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羽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被溫熱的液體淋了一身。
“到了？”
風頭山在人類世界只能算得上小地方，一隅之地。
鳳頭山在鳳凌國境內並不出名，自然也沒有什麼修道奇才之類存在。
想
相比之下，老壽山就要強大的多了。
最出名的莫過於老壽山的小天才鳳小瑜。
那是連沉劍生都不得不尊敬的大師姐，她的天賦實在太高了，足夠與曾經叱吒風雲的臣無極相比。
可是與臣無極不同的是，鳳小瑜似乎有天鳳的血脈，她的未來必然與臣無極不同。
“這就是鳳頭山嗎？看上去好荒涼啊，該不會有什麼自然災害吧。”
石源剛說完，便有大雨磅礴而下。
泥石流滑落，遭殃的是山上的山賊。
此刻山寨裡的山賊是懵逼的，首領鼠七灰頭土臉面色陰沉，這種天災他也只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裡吞。
“還不快跑，等着那裡找死嗎？”
山賊們也不管抓來的同牀共枕的女人，生命都遭受威脅了，誰還管得了那麼多。
這場天災太過突然，鼠七逃出來後，發現自己身邊竟然只有十好幾個山賊還存留。
“活下來了。”有山賊唏噓，他們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雖然不是亡命徒，但是也知道自己喪盡天良，遲早會遭受天塹，所以驚嚇之餘，他們只有慶幸。
“鼠爺，我們搶來的糧食和寶物都被泥石流壓住，我們該怎麼辦？”
“還用我教你嗎？”鼠七長得矮小，但是天生神力。
明明可以靠力氣吃飯，他偏偏心生歹念上了山，當了山匪。
“還有你們，一起去挖！”
在鳳頭山所有人都很怕鼠爺，所以對於鼠七的話，他們不敢違背。
其實，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好人又怎麼可能上山當匪？
也就山上的那羣女人還算無辜，可是天地不仁萬物爲芻狗，天災之下， 沒有好人和壞人的區別。
“謝天謝地，你還活着。”
黑袍少年不知何時出現在鼠七面前，他似乎很開心，甚至還拍了拍鼠七的肩膀。
“你是誰！？”鼠七本能撤退，他剛剛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面前這個看上去眉清目秀的黑袍少年有殺掉他的能力與想法。
“我呀，殺你的人而已。”黑霧將鼠七籠罩，即便他力量再強大也沒用，平日裡劈山拋人，如今竟揮不散這黑霧重重。
“求你…放過我。”
黑霧散去，石源拋着手裡的人頭轉頭對着十七笑道：“這個人頭就給你了，把他放在縣太爺的桌案上，若是辦不到的話，那就別回去了。”
黑袍少年一笑，十七頓時冷汗直冒，他連忙點頭，接過了鼠七的人頭。
“神仙，別殺我們，我們都是被利用，其實我們根本不想殺人的。”
七嘴八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黑袍少年側身躲避開一道攻擊，笑道：“這就是你們所言的不想殺人？估計我若是普通人，早就被你們殺掉了吧。”
“爲何人類之中的變質也會這麼多？”黑霧席捲之後便收回，十好幾位土匪都已人間蒸發。
“世間的惡就像是攀附在善念上的蛀蟲，一點點啃食着逐漸扭曲的人性，有些人活得太累，甘願墮落，最後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禍亂人間，有些即便是從惡念中誕生，依然保持內心的那份純粹，不爲紅塵玷污。
迴應石源話語的是來自遠方的老者，老者白衣飄飄，彷彿謫仙下凡，他嘆氣遠行，並未靠近。
“善惡一念間，輪迴長生不可逆。少…少年，你追老朽幹嘛。”
老者飄然遠去，且遠去速度越來越快。
黑袍少年腳踩神秘步伐，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
且他的還在大喊道：“前輩，我聞你話語頗多感悟，你我不如促膝長談，找塊寶地論道，即是相見便是有緣，前輩你跑什麼呀。”
你追我我能不跑嗎？
白衣飄飄的老者飛行速度越來越快，他幾乎就要破虛空而去。
“前輩和我一位頗爲相似，說不定我曾經見過前輩的後代，亦或者見過您的祖先。”
黑袍少年盤膝坐在石盤而上，朝着老者狂追而去。
“貪念不戒，如何超脫。少年，聽一句老人言莫要再追了。”
老者身影已經虛幻，他已經要消失了。
“前輩，你身上好像有我留下的記號，你到底是誰呀。”
老者只覺得自己腳上傳來刺骨的疼痛，他能感覺那裡已經開始流血，這是受到黑袍少年情緒的影響。
這位老者是誰，他就是福澤。
本想遠遠裝個老爺爺就走，結果沒想到石源已經成長起來了，而且爲何他的石劍變成了一個盤子，還飛得這麼快，這簡直沒天理了。
“前輩，你咬牙切齒的樣子好美味，莫非你曾是我的敵人！？”石源雙眼放光，他口水都流出來了。
福澤眼中有驚恐之色，他曾經陪伴過石源成長，自然明白石源對敵人的解讀。
敵人=美味=食物=祭品=口糧=熟人。
“我不是敵人，我是熟人，呸，我是友人。”
石源微微出神，他在疑惑這傢伙是怎麼知道讀懂他的語言的，也就是這剎那的出神，福澤趁機逃走了。
“福澤？是你嗎？”
石源微微出神，這是過去了多少年，原來的少年也變得垂垂老矣。
眼淚滴落，敖羽追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他驚駭莫名，還以爲石源被掉包了。
“石源，你流淚了。”
分身也不過是本體一種新的載體，並非分裂出新的靈魂，如今哭的便是石源。
“流淚？沒有啊。”石源眼中的淚水停止，他回到鳳頭山才重新露出笑容道：“福澤可是我養的最成熟的食物，他最割捨不掉的就是情感，所以我的淚水極有可能讓他再次出現。”
敖羽：所以福澤是個傻狍子？明知道自己是食物，還在逃離的情況下回來再看一下究竟是誰想要吃它？
石源有一件事情沒說，那就是敖羽若是活下來，再過三千年，說不準也會因爲他的淚水而駐足。
原來已經三千年了。
本體，你難道還要在那個尷尬的時期醒來嗎？
早點醒來吧，打破陳規輪迴，超脫命運齒輪。
“敖羽呀，你要是敢把我哭的消息傳出去，我就用你的龍筋跳大繩。用你的龍血來沐浴，把你的龍皮龍鱗做成衣服，把你的龍肉烤成串。”
明明是在威脅，結果最後石源把自己給說惡了，他雙眼都有些犯綠光。
石盤中忽然震動，一聲虎嘯響徹萬里疆域。
一道白黑相間的光芒衝上天空。
白雲渺渺，黑雲惴惴。
雲霧化作太極，在天空中旋轉，萬里疆域彷彿在此刻變成了白黑兩色。
白霧霧楓、黑霧軒轅夜臨，兩者都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原本的意識被剝離，直接被那黑白太極攪碎，純淨的黑白之力全部被太極吸收了。
太極之上，一個白黑相間的雲紋虎巋然站在那裡，整個黑白世界在向他沉浮，圍着他旋轉。
虎王還沒裝完呢，一株翠綠的彷彿能擠出水來的綠色藤蔓便抽芽生長起來，它紮根在虎王頭頂上，也就是黑白太極中心。
它僅是晃動枝葉，便有無盡生命之力爭先恐後的漂浮過來。
空氣中的生命因子，萬里黑白世界的全部生命力都在匯聚，這完全是自願行爲，而且只面對植物。
低等生命對待高等生命從來都是無比臣服。
正如高等血脈對低等血脈的壓制。
神樹藤真正成長起來了，它的創生樹血脈徹底激活，此刻的它已經徹底脫胎換骨。
忽有異象浮現，整片天空都被一棵巨樹的虛影覆蓋。
綠葉虛影飄落，似有枝條垂落，想要帶走神樹藤。
可神樹藤卻並未同意，創生樹有些不解，但還是遵從了神樹藤的意見。
創生樹即將離去時忽然抽出枝條，朝着某處石盤抽去，它似乎想要捲走石盤。
它確實也抓住了石盤，但是下一刻，一團九彩火焰燃燒而起，直接灼燒掉了創生樹的這根枝條，並且火焰還順着枝條朝着創生樹本體延伸而去。
創生樹逃亡而去，它斷掉了自己的那根灼燒的枝條。
“鳳凰，你做的很不錯。”
一道虛影站在鳳凰面前，就那樣直勾勾的盯着對方。
鳳凰忍不住嚥了口火焰，它是被威脅的，剛剛它能感覺得到，如果它不釋放火焰，可能自己的身體就要被佔據，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它怎麼可能讓別人控制自己的身體，死也不可能。
虛影跨出石盤，又盯了敖羽半天，直到把這條龍看的渾身發毛才罷休。
虛影沒有選擇敖羽，而是朝着黑白太極的虎王飄去。
虎王本來很自傲，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完全有可能成爲石源的手下，再不濟當個坐騎也是綽綽有餘。
可是下一刻他心有所感，朝虛影飛來的方向望去，結果虎王腿腳一軟，直接跪下了。
將頭頂了出去，在他頭頂生根的神樹藤很是不解的擺動枝葉，它不明白虎王什麼時候對主人這麼聽話了。
“虎王，爲我找尋一個可以操縱的身體，不然一小時之後，我就要佔據你的身體，抹去你的靈魂。”
“人類小子，我現在就去，你別激動。”
虎王吸收了石源感覺最契合的身體，當時石源並沒阻止，但是現在石源來收債了。
虎王倉皇逃竄而去，他要找到一個讓石源滿意的身體，可這必定很難，因爲石源的飯量實在太大，如果肉身太弱，石源吞頭豬，估計就該換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