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森的洞窟，唯有昏暗的燭火散發些微光明。
哇——
哭喊聲伴着獰笑聲此起彼伏。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大漢抓住自己一個同伴，活生生將她投入一口井中。
那口井佈滿牙齒，井底迴盪笑聲，森白的牙齒來回蠕動，女孩身上咬出無數齒痕，在哭喊尖叫中成爲一灘血肉，被井咀嚼成爲養料。
依稀能夠聽到身邊人吸冷氣的聲音，而自己的手也驚出冷汗。
兩個大漢，一個個將孩童扔到井裡。印象最深的，就是其中一個大漢手腕上的月牙胎記。
突然，就在那個大漢靠近自己時，旁邊一個男孩狠狠咬上去，一把推開大漢：“快走！”散了一把塵土迷住大喊道眼睛，博陽大聲喊道，所有還活着的孩童紛紛向四面八方逃去。
“我們走！”旁邊的小孩拉起自己，加上博陽順着某一條通道離開……
回想曾經這段記憶，其他的記憶記得模糊，但那個人手上的月牙胎記，深深刻在腦子裡。荀易笑容越發燦爛：“九年前的上元節，你們在幹什麼！”
烏魔雙煞臉色大變。雖然他們的記憶力沒有荀易那麼強，但關於九年前所得的劍法機緣，以及當初發生的事情，他們倆同樣記憶尤深。午夜醒來，那件事仍然是他們的夢魘。
“你怎麼知道！”烏魔雙煞中的一人似乎想到什麼，跟同伴對視：當年逃出來的餘孽？
兩人神情，無疑告訴荀易，這兩個傢伙，跟自己當初被拐有關！
癸卯年甲寅月甲午日？
馮老先生和荀塵齊齊色變，那是荀易八歲生日發生的事情！
咔嚓——
荀塵把桌角掰下，忍不住怒氣看向烏魔雙煞。當年對荀易動手，是他們乾的？
荀旺負傷回到座位上，臉色驚疑不定。荀曇過來給他療傷，暗中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你哥八歲那年失蹤，貌似跟這兩個傢伙有關。”
荀易當初在上元節廟會失蹤，整個荀家震動，花費人力物力去找，最終荀易在幾天後憑空出現在老宅青桑樹上睡覺。
雖然當初用的藉口是老宅太大，大家沒找到。但大家都清楚，這是有人將荀易送回。
當初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荀旺目光一暗，盯着烏魔雙煞。當年荀易的身體情況如何，他這種從小照顧大的兄長們誰不清楚？
在七歲冬天之前，荀易的記憶力堪稱絕倫，只要看過的東西根本忘不了。按照荀圭的診斷說，荀易生來人體結構和旁人不同。所以他眼中的視角也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記平面東西很溜，但相對的，對立體結構則很不擅長。所以，憑藉荀易的記憶力纔會經常性迷路。因爲他很難識別立體方向。
那年冬天，原本活潑的小弟弟突然沉寂，記憶力雖勝過旁人，但比起原先已經開始削弱。而在八歲生日失蹤回來後，更時常做噩夢，直到後來柳子明來荀家，纔算慢慢好轉。
“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這件事被荀家視作奇恥大辱。”如今找到正主，荀塵跳上擂臺：“聽聞烏魔雙煞以合擊爲最，那老夫就跟不成器的孫子一起領教！”
“韶華劍域！”荀塵一上來就把自己的劍域張開。他對茂林劍淫浸數十年，每一道劍法都推演至三重天的境界。放眼看去，青鬱樹林覆蓋全場。
椿、桃、柳、槐、榕、竹、榆、桂、楓、梅、鬆、柏。
十二種截然不同的樹林張開領域，將烏魔雙煞圈入包圍圈。
“這就是茂林劍的專屬劍域？”
後天武者看不到其中意境，只看到茫茫青光籠罩四人。但是馮老先生等先天武者都看到那青光之中生長的各色大樹。
“小易子，準備聯手，你負責支援。”荀塵低聲囑咐：“你放心，這件事我們荀家必給你討一個公道！”
荀易收斂心神，吐了口濁氣，同樣張開自己的領域。他對茂林劍並沒有荀塵那麼高明的領悟。他是在木德試煉中感悟四季心、枯榮心，明白木之根本後順利突破，凝聚木德神性。
“老子前來比劍，你們這是要羣攻？”烏魔雙煞站在一起，右邊那人罵罵咧咧，手握在劍上，謹慎打量領域。
“放心，僅僅是雙比鬥劍。如果兩位贏了，我們既往不咎。但如果兩位敗了，當年的事情一件件給我吐出來。”荀易一跺腳，自己的領域和荀塵疊加。
荀易沒辦法演繹那麼多種劍意，而是在身邊幻化青雲，青雲如樹，不斷變化各種樹影，不時有劍氣埋入荀塵的劍域作爲暗算。
“注意，別使用神力。”不知哪位武神出言提醒，一陣風吹過，封印荀易的神性力量。
荀易心中一動，明白這一切都被諸位大神看在眼中，只好以劍法對敵。
“重離，你進行仲裁。”烈武上帝隨手指了一位劍神。那位先天劍神將佩劍拋落，下方擂臺自行形成一個除卻劍道以外其他武學都不可施展的特殊場地。
四人在場中臉色微變，不單單荀易的“朔桃醉春”等法術不能用，荀塵的血戰槍法以及烏魔雙煞的成名刀法同樣被限制。
“劍域之中，一切以劍說話。”
四人對鬼神之說皆有了解，也不奇怪突然出現的領域。
雙煞施展鯊離魔神劍訣，烏光如長江宣泄，狂風暴雨般展開。滾滾劍光中魔鯊遨遊，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桂香離魂！”
“灼華桃夭！”
荀塵和荀易同時亮出劍氣。荀塵化作銀光飄入劍海汪洋，荀易則張開劍網。疊疊豔豔的桃花劍氣在手中凝成劍網對二人撒下。
“御劍如法，此子劍術造詣不錯。”張長老面帶訝色，能夠將劍氣捏在手中當做漁網撒下，這種對劍氣的操控度精妙絕倫。“這絕非剛剛成先天的武者可爲。他作爲荀家家主，到底是什麼時候突破的？”
這才幾歲啊！十七歲的少年就突破成先天，未來恐怕有健身之資。
落英紛飛，劍網交織殺意，同時荀易將事先埋伏在樹林的那些劍氣一一射出。專堵雙煞後退之處。
魔鯊連同雙煞被劍網刺中。其中一人回勢反擊，劍身剛剛揮出，誰知銀光突顯，荀塵一劍斬擊。
桂香離魂，是一劍封喉的殺劍。隱沒荀易的劍網中，荀塵輕易得手。
“啊——”衣襟渲染鮮血，雙煞中的一人飛快退開，另一人施展鯊離劍法中的“怒鯊驚濤”。
劍如驚濤駭浪飛快揮出，光影中不斷有鯊影獠牙和荀塵碰撞。
寒涼冷酷的劍意壓着荀塵，密密麻麻的劍海如同真正的海水一樣喘不過氣。
“不好。”荀塵不斷後退，以橫竹翠微抵抗。但另外一人欺身上前，手中黑色魔劍騰起血鯊，血盆大口對荀塵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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