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王爺的後人

二人離開大殿,回到後院臥室,吳東方下午沒有睡夠,回房之後也沒有多想,倒頭再睡。

次日上午辰時,吳東方醒了,冥月不在房中,換洗的衣物放在桌上,吳東方去浴池洗了個澡,換上了乾淨的法袍,帶上弓箭,來到大殿跟冥月打了個招呼,轉而施出土遁來到夏都東城客棧。

途經客棧大廳時,夥計看到了他,剛想跪倒,幾個貝殼已經扔了過來,“房間不要再留了。”

此時正是大街上行人最多的時候,他身穿金族聖巫法袍很是顯眼,爲了避人耳目,便施出土遁,自城內幾番隱現,來到了皇宮南門。

姒少康曾經給過他直入皇宮的特權,守門的禁衛也認識他,見他來到,紛紛放下兵戈跪倒行禮,他此時不但是金族聖巫,還是五族共同的聖巫,夏帝也不過統治土族九州,而他卻能轄制華夏五族。

“起來吧,派人把土聖請來。”吳東方行走的時候隨口說道,當官兒就是好,他只負責說,誰去辦不用管,肯定有去辦的。

吳東方穿宮過門,到得皇宮大殿前方的廣場,這時候可能剛散朝不久,廣場上還站着幾個官員,這些都是土族所剩不多的老臣,他們對吳東方還是比較排斥的,吳東方是金族聖巫,按理說地位要低於土族聖巫,而此時他爬到了土族的頭上。

心有所想,跪的就心不甘情不願,吳東方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換成別人他可能直接讓對方免跪了,但這幾個老傢伙惹他反感了,故此不但沒有讓他們免禮,還故意放慢了速度,等他們全部跪下之後才大步走向皇宮大殿。

姒少康面南背北,早就看到了吳東方,吳東方進殿之前他就已經走下龍椅迎了出來。

與姒少康一起走出來的還有兩個老臣,有外人在場,吳東方就給足了姒少康面子,單膝行禮,“吳東方參見夏帝。”

姒少康見狀有些惶恐,快步上前扶起了他,“寡人早有旨意,聖巫可直入皇宮,免禮見聖。”

吳東方趁勢起身,自大殿裡走出來的兩個老傢伙衝他行禮,這次他們跪的還是比較乾脆的,這說明他們非常在意他對姒少康的態度。

吳東方不太在乎這些土族臣子的態度,他本來就是奶孃抱孩子,天下早晚是人家的,他不過是個戰時司令,天下真正安定了,他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當日獲悉他脫困,姒少康曾經親自去了趟金族,此時二人的關係較之前親密了不少,吳東方落座之後直涉正題,姒若此前也早就把話帶到了,姒少康知道他這次來是給他面子,急忙告知配合搜山的旨意已經下達,姒若也在天師府收拾行裝,準備前往各州指揮搜尋。

吳東方這次過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兒,正事說完二人開始隨意聊天,具體的政務吳東方不懂,也不感興趣,大部分時候是姒少康在說,姒少康主要說的是夏朝針對四族制定的一些優待措施,之前四族來土族做生意是要交稅的,還有其他一些限制,現在全部取消了,還額外增加了一些扶持政策。

姒少康一開始說的還是很有興致的,但後來見吳東方不怎麼接話,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開始忐忑了。

吳東方察覺到姒少康的心理變化,歪頭說道,“現在這裡只有你跟我,有些話我可以跟你明說,我們幾個不可能一直擔任聖巫,五族一統是早晚的事情,你可以早做準備,等到時機成熟,吸納四族併入土族,以後天下沒有五族之分,只有華夏一族。所有百姓都是你的子民,所有政事由你一人決斷。”

姒少康愣住了,吳東方的這番話份量太重,他不明白吳東方是真有這個打算,還是拿這個來試探他。

“我說的是真心話,”吳東方歪了歪身子,他雖是軍人出身,卻不喜歡坐的一本正經,喜歡斜坐,“現在咱們幾個的關係都很融洽,也不計較什麼,但咱們總有老的那一天,咱們的繼任者會做什麼咱們決定不了,目前的這種格局有內外親疏之分,不利於天下安定。此外四族聖巫手握兵權,不受朝廷節制,指不定哪天就會造反,有些事情防是防不住的,乾脆釜底抽薪,免得以後發生無謂的戰事,真要打仗,倒黴的還是百姓。”

“聖巫此言是一己高見還是與木聖等人議過?”姒少康緊張的問道。

“我自己的想法,還沒跟他們通氣兒,”吳東方搖了搖頭,“現在五族巫師的練氣法門是一樣的,假以時日五族法術會徹底融合,天下一統也是大勢所趨,不過此事急不得,需以德服人,廣施仁政,逐漸消除五族百姓心中隔閡。”

“聖巫胸襟之寬,氣度之大,少康自愧不如。”姒少康深揖於地。

“別把我想那麼高尚,”吳東方端起了茶杯,“我怕我們死了之後四族造反,我更怕你死了之後你兒子衝四族發難。”

“此事決然不會發生。”姒少康連連擺手。

吳東方喝了口水,放下茶杯,搖頭說道,“現在四族不納貢,不稱臣,五族如同五國並立,現在有咱們壓着肯定不會出什麼亂子,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法。”

姒少康聞言連連點頭,迴歸座位。

隨後幾十秒二人都沒有說話,吳東方想的是該不該將此事告訴尋霜等人,斟酌過後還是感覺時機不成熟,傳統的觀念在她們腦子裡已經根深蒂固,侷限於自己的小圈子,他剛纔跟姒少康說的都是心裡話,他很擔心四族聖巫死了之後,土族會攻擊兼併四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是五族的練氣法門都是一樣的了,以後火族也有巫師能夠使用土族法術,土族也有巫師能夠使用金族法術,如此一來,五族就失去了相生相剋的平衡和制約,先前的五族共存是建立在血脈的基礎上的,血脈沒有了,這種平衡也就被打破了,只能尋找新的平衡。

不多時,姒若來到,吳東方起身衝姒少康告辭,姒少康留飯,吳東方婉辭,他不喜歡跟規矩多的人在一起吃飯。

與姒若並行出宮,路上吳東方將女殭屍一事簡略的告訴了她。

午飯二人自街上的飯館吃的,飯後,由姒若帶路,來到土著巫師居住的院落。姒若請來的是一對夫婦,他們與吳東方也是舊識,不過談話結果並不理想,他們對自己是不是有巢氏後裔一無所知,原因是多年之前他們居住的區域曾遭到兇獸的攻擊,族人死傷慘重,老人的大量傷亡造成了歷史傳承的斷格,他們只知道自己是黃帝后裔,再具體就無從知曉了。

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吳東方只能怏怏告辭。

“多召人丁,抓緊搜尋,越快越好。”吳東方衝姒若說道。

姒若點頭答應,轉而出言問道,“聖巫,您先前……”

吳東方知道姒若想問什麼,就將尋找王爺後人一事如實相告,姒若聽完恍然大悟,“原來您還在爲此事奔波,您安心去尋,搜山之事交給我們。”

“行啊,辛苦你們了,我先走了,搜山的時候注意安全,自己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召我過去。”吳東方說道。

姒若點了點頭,吳東方拱手道別,土遁消失。

這次他出現於當日與尋霜辛童等人進山的那處區域,這條路是王爺找到的,可以自地下進入崑崙山。

吳東方沒有急於進山,而是自一處青石上坐了下來,先前與土著巫師的談話不但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還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靈山那處九宮格並不是出自大禹之手,而是建造於黃帝時期,不過也不排除黃帝建造,大禹擴建的可能,九宮格應對的是九州氣數,大禹如果沒有見過崑崙山的九宮格,不可能根據九宮格來劃分九州。

根據時間先後來分析,大禹自塗山召開會議的時候還沒劃分九州,塗山會議召開之後,他帶走了女嬌,過了一段時間才劃分的九州,如此一來就有這樣一種可能,大禹是在安置女嬌的過程中得到了某種啓發,這種啓發應該就是靈山的九宮格局。

綜合權衡,大禹應該是去過靈山的,而且是在帶走女嬌之後的某個時間段。

這樣一來就可以拋開有巢氏,根據另外一條線索得出相同的結論,女嬌及其近親很可能在崑崙山。

土著巫師和那些黑袍巫師的活動區域集中在崑崙山中部和北部,他們幾人先前進山是直接往北走的,沿途還到處搜尋有道行的異類,當時他們並沒有發現特殊品種的狐狸。

倘若女嬌就被大禹安置在崑崙山,那她在崑崙山偏南的某處區域可能性比較大。

但還有個問題不容忽視,那就是王爺先前曾經來崑崙山遊玩過,還跟同伴交流過,但它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後代,這說明就算女嬌及其近親被安置在了崑崙山,也一定是在某個非常隱秘的地方。

崑崙山很大,盲目搜尋很難有所收穫。不過此時費軒還在煉丹,搜山還未開始,還不具備去找七月並送他上天的條件,這時候也沒什麼急事兒,還是進去碰碰運氣吧。

打定主意,吳東方經水道進地道,經地道進入崑崙山,自出口留下定位氣息之後提氣拔高,往南急飛而去。

常用的搜尋方法有兩種,一是之字形尋找,二是回字形尋找,前者搜尋速度較快,但容易有所疏漏,後者速度較慢,卻非常仔細,一般不會遺漏什麼。

回字形搜尋又稱蜜蜂巡遊法,以某一參照物爲中心點,逐層外擴,向南五百里,吳東方找到了一處高聳的山峰,以這處山峰爲中心點,開始環繞尋找。

爲了確保沒有遺漏,他尋找的非常仔細,接下來還有很多棘手的事情等他去處理,最好能在那之前找到王爺的後人,不然心裡始終感覺不踏實。

半夜時分,吳東方暫停搜索,留下定位氣息,施出土遁回到入口處,出得崑崙山,再施土遁回到金族。

次日起身,再施土遁,重回到崑崙,繼續昨日的搜尋。

也虧得他有補氣丹藥,換成尋常的土族天師,一個單程體內的靈氣就會耗盡。

第一處區域整整用了三天才搜完,拔高遠眺,往南至少還有四處這樣的區域,想要徹底搜完,沒半個月拿不下來。

找,繼續找,早出晚歸的找,實際上在搜尋的當天他就感覺這種搜尋沒有實質意義,就算找到了王爺的後人,它們也已經熟悉了崑崙山的環境,總不能把它們全部遷出去,相較於山外,崑崙山有屏障庇護,住在這裡比住在山外要安全的多。

不過不管有沒有實質意義,該找還是得找,王爺已經不在了,唯一能報答和感謝王爺的就是找到它的後代,它們需要什麼幫助就提供什麼幫助,什麼都不需要,看幾眼也是好的。

整個搜尋過程吳東方都是死馬權當活馬醫的心理,他很清楚找到王爺後人的可能性極小。

第八天清晨,吳東方有了發現,一隻巨大的老鷹自南向北快速飛來,爪下抓着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這隻狐狸尚未死透,仍在掙扎。

由於距離尚遠,吳東方看不清那白狐究竟有幾條尾巴,但他能確定不止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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