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出敬王有下一步的動作,素雅劇烈的掙扎起來,連她自己也不知怎的,面對氣惱的敬王,她一點也無法安靜下來。
掙扎的力氣越發大了起來,敬王惱怒的將素雅兩隻手壓在頭頂,勒得她手腕發疼。霸道的氣息再不似當年那個溫柔的少年,一分分欺近的危險讓素雅震驚。
呼吸開始往下移,危險的靠近了素雅的肩。素雅好容易掙脫出一隻手,隨手就到旁邊的矮凳上抹了一把,記得那上面還有錦茜放着的一杯茶,原是備着打算讓素雅夜裡喝的。
慌亂中也不知連帶着碰到了什麼,叮叮哐哐的落了一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素雅趕緊拿被子把自己包起。
燈被點亮的時候,敬王已不見了人影。
對錦茜打了個眼色,錦茜便明瞭的對衆人道:“小主只是做惡夢罷了,沒事了,都回去吧。”
打發了宮人,錦茜關上門走到牀邊,以詢問的眼神看着素雅。
素雅拿出手裡收好的玉佩,苦笑:“是他來了。”
錦茜將玉佩拿在手裡端詳片刻,壓低了聲音道:“小主,這東西還是暫時放在奴婢手裡吧。若是叫皇上看到了,不止小主,敬王也會危險了。”
素雅輕輕點頭,靠近錦茜懷裡:“他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連貝勒了。”
錦茜知道素雅此刻心情不悅,只是輕輕拍拍她的背,“人都是會變的,就連真妃也不例外。有的人變好了,有的人變得讓人感覺不認識了,可是小主,任何人的改變都是有原因的。若說真妃娘娘的死是不簡單的,那牽連到的事情就多了。敬王的改變,怕也脫不了關係。真妃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敬王又怎麼不是呢?或許,這其中,還有一些小主未曾想到的東西。”
素雅拼命的搖頭,“我實在想不到,到底哪裡還有問題。這一年以來,我把我懷疑的地方全找遍了,不能說毫無發現,卻到底發現不多。我越來越肯定,真妃的死是有人預謀的,可是我卻找不到任何的證據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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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以來,錦茜一直陪伴在素雅身旁,對她的所作所爲又怎能不清楚呢。心瑤的死對她打擊極大,她的身子也大不如從前。
硬撐
着一口氣的樣子,錦茜看了都心疼不已。
半晌,素雅重重嘆了口氣:“如此下去,我只怕,我等不到找出兇手爲娘娘報仇的那一天了。”
錦茜大驚失色,聲音都開始顫抖:“小主說的哪裡話,小主還年輕得很,萬萬不可說出如此不吉利的話。”
“錦茜,你該當知道我的意思。我的身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素雅臉色微微的發白,卻強硬的扯出一個笑,輕聲道:“夜深了,你去睡吧
錦茜退出去之後,素雅重又躺下,整理着混亂不堪的思緒。
敬王如今的霸道之外,似乎還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而素雅,並不希望那些東西是真實的。
敬王變了,素雅也對他可謂是失望至極,但又緣何會這般擔憂?
他的霸道里,多了一份掠奪和堅定,這和以前的他大相徑庭。那種氣息,彷彿是想要把一切都收歸自己手中,再不許別人觸碰分毫。那分明是一種霸主纔會有的氣息。
若是他真的如自己所想,起兵謀反,那素雅該如何?
素雅甩甩頭,不明白自己爲何如此擔憂。卻像是又遇到了一個選擇,而這個選擇,素雅無法作答。
一夜未能安睡,素雅有心躲着皇帝,直到錦茜進來說,皇帝已經離去,素雅才慢悠悠的起牀。
“如今去長chungong也是來不及了,錦茜,你可有派人前往通報?”素雅隨口問了一句。
錦茜笑道:“小主放心,奴婢已經派小祿子去了,說是小主身子不爽。小主儘管躲懶裝病吧,奴婢明白的。”
素雅感激一笑。身邊有錦茜這般大丫鬟,是她的福分。
春天的風永遠是那般柔和,在這樣的風中,任何煩惱憂愁都消散殆盡。而素雅,也不允許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煩惱憂愁。
宮中,人人等着抓別人的把柄,只要一步走錯,一輩子都可能在無法得見龍顏。當然,任何人的生存,都是依附着皇帝的。皇帝的喜怒哀樂主宰了太多人的生存,也包括素雅。
真妃在的時候,素雅一直想要逃脫。真妃死了,素雅爲了查清真相,重又設了牢籠,將自己關的死死。
昨夜一切,如夢一場,可
玉佩卻是騙不了人的。素雅知道,那人來過。
御花園,是去往重華宮的必經之路。所以,在御花園散步的素雅,也無可避免的遇到了去往重華宮的太后。
“素雅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太后微微一笑,詢問道:“哀家想和你聊聊天,是在這裡,還是去重華宮?”
素雅略微思考,“還是在這裡吧,重華宮……多有不便。”
太后何其聰明,素雅雖說的含糊,她也清楚明白。只是感嘆,她來了這重華宮兩次,卻都是爲了同一件事。
“哀家的來意,素雅猜得到麼?”太后對素雅,總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疼愛,就像是家人一般。
素雅不明白太后一直極盡拉攏是爲何,卻也知道此事不便言明。
“若素雅猜測不錯,太后娘娘此番,是要和素雅……再論前事?”
太后呵呵一笑,“沒錯,哀家正是要和你再論前事。素雅如今是皇帝的嬪妃,說來也是哀家的媳婦了。這媳婦,就相當於半個女兒了。哀家還記着,上次哀家來的時候,你還是真妃的陪嫁,哀家的意思,是不希望你成爲妃嬪。”
言語中的提醒之意明顯,素雅恭謹道:“是,嬪妾記得。”
太后拉住素雅的手,憐愛的拍了拍:“素雅不用如此緊張,哀家並無責怪你的意思。不過是感慨世事無常罷了。人力所能及的,到底還是少數,多數人,多數事,都是天做主的。皇帝是很多人的天,可妃嬪,卻也是皇帝的一片天。哀家的意思,素雅明白麼?”
素雅輕輕點頭:“嬪妾明白。”
太后讚賞的笑了,跟素雅說話,很多東西不需要說明白,點到即止便可。
這是一個簡單的保證,也是讓太后放心的一個保證。
太后沒有叫素雅起來,只是看着地上虔誠的她道:“你要記住今日所說的,他日若有違背,哀家不論你有何原因或者無奈,勢必親手將你處置了。哀家不允許自己的兒子有任何損傷,只要你一切是爲了皇帝,即便犯下死罪,哀家也定可保你生機。”
這樣的保證怕是誰也不曾得到過的殊榮,素雅卻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愈發擔憂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