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氣氛再度變得奇怪起來,隨着韓西顧一步步的走進,蘇子心想起剛纔那纏綿的一刻,一顆心忍不住跳的飛快,她掌心甚至冒出汗,黏黏膩膩的,極其不舒服。
“別鬧了,累了吧,早點兒睡吧。”蘇子心的手背韓西顧牽着,他帶着她往寢殿裡走,她的雙腿猶如被灌了鉛一樣,沉得邁不開步,她不肯往裡走,手上牽引的力道又太大,令她無法逃離。
這間屋子裡的每一個物件都是她親手置備的,十分的熟悉,沒幾步,垂了雪白紗簾的大牀就出現在眼前。
突然她臉色一沉,牀頭的那一腳一抹淺紅讓她再也無法淡定,一把甩開韓西顧的手,走到牀邊,用力一扯,一件紅色的睡衣便被她從被子底下拉了出來,刺得她眼睛生疼。
韓西顧也愣了,蘇子心冷笑一聲,直接把那大紅的睡衣仍在韓西顧的身上,嘲笑道:“別再讓我噁心了!”
蘇子心說話時,知覺的胃裡翻江倒海似的難受,韓西顧看着掉在地上的紅色睡衣,這般寬鬆的款式,只能是孕婦穿的,他瞬間明白了什麼。
韓西顧咬咬牙,上前依舊固執的拉着蘇子心的手,把她拉到牀邊,蘇子心看着這張牀,如今只覺得噁心,更加覺得自己狼狽不堪。
她心裡頭抗拒到了極限,偏偏掙不開韓西顧的桎梏,在韓西顧的手觸到她臉龐的那一刻,蘇子心的臉瞬間慘白,說哈的聲音因爲過度的抗拒而發顫:“你想做什麼,韓西顧,別讓我恨你,你要是想做什麼就去找安曉雪,要是她身子不便,隨便你去哪個酒吧找多少女人!告訴你,現在,無論是你,還是這裡都讓我覺得噁心!”
韓西顧原本觸摸這蘇子心的臉龐驟然收緊,轉而托起她的下巴,他與她目光相對,她看見他眼中那片黑色如汪洋大海,彷彿要將她吞沒,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此刻充滿着濃濃的不悅,看來剛剛那話確實是觸碰了他的逆鱗。
“蘇子心……”韓西顧怒極反笑,聲音輕了許多,“在你心目中,我到底卑劣到什麼程度,丫頭,居然讓你覺得我要強迫你?”
蘇子心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身體周圍很冷很冷,不知道是因爲他的話,還是他們之間的相互傷害。
可是在韓西顧看來,蘇子心的沉默無意識無聲的默認,他冷笑一聲,突然將她推倒在牀上,他的動作有些粗暴,表情也開始扭曲。
“丫頭,爲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韓西顧的語氣彷彿是野獸在瀕死前最後的嘶吼,沙啞而夾在這巨大的痛苦,可惜此時蘇子心已經被他逼得亂了方寸,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痛苦。
蘇子心這回是真的無法忍受了,她掙扎着,推搡着,“滾開,韓西顧!”
肌膚相貼的感覺勾起了以往無限歡愛的記憶,蘇子心拼命的抗拒着,但是在強大的韓西顧面前這些掙扎卻全然不堪一擊。
越來越多的肌膚暴露在夜晚寒冷的空氣中,可是屋子裡的氣氛卻越發的熱切,甚至於有些失控。
韓西顧的嚴重少了平時的那份疼惜愛戀,卻多了掠奪侵佔的霸道,蘇子心忍不住渾身戰慄,不住的發起抖來,到最後,竟然連眼淚都簌簌的流了下來。
“韓西顧,
你到底要幹什麼,口口聲聲說愛我,可是爲了安曉雪負了我也就罷了,如今,你還要做什麼,還要羞辱我到什麼境地!”
蘇子心哭泣着說道,他的意識因爲慌亂而模糊起來,在她以爲一切都不可收拾的時候,身上的重量卻突然減輕了,韓西顧撐起身子,看着被他囚禁在自己身下的女人,看着她滿臉淚痕,傷心欲絕的樣子,剛剛失去的理智一瞬間恢復,臉上瞬間萬分懊惱。
蘇子心以自由,下意識的一巴掌扇了過去,韓西顧並沒有躲開,清脆的一記耳光過後,韓西顧起了身,飛快而又倉皇的逃離出去。
離開前,韓西顧慌張的說道,“丫頭,你在這裡休息,我走,但是你別想離開我的身邊!你逃不掉!”
門吱呀一聲打開,有重新閉合,看着空蕩蕩的牀頂,蘇子心忍不住在牀上縮成一團,簌簌的鬥了半天,許久,她終於忍不住嗚嗚的悲號出聲,她以爲她很堅強,可是再看見那一抹紅色的睡衣之後,她所有的堅強全都瞬間土崩瓦解,消失殆盡。
站在門外一直沒有走的韓西顧,在聽見門裡壓抑的悲鳴聲時,只覺得全身上下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他低吼一聲一拳打在一旁的牆壁上,拳頭瞬間變得血肉模糊,一旁的保鏢均都低頭不去多事兒。
站在隔壁門口的安曉雪,則是一臉的不忍,卻也無能爲力,她只是一枚棋子,哪有改變棋局的力量。
韓西顧看見門口的那抹身影,眼裡迸射出寒冷的光芒,讓安曉雪忍不住後退一步,避開他的鋒芒。
韓西顧冷哼一聲,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往樓下走去,這個家,他現在沒法呆了,但是出去前,他還不忘囑咐管家,要讓蘇子心吃飯,照看好她。
蘇子心蜷縮在牀上,好不容易平復過於激動的情緒,蘇子心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透明的落地玻璃外此刻是一層冰冷的鐵網,以前是沒有了,現如今的意義,蘇子心是懂得,韓西顧這是下了狠心了,不給她一絲一毫逃離的機會。
蘇子心卻越發的不明白起來,如果韓西顧真的還愛她,又爲什麼要和安曉雪糾纏不清,可是如果不愛,他們之間的那些山盟海誓,又怎麼能在短短數日全都作廢。
她心裡一冷,瞬間想起來,她的記憶有幾年的空白,韓西顧態度突然的轉變,會不會就和這幾年有關。
想到這兒,她便下了決心,一定要出去,她要問問白俊熙,這幾年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如今她也只能指望他告訴她了。
想了許久,想的累了,蘇子心不願呆在這張牀上,便索性蜷縮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此時她還真慶幸,當初心血來潮在屋子裡弄了這麼一個復古的玩意,那時還被韓西顧好一頓嘲笑,如今,再見,心裡卻酸澀無比。
只是她這一萬註定睡得不安穩,睡夢中往事紛繁呈現,她被各種憤怒難看的情緒糾纏着,整個人就猶如在火海冰山之間來回的穿梭,也不知道究竟被折騰了多久,才終於平靜了下來,可是睡到半夜,有隱隱約約覺得不安,她恍惚間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直到第二日清晨醒來的時候,蘇子心才發現自己居然睡在牀上,被角被掖得好好的。
陽光靜謐安好,推開門,如果不是
看見門口兩個敬職敬業的保鏢,蘇子心或許還以爲這還是從前的日子。
韓西顧和安曉雪都沒在屋子裡,她反倒是鬆了一口氣,蘇子心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仍舊扁平的肚子,過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向餐廳走去,她得好吃好喝的活着,就算不爲了她自己,也爲了肚子裡還未出世的孩子。坐在空蕩蕩的餐桌前,蘇子心看着面前的早餐均是以往最愛吃的,可是此時吃起來卻也食之無味,她茫然的看着前面,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蘇子心看了一眼身後一直如影隨形的保鏢,心裡犯了難,要如何做才能順利的見到白俊熙呢。
好在韓西顧不在家,這兩個保鏢跟是跟着她,卻沒有阻攔她出去,蘇子心忐忑的給白俊熙打了一個電話,約他在市中心的咖啡廳見面,那裡離韓西顧的公司很遠,就是他察覺了,要趕過來也得一會兒,這時間應該夠她問出些什麼來了。
安曉雪一早便被愛德華叫出來了,說是要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安曉雪其實並不太喜歡愛德華這個人,總覺得他的眼神帶着侵略性,尤其是看着她時,讓她莫名的恐慌。
此時已經檢查完畢,她侷促的站在門口,看着靠在牆上的愛德華,他正側過頭看着不遠處的窗子,窗外,一樹淺紅的花朵,絢爛繽紛,讓安曉雪的心情也不覺放鬆了。
愛德華聽見動靜,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十分的紳士有禮,“我帶你去吃飯吧,一早空着肚子做檢查,現在應該餓了吧!”
愛德華笑的很溫柔,這般明媚的笑容讓安曉雪一時間愣住了,直到愛德華伸出修長的手,她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在韓西顧的別墅裡,那幫傭人一直不喜歡她,所以她自己在時,做得飯很不好吃,她儘量自己動手,可是營養卻不是很均衡,纔出現現在身體如此虛弱的症狀。
安曉雪心裡其實也是委屈的,可是也知道自己委屈的很無理取鬧,那幫傭人也只是對那別墅的女人的維護罷了,她不怪他們,可是在陌生的環境,只有她一個人,還遭受所有人的排斥,她真的覺得很累。
所以當愛德華突然如此關心她時,她是惶恐不安的,可是又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她不想輕易的放手。
愛德華伸出的手,安曉雪一直沒有勇氣和準備去握住,畢竟她是有夫之婦,而且還身懷六甲,怎麼能如此,可是還不容的安曉雪多想,愛德華便拉着了她在身側的手,笑着說道,“我拉着你,小心走散了。”
這話說的其實很假,畢竟在人羣中再難找到一個線愛德華這般俊秀的外國男人,又怎麼會輕易走散呢。
可是感覺手掌裡傳來的乾燥的熱度,安曉雪輕輕一笑,雖然是雲淡風輕,卻也看的愛德華心裡一震,生怕泄露出眼裡那掩飾不知的強佔欲,急忙低下頭,轉身走在她半步前,拉着她往出走。
外面很暖和,愛德華的步子一直走的很慢,似是有意無意在歉疚這安曉雪,他時不時回頭衝她溫柔一笑,映在暖暖的日光下,十分的耀眼。
安曉雪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只覺得一股暖流直接到達心底,而那顆一直未曾爲誰加速跳動過的心,每每在他回頭一笑時,都控制不住的瘋狂跳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