起興致,就自動把他給忽略掉。
現在倒是好了,酒蟲上來,阮天藍聽到殷司把這酒誇讚的那麼高大上,突然很是心動……
皇室成員看上的紅酒,想必味道不錯吧?
但是,那會兒她在裝睡,現在突然醒過來又不太好。如果是爲了喝酒纔起來的,殷司那麼腹黑,肯定會嘲笑她很長時間。
旁邊,殷司看到阮小二變身小狂躁,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打滾,他脣角微翹。真是被她打敗了,哄了半天不管用,拿出紅酒就原形畢露了。
阮二貨,你這嘴饞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
殷司輕輕搖晃着酒杯,等待形勢逆轉的那一刻。
只見牀上某隻小二翻了個身:“老公?”
殷司把酒杯放在脣邊,猩紅色的液體下肚。
阮天藍皺皺眉,真是的,那會兒還圍着她轉,一眨眼的功夫就失聰不搭理她了,真心鄙視啊!阮天藍又動了一下:“老公!我渴了。”
殷司放下酒杯,挑眉:“渴了?”
“嗯。”她點點頭,舔舔嘴脣,目光停留在只剩下三分之二的紅酒上。還好她醒來的早,不然早被殷司偷喝沒了。
“好。”殷司放下紅酒,翻身一條大長腿抵在她的身邊,“立刻滿足你。”
“你要做什麼?我說的口渴了!想要喝水的那種。”阮天藍滿頭黑線,什麼人啊這是,整天就想這種事。
“抱歉,我還以爲你想要了。稍等。”殷司起身,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一杯水,“來,水來了。”
阮天藍有氣撒不出,因爲她剛纔說的是“想要喝水的那種”口渴,而不是“我想要喝紅酒了”,所以,現在也不好發作,只好“咕咚咕咚”把一杯水喝下肚。
殷司笑的腹黑:“寶貝,還要嗎?”
“不要了。”阮天藍把水杯給他。
殷司把水杯放回去,拿起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阮天藍好奇的眨眨眼,如果是皇室成員,那絕對是既有錢又有錢並且是高品位。
殷司能弄到這樣的紅酒,真的好贊啊。所以,她想想更嘴饞了。
見殷司一直不動,阮天藍上前靠在他的懷裡,抱住他的腰,同時看向桌上的紅酒。
“老公?”等的不耐煩了,阮天藍輕輕的戳了戳殷司的胸膛,“我想喝酒。”
“算了,你現在情緒不穩定,喝醉了肯定要發酒瘋,還是別喝了。”殷司板着臉說。
“不會的,我只喝一點點就好……”阮天藍把拇指和食指中間稍稍分開一些,比劃出“一點點”的樣子。
“那先說好了,管住你自己的嘴,如果喝醉了,我把你丟樹杈上,聽到沒?”殷司給她打預防針。
阮天藍乖乖地點頭:“好嘞,聽老公大人的!”
事實表明,阮小二的話聽不得,她喝了一口之後,感覺這酒味道不錯,於是一發不可收拾,一口氣喝掉了半瓶。
後來,在殷司的言語刺激下,又是一瓶下肚。
她喝醉了。
殷司向來不屑於把人灌醉的把戲,不過,事到如今,只能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阮天藍哪怕不喝醉,睡着了就不怎麼老實。現在喝醉了,更是囂張的徹底,一次次玩火,讓殷司恨不得立馬把她就地正法。
不過,今晚的目的不在於此,殷司抱住她滾燙的小身體,好脾氣地開始了審訊工作。
她本身就是那種藏不住秘密的性格,這幾天來的忍耐已經是極限。所以,殷司輕輕鬆鬆把所有事問了個一清二楚。
大體上弄清楚情況,殷司緊皺的眉頭再也沒有舒展開。
原來,她已經知道了。
天漸漸黑了,殷司低頭吻吻她的頭髮,把她抱的更緊。
阮天藍絲毫沒有消停下來的意思,在他懷裡無意識的磨蹭着。這一刻,殷司勾不起半點慾望相關的東西,唯有的,就是心疼……
本來想帶着她離開一段時間就能躲過傷心和難過,看來,現在必須回去面對了。
既然逃避不了,不如勇敢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