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說話的工夫。辛童也調頭回返。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出入關隘需要男女攜手並進。一人出入會造成氣息不穩。他現在應該進了別的關隘。”吳東方皺眉說道。先前他也忘記了這一點。但尋霜和辛童是記得的。所以才衝過來牽他的手。由於二人想到了一起。他帶了兩個進來。費軒一個也沒撈着。
“他去了哪一宮。”辛童問道。
“我哪知道。咱們現在是不是在坤宮都不好說。”吳東方搖頭說道。按王爺的說法是一男一女。他帶了兩個女人進來。所以目前是不是在坤宮還在兩可之間。
“要不要前去尋他。”尋霜問道。
“找不到的。你們是女子。氣息與他截然相反。我跟他修爲不同。氣息自然也不一樣。”吳東方環顧四周。這道關隘是丘陵地貌。有山卻不高。有草地卻不平。一條細窄的石路蜿蜒通向遠處山中。實際上這條石路與前面關隘裡的石路是等寬的。由於常年無人走動。道路兩側的雜草侵上了石路。
二人點了點頭。環視左右。觀察周圍地勢。
這裡沒有高大的樹木。連灌木都不多。大部分區域生長着一種類似於牧草的野草。遠處草地上有不少黃毛兒老鼠。這種老鼠應該歸於地鼠科。跟兔子很像。毛很長。個頭也大。但它們沒有犬齒和獠牙。明顯不是食肉動物。
觀察環境的同時。吳東方也在感知異類氣息。令他意外的是這裡並沒有擁有靈氣修爲的異類。更別說擁有半神修爲的妖怪了。
尋霜和辛童可能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疑惑的看向吳東方。
“不是大喜就是大悲。”吳東方笑道。感知不到異類氣息有兩種可能。一是這裡沒有妖怪。二是這裡的妖怪已經修煉成神。徹底褪去了妖氣。
二人聞言。神情由疑惑變爲凝重。吳東方擺了擺手。“前者的可能性大。走。過去看看。”
“步行。”尋霜問道。
“要步你步。”吳東方提氣凌空向東掠去。目前三人跟費軒失散了。扣除三人目前所在的這道關隘。剩下八道關隘裡面有四道關隘是空的。也就是說費軒有一半的機率進入安全區域。反過來說他也有一半的可能進入危險區域。費軒處於太初和太虛的臨界點。還沒有進入太虛。如果遇到強大的對手。他的處境會非常危險。必須儘快前進。儘量早點跟他會合。
這時候是凌晨三點來鍾。靈山周圍的霧層屬於外部障眼法。關隘裡沒有霧氣。擡頭上望能夠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星辰。
由於周圍少有大樹。視野很開闊。這裡除了地鼠還是地鼠。沒見到有別的動物。
“吳大哥。你看。”辛童伸手下指。
二人聞聲停了下來。辛童斂氣落地。蹲身自草叢中拔出一根紫色的怪草。
“怎麼是紫色的。”吳東方問道。他認識辛童手裡拿的東西。那是一棵蟲草。但與尋常的黃色蟲草不同。這是一株紫色的蟲草。尋常蟲草根部的蟲子跟麪包蟲差不多大。而這棵蟲草下部的蟲子比豆蟲還大。捏在手裡還是軟的。上面長出的草芽有十幾公分長。
尋霜和辛童都沒有回答吳東方的問題。很明顯她們二人此前也沒見過這種蟲草。那些外來巫師的乾坤袋裡倒是有一墟草。但那些也沒這麼大。顏色也不同。
“可惜費軒不在。”吳東方隨口說道。費軒熟知各種靈物和草藥。
“走吧。”辛童扔掉了手中的蟲草。
“應該是好東西。挖一些帶走。”吳東方說道。這種蟲草在這片區域到處都是。拔了幾把塞進乾坤袋。三人再度上路。
“坤宮的環境好似並不惡劣。”辛童說道。
“這裡不一定是坤宮。”尋霜說道。
“不惡劣就對了。它們是護墓獸。又不是殉葬品。環境太差它們早就跑了。”吳東方說道。離宮和坎宮的環境對人類來說是很惡劣的。但對於住在那裡的妖怪來說卻很舒服。
關隘裡有山卻不高。相對平緩。爲土山。掠出二十幾裡。遠處出現了一座土山。這座土山是這處關隘裡最高的山峰。離地也不過百米。靠近山頂的向陽部位有一處山洞。實際上這裡到處都是地鼠挖出的洞穴。但這處山洞明顯不是地鼠挖出來的。因爲洞口是青石壘砌出來的。
洞口有兩人高。寬近兩米。洞外長着齊膝高的雜草。自遠處看不到洞裡的情況。
到得山洞附近。吳東方慢了下來。自這裡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通往第三宮的石門。整個關隘裡除了這處山洞。沒見到有別的什麼建築。
辛童用詢問的的眼神看向吳東方。很明顯。是在詢問他要不要去山洞看上一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尋霜皺眉搖頭。她通常只有兩種表情。一是板着臉。二是皺着眉。
“這道關隘裡的護墓獸很可能已經死了。”吳東方說道。那處山洞洞外長着雜草。說明裡面沒有活物居住。而山中的地鼠也沒有將那處山洞據爲己有。這種情形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山洞裡有他們畏懼的東西。
尋霜挑眉看了吳東方一眼。沒有再表態。吳東方的語氣已經表明了他想過去看看。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過去看上一眼。”吳東方運轉靈氣向山洞掠去。
“吳大哥。我跟你一起去。”辛童急忙跟了上去。
尋霜猶豫片刻也跟了過去。
吳東方直接自洞外落地。直至此時他仍然沒有察覺到洞裡有異類氣息。
落地之後他立刻看到了洞裡的情況。洞裡的空間很大。有近百個平方。裡面是一處圓形的沙池。沙池裡鋪着細細的沙子。沙池正中有兩具地鼠的屍體。一大一小。大的跟牛的個頭差不多。這傢伙生前可能腦滿腸肥。死後脂肪變爲屍蠟。成了蠟屍。小一點兒的跟馬的個頭相仿。是具乾屍。這兩隻地鼠都是黃毛的。大地鼠是平躺着的。小一點兒的地鼠斜躺着。抱着那隻大地鼠。
平躺着的地鼠是母的。側躺着的是公的。應該是一對耗子夫妻。在沙池周圍有很多幹草。應該是它們的子孫在他們死後銜進來的。
吳東方延出靈氣探察兩具屍體。發現公地鼠體內殘留着一枚紫色內丹。動物活着的時候可以通過它們發出的氣息確定它們的修爲。死後氣息不再外泄。只能通過這種方法確定它們生前是什麼修爲。
母地鼠體內沒有內丹。沒有內丹就是沒有靈氣修爲。這傢伙很可能死於過度肥胖導致的心臟病腦溢血之類的疾病。它的老公可能是因爲老婆死了。太孤獨了感覺活着沒意思就自盡了。
真相是不是這樣已經無法考證。也沒有考證的必要。那隻公地鼠體內只有紫色內丹。也沒有挖取的必要。
“唉。”辛童嘆了口氣。
尋霜扭頭看向別處。雖然沒有發出感嘆。卻也能看出她心裡不是很舒服。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她們能腦補出一副肝腸寸斷。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
“條件夠優厚的。上班兒還能帶家屬。”吳東方笑道。他沒感覺傷感。只感覺到了輕鬆。死的總比活的好。如果這隻地鼠當年沒死。今天三人就會有一場血戰。
辛童聞言嘟着嘴看向吳東方。尋霜也橫了吳東方一眼。他這句話就像女人正抱着面巾紙看着歐巴和阿嘎西生離死別。忽然換臺出現了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的人民志願軍一樣。大煞風景。
“快走吧。趕快去下一關看看。”吳東方擺手催促。
“是下一宮。”尋霜出言糾正。
“一個意思。”吳東方提氣凌空。
掠出十幾裡。發現二人沒跟上。回頭一看。二人已經沒了蹤影。
吳東方心中一凜。急忙調頭回返。
“吳大哥。你別過來。”山洞東側的土坡後傳來了辛童的喊聲。
吳東方一聽。暗暗後悔。飛的太慢了。先前如果再飛快點兒。在辛童喊出聲之前就能看見點兒好看的東西了。
人家既然喊了。再裝傻過去看一眼就不好了。只能回頭。先行來到石路盡頭。這裡的地鼠不怎麼怕人。他落地之後有幾隻地鼠好奇的湊了過來。
“滾一邊兒去。”吳東方踢走了一隻地鼠。嚇跑了另外兩隻。轉頭端詳石路盡頭的石門。這處石門閉合的非常嚴實。但石門的輪廓很明顯。也是個伸縮的單開門兒。
尋霜和辛童很快趕來。經過先前一事。二人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吳東方倒沒感覺有什麼不好。隨口問道。“下一關是什麼來着。”
“如果我們此時真在坤宮。下一宮就是震宮。五行屬木。”尋霜接口說道。
“九宮有兩個屬木的關隘。先前死了一個。也就是說下一關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吳東方自言自語。
二人點了點頭。先前被殺掉的巨狼爲木屬妖怪。但第三宮和第四宮都是木屬關隘。另外一個木屬妖怪要麼在第三宮要麼在第四宮。
“累不累。”吳東方環視二人。
二人搖了搖頭。
吳東方衝二人做了個讓開的手勢。取下落日弓。彎弓搭箭。注滿靈氣之後再度看向二人。二人點了點頭。示意準備好了。
吳東方也沒磨蹭。鬆手放箭。又是一聲巨響。石門破碎。石門另外一側是層巒疊嶂的羣山。山中樹木蔥鬱。很可能是震宮。
背上弓箭。吳東方衝二人伸出了手。尋霜和辛童分握左右。三人一同穿過了缺口。
進入震宮。吳東方陡然皺眉。二人見狀。立刻凝神戒備。
“你們感知到沒有。”吳東方問道。
“什麼。”辛童問道。
“有羣山阻隔。你們感知受阻。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吳東方問道。
“先說好的。”辛童說道。
“費軒運氣很好。他碰到妖怪的可能性很小。”吳東方說道。
“壞消息是什麼。”尋霜側目發問。
“我們運氣很壞。這一關有兩個妖怪。也是半神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